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素来有病: 11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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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离开。

    纪平安带着墨韵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走。

    路程走了一半,牧声停下马车:“小姐,有送葬队伍,要避让。”

    纪平安:“嗯。”

    纪平安应了一声,牧声将马车赶到路边稳稳停住。

    听见喇叭的声音,纪平安掀开帘子,几个粗壮的男人抬着棺材,周围送葬的队伍撒着纸钱。

    成平侯的两个儿子抱着灵位走在最前面,周萍萍跟在后面。

    灵位上写着:周陈氏。

    纪平安浑身一震,“牧叔,你去打听一下,死的是谁。”

    牧声一句话也没问,当下停下马车,去打听去了。

    送葬队伍并不长,甚至算是简朴,很快就过去了。没多久,牧声也回来了。

    牧声:“小姐,是前成平侯夫人,前护国公夫人,陈落雁。听说是上次难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断断续续地在吃药。陈落雁嫌弃成平侯府无法为她寻来更好的灵芝,人参给她将养身体,在护国公暴毙后没多久,便找了以前到成平侯府提亲,被她拒绝过的鲁平侯,要求嫁给鲁平侯做正妻。鲁平侯不肯,当众嘲笑陈落雁人,陈落雁一气之下,旧病复发,晕倒在地,被送回成平侯府后,当天夜里就没气了。”

    纪平安难以理解,陈落雁那么想活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纪平安问:“牧叔,那个鲁平侯说话很难听吗?”

    牧声:“小姐,以牧叔的见识来说,真的很难听。”

    纪平安:“都说了些什么?”

    牧声:“太脏了,牧叔捡些轻的和你说吧。”

    纪平安:“嗯。”

    牧声:“据这附近的百姓说,鲁平侯骂陈落雁不自量力,都不能生了,还敢肖想嫁给他。病怏怏,不仅克夫,还想得美,若是给他当个妾,玩两天倒还可以。”

    纪平安拧眉,这还只是轻的,可想而知剩余的话有多难听。

    陈落雁长得美,能生儿子,出身虽然不高,也是官宦之家,就连成平侯花柳病去世都没连累她,二嫁反而更高。陈落雁这辈子是真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内心深处还是有身为美女的自傲的,当然受不了这种当面的羞辱。

    再加上陈落雁难产时留下的病根,至少需要好生调理好几年才会恢复,陈落雁受了刺激,必然会导致病情加重。

    尤其是这种羞辱,活生生地扒开了陈落雁的尊严和面皮,以及揭开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陈落雁以前顺风顺水是因为她长得美加能生儿子。

    而现在的陈落雁,没有了生育价值,因为年龄增长,难产,身体亏空没调理好,美貌也大打折扣,相对比于以前的陈落雁,现在的陈落雁对陈落雁想攀附的那些男人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她再也无法通过嫁人,享受富足奢华的生活。

    对于陈落雁而言,真相这把刀才是最致命的。

    纪平安叹了一口气:“牧叔,走吧。”

    牧声:“是,小姐。”

    马车入宫,纪平安并没有回未央宫,而是去文德殿找周晟,去了才发现福如海不见了。

    纪平安拉住平日里跟在福如海身边的小太监安顺:“福如海去哪里了?”

    安顺端着茶杯:“回贵妃娘娘,福公公为皇上办事去了。”

    纪平安:“办什么事?”

    安顺摇头:“贵妃娘娘,奴才不知。”

    纪平安想了想,问道:“福如海往哪个方向走的?”

    安顺:“刑司。”

    纪平安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纪平安又问:“刑司是不是关押后宫犯案之人的地方?”

    安顺:“回贵妃娘娘,正是。”

    纪平安:“刑司在哪里?福如海走多久了?”

    安顺:“回贵妃娘娘,福公公走了一炷香了,至于刑司,阴暗之地,还是不要脏了娘娘的玉足。”

    一炷香。

    怕是福如海已经到刑司了。

    纪平安:“说,刑司在哪里?”

    安顺为难地指了一个方向,纪平安当即转身,一路朝着刑司狂奔而去。

    刑司内,福如海让小太监呈上了毒药。

    福如海:“云贵人,皇上恩旨,让您自尽,保全颜面,也不会追究你母族的责任。”

    云贵人看着眼前的白瓷瓶,苦笑:“谢皇上大恩,饶恕罪女母家。”

    云贵人拿起白瓷瓶,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能不连累家人,已经是皇上网开一面了。

    云贵人:“福公公,能不能帮我给贵妃娘娘带句话。”

    福如海:“您请说。”

    云贵人留下泪来:“罪女愚钝,辜负了贵妃娘娘的一番心血。请贵妃娘娘不要为罪女难过,罪女一生,是笼中鸟,囚中雀,求贵妃娘娘在罪女死后,将罪女尸身粉身碎骨,化作一捧随风而去的灰。罪女李昂兰拜谢。”

    福如海:“是,云贵人,奴才记住了,一定一字不差地带给贵妃娘娘。”

    云贵人擦干净眼泪,打开瓷瓶盖子。

    哪怕已经存了死志,真正面对的时候,死亡的恐惧在四肢百骸蔓延,云贵人抓着白瓷瓶,浑身发抖。

    可是,她不能抗旨。

    她的身后还有母族,皇上已经网开一

    面了,抗旨就是逼皇上问罪李家。

    云贵人将白瓷瓶放到唇边,保住了母族,她也没什么遗憾的了,若说有,那便是连累了展冽晋。

    是她太寂寞,才会像在寒冬腊月抱住唯一一个火炉一样死死地抱住他。

    是她错了。

    “等等!”

    纪平安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云贵人手里的毒药,扔在地上。

    福如海和一众人等跪下,“给贵妃娘娘请安。”

    纪平安抓住云贵人的手,“跟我走。”

    福如海赶紧拦住:“贵妃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是皇上下旨让奴才来送云贵人一程。您这是抗旨啊。”

    纪平安抿了抿唇:“总之,他要是想杀云贵人,先杀了我。”

    纪平安心里也怕,但还是强行拉着云贵人走,但云贵人死死地拽着她不肯离开:“贵妃娘娘,罪女知道你爱护我。但是不可以。”

    云贵人对着纪平安摇头,含泪说道:“罪女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纪平安不解。

    云贵人:“罪女走了,就是抗旨,祸连家人。”

    好讨厌这种连坐制。

    纪平安心里就像粘满了苍耳一样难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哪儿哪儿都难受,挣脱不掉,甩不掉,快疯了。

    纪平安站着不动,云贵人挣脱开手,“贵妃娘娘,这是罪女的命,从入宫开始的命。”

    说完,云贵人跪在地上,“请福公公再赐罪女一瓶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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