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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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空调运作着,手指划上玻璃,能触出一道雾痕。

    靳晏礼收回视线,眼睛漫开笑,“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在家好好过年,假期多给你批一阵。你前阵子不是念叨着你爸妈的身体,这次回去,抽个时间,带老人家好好检查检查。”

    “行行行。”

    汤烨希知道自己说不动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说的有道理,于是便没再劝说。

    叹了口气,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了通话-

    雪天、除夕,路上行人三两。

    靳晏礼开着车,从一家尚未打烊的花店买了一束鲜花,一路驱车来到郊边的墓园。

    大过年的,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来往。

    只有入口处保安亭里的大爷,站在窗口前讲电话。

    保温杯里的热茶浮出袅袅热气,他的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朵边,面红耳赤地和对面说些什么。

    见车开进来,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闸门放行。

    靳晏礼将车停在车位上,抽出伞、撑开,将刚才放在副驾驶的白菊取出。

    迈开腿,爬上一节节台阶。

    而后,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有了年岁,即便是北京最好的墓地,有着专门的人打理,可终究还是逃不脱岁月的侵蚀。

    墓志铭的漆字斑驳,烤瓷照片也能看出时代的不同。

    照片中的人穿着校服,眉眼间略显青涩,注视前方的神色又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如果他没有去世,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大概是一位优秀出色的精英。

    碑前,有果盘、有鲜花。

    在他到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良久的注视。

    靳晏礼放下手中的花束,轻轻拂落墓碑上的积雪,继而毫无形象地蹲坐在一旁。

    他看着照片,熟稔地自话:“今天除夕,过了今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再过几天,你就该十岁了。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不会再过来了,提前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你再不是孤独的一人了,你的侄儿来和你作伴了,他就葬在你的周边。”他笑着说,“他才十二周。不对,现在应该不知道去了哪位人家。如果有一天,你能遇见他的话,希望你能替我多多照应他,让他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要是他生气的话,请让他不要怪他的妈妈,要怪就怪我吧。”他扯着唇笑,笑容却发苦,“是我错了。”

    “是我这辈子,没能积攒到做他父亲的福分。”

    那块墓,是他竖的。只是里面什么也没埋下,空荡荡的。

    没有照片、没有一切与他相关的东西,有的,只是一年四季不同季节的婴儿衣。

    那分明是他和周颂宜未能见到人世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所谓的医学废弃物。

    笑着笑着,眼泪再也忍不住。

    靳晏礼很少哭,即便此刻克制隐忍至极,可偏偏眼圈泛红,泪水豆大豆大地滚落。

    他说:“你说,当年死的是我,那该有多好。后续的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此刻站在这儿的,就是你了。”

    活着的人,注定要承受余下的所有痛苦。他再如何,也没人关注了,只因他是个罪人。

    *

    靳晏礼从墓园下来,车刚启动,窗外的雪变大。

    从细雪飘飘,转变成鹅毛般的大雪。

    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他开着车在最繁华、热闹的街上转了一圈,见不到什么人。

    或者说,相比出门,大家更愿意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有他,无处可去,开着车却漫无目的。

    兜兜绕绕,最终还是绕去了和周颂宜曾经住过的婚房。

    自从她搬离后,他也很久没回来过了。将车倒进车库,推门走下来时,手机进了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靳雨娇。

    电话接通,靳晏礼摁了电梯上升键,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喂,哥。”靳雨娇斟酌着开口,“今天除夕,奶奶让我问你,还回来过节吗?”

    他扯唇笑笑,抬腿走出电梯,“今年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家里最近已经够糟心的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的。雨娇,你都明白的。”

    “新年礼物我已经差人送去了。”他输入密码,推开房门,“我都让人标注好了。你届时替我给他们。”

    “麻烦你了。”

    “哥。”靳雨娇没再勉强,嗓音干涩,“除夕快乐。”

    往年靳晏礼在海外的时候,春节并没有回国,都是和汤烨希一起过的。

    后来回了国,不是借口实验室里头忙,就是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可大过年的,哪还有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找借口,不想回来而已。

    前年和周颂宜结婚后,去年倒是破天荒地头一遭回来。

    只是和寻常人家相比,他们家的年味的确淡,这年过与不过没什么区别。

    回来也落不着什么好。

    自打大哥去世后,没有哪一年是好过的,黎青那些挖苦扫兴的话言犹在耳。

    今年又出了这茬事,大家心里头都不是滋味。

    靳晏礼将手机放在一旁,“除夕快乐。”

    平层没人居住,室温和外边也差不了多少。在外边走了那么一遭,皮肤冰凉,回了车厢内才融化、缓和了许多。

    此刻回了屋,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带给他的也只剩下寒冷。

    靳晏礼走进淋浴间,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一身暖和的衣服,拿起钥匙,重新出了门。

    *

    宅子今天热闹极了。自从老太太去世后,家里头沉寂了许久。

    今天除夕,家里人员变多,又或许是节日气氛的加持,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今年,还没张贴上新对联。

    岑佩茹去厨房熬煮了一点浆糊,用瓷盘盛装。

    拿到山房的时候,周平津正弯着腰身,手里握着毛笔,正在红纸上写春联。

    这幅对联,张贴在大宅门。

    余下的,让孩子们自己写,自己贴在自己的房门前。

    周家的孩子,自小就开始学毛笔字。

    如今虽然算不上顶尖的,可多少还是有基础的,字迹走笔不输大家。

    沈滢和周自珩结了婚,今年便也在周家过春节,周舒樾很识趣地没去打扰。

    下一刻,将目光瞄到周颂宜的身上。

    怕她觉得无聊,于是给她披上厚厚的衣裳,推着她在走廊上转。

    “周舒樾,到底是你怕我无聊,还是你自己觉得无聊。然后跑过来骚扰我?”

    周颂宜揶揄,“现在时间还早,再过一会。小智和小花他们过来了,家里头就要被掀翻天了,可有你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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