阶上春漪: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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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容玠望着身穿红衣的苏妙漪,耳畔回响的全是她在暗室中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怎么还有脸提起我们的婚事,提起我们穿过同一套婚服?!」

    「你见我穿过那件嫁衣么?你知道那嫁衣上的披帛是什么颜色,知道袖口绣着什么纹路,知道腰带上缀着几条珠络?」

    披帛是银红色,袖口绣着凤穿牡丹,腰带上缀着六串珠络。

    即便已经隔了这么久,容玠发现那件嫁衣在记忆中竟然如此清晰,连带着那日在绣坊外看见的画面也历历在目——

    一双男女相对而立,男子含情脉脉,女子言笑晏晏,口口声声称他是自己的蓝颜知己。

    那日,容玠气得拂袖离去,不愿再多看一眼。而今日,他自讨苦吃地坐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男女交换婚书。

    暗室里,苏妙漪骂他下贱,他不以为耻,反而只后悔自己从前为什么没能这般下贱……

    “婚书相易,婚约既成!”

    伴随着媒人喜气洋洋的吆唤,苏妙漪和凌长风各自收下婚书,相视一笑,转向满堂宾客。

    容玠冷眼看着这一幕,眸底沉黑。

    苏妙漪出身于娄县,今日定亲亦是按照娄县风俗。男子求娶时所赠的金簪,将在定亲之日,簪戴在女子的发间。

    准备好的金簪被呈了上来,裘恕走过来,刚要拿起金簪,苏妙漪却是忽然开口了。

    “且慢。”

    裘恕动作顿住,不解地看过来。

    苏妙漪垂眼,神色不明,“世叔,这金簪通常是由家中父兄亲手簪戴。今日,我爹未能赶到这定亲宴的现场,可好在我的结义兄长来了。这簪金之礼,不如就交由他代行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露出异样的神色。

    凌长风惊讶地侧头,看向苏妙漪。

    她行此一举究竟是因为不愿认裘恕为父,还是以兄长之名报复容玠,又或是二者皆有、一箭双雕?

    容玠坐在一旁,扣在扶手上的手掌亦是猝然收紧。

    不过下一刻,他便松开了手,在遮云震愕的目光下站起身,朝堂中央走去。

    “裘老板。”

    走到苏妙漪身前,容玠朝裘恕伸出手,“我来吧。”

    “……”

    裘恕将金簪递到他手中,退回原位。

    容玠垂眸,望着簪上凤尾,只觉得双眼被那耀眼的金光晃得酸涩无比,心头也好似被油煎火燎般,烧得他血液沸腾,戾气难抑。

    当初在娄县时,他也曾按照风俗,为苏妙漪买下了一支金簪,充作定亲的相赠之物。可那时他工钱微薄,只能买下那铺子里最廉价最粗陋的金簪。

    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往后一定要为苏妙漪补上一支华贵的、精致的、更配得上她的金簪……

    可如今,金簪在手,覆水难收。

    “咳。”

    见容玠迟迟没有动作,凌长风不满地咳嗽了两声。

    容玠回神,缓缓抬起手。

    满堂宾客,双亲在上。他以兄长的身份,为苏妙漪簪上了他人的信物……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容玠调整着金簪,用只有苏妙漪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

    苏妙漪掀起眼,看向近在咫尺那张清俊如玉却裂纹横生、几乎要一触即溃的脸孔,眸底终于翻涌起迟来的快意。

    “多谢……兄长。”

    第79章

    “感谢诸位来参加小女的文定宴。”

    见时机差不多了, 裘恕站起身,笑着走到近前,“今日大喜, 我亦有一份贺礼要赠予妙漪。”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那枚象征着骑鹤馆的印鉴递向苏妙漪。

    在座的一众行首都是老狐狸, 几乎在收到裘府文定宴的第一时间,便已了然裘恕与苏妙漪的用意。于他们而言, 只要苏妙漪破了在室女的身份,不会使凶相应验,他们自然懒得开罪裘恕。

    所以此刻, 再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苏妙漪的注意力顿时从容玠身上移开。

    她盯着裘恕手里那枚印鉴, 一颗心难以控制地砰砰直跳。直到她伸出手, 将那印鉴攥进掌心……

    霎时间, 仿佛有什么在身体里迸裂,炽热而滚烫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烫得她眼底都有些泛红。

    她知道, 这就是将野心变为现实的滋味。

    一场文定宴结束后, 凌长风已是精疲力尽。

    尽管和苏妙漪定亲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可容玠往哪儿阴恻恻地一坐,却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这不过是场做给外人看的戏。

    再加上交际应酬也并非他所擅长,于是原本飘飘然的心情被一下拽回了谷底,叫他既清醒又疲惫。

    反倒是苏妙漪, 从拿到骑鹤馆印鉴的那一刻, 她便像是整个人都活了回来,精神奕奕,眼笑眉舒。直到裘府的宾客都散尽后, 她还一个人坐在扶栏边,盯着手里的印鉴爱不释手。

    “……至于么?”

    凌长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抱着手臂往柱子上一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现在这幅模样,让我好像看见了我爹……他刚拿到这破东西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

    苏妙漪朝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凌长风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骑鹤馆这样的地位,怎么做的印鉴如此难看?你新得的那个貔貅印鉴,都甩它几条街……”

    苏妙漪把玩着印鉴的动作微微一顿。

    脑海中一闪而过容玠的脸孔,闪过在那间暗室内耳鬓厮磨的纠缠画面,然后立刻便被她弃如敝屣地甩了出去。

    凌长风并不知道她一直用的貔貅印鉴是容玠送的,若是知道,恐怕打死他也不会说这句话了。

    “这枚仙鹤印鉴象征着权力,其他印鉴能比么?”

    苏妙漪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将骑鹤馆的印鉴装进去,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荷包里的貔貅印鉴上。

    “那你这个貔貅算什么?”

    凌长风问道。

    苏妙漪垂着眼没回答。

    半晌,她忽而将荷包系带一扎,下定决心地站起身,“我们得搬家。”

    凌长风一愣,“搬家?”

    “对,今日就搬。”

    “……”

    “从前是因为初到汴京,手头不富裕。如今我已是一行之首、跻身骑鹤馆,还寄人篱下,这能说得过去么?”

    苏妙漪言之凿凿,“所以一定要搬。”

    能远离容玠,凌长风自是喜笑颜开,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搬!现在就搬!不过……往哪儿搬?”

    这对苏妙漪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

    虞汀兰和裘恕不止一次地说要给她换个住处,只是她之前一直懒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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