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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魔龙有右使足矣》 60-80(第18/32页)
因自己而生情,莫天权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做什么。
“你出来!”莫天权压着怒火起身,对虚空喊,“我知道你在!我要看剩下的记忆,什么时候能看完?”
那道与他一样的声音缓缓出现:“一百多年的记忆,如果让你一瞬看完,你还是你吗……”
前世莫天权,是为了他好。
莫天权如今只有二十多岁,猛然灌入一百多年的记忆,说不定他行为举止就直接变成前世自己了。虽然两人本质上一样,但某些方面相差巨大,即使五天看完三十年,莫天权也能感觉到这记忆对自己的影响。
那些内心深处隐秘的占有欲如覆骨之蛆,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找到曲隆,困住他,让他永生永世臣服在自己身下。除了这些情义,还有一些隐秘狠毒的愤恨,让他恨不得马上抹平青蛇庄,将柳奈何和那些欺辱自己的人碎尸万段。
而他现在和前世一样,也学会了将这些情绪藏在厚重冰面之下,隔着三尺玄冰,是狂风怒号,惊涛骇浪。
不同的地方在于,因为他受嬴棋教导,所以他总能笑吟吟地波澜不惊。前世莫天权只能面无表情,静谧又压抑的藏起一切情绪。
然两世相同,他们的手段,都非尔尔。
比如前世莫天权从没和曲隆说过,如果他来得晚些,青蛇庄蛇妖可能已被用计尽数杀死了;比如前世曲隆不知道,莫天权没让他挥手覆灭青蛇庄,是因为莫天权觉定将来亲自动手;比如现在,这一黑一白两条龙,字字句句都在博弈。
只是今生莫天权所图天下,被嬴棋提点过,故心底宽阔、善良不少。而前世莫天权,手段残忍极端,比曲隆所想象的更加无情。
莫天权奇怪问他,“你这么照顾我,为何?你当真没法活下去?”
“……或许可以。”那道声音沉默片刻,淡淡道,“只是不必要。”
“不必要活着?我不信,如果真不必要,你也不会现身。”莫天权站了片刻,笑了笑,“是因为曲隆吧。”
因为曲隆喜欢的是今生的他,所以他不敢动他,所以他觉得自己复生不必要。
莫天权眯起眼睛,危险问:“为什么曲隆重生了。你难道没为他设下保命手段?还是说,你已经决定了你死也要带他一起。”
“不,”那人说,“他是为我而死。”
这本像是一种挑衅,但他说得太沉静,太轻缓,太镇定,所以这句话听起来更像一声叹息,好像这句话是一个引子,虽然令人惊艳,但是这引子下面有一个更加令他艳羡的东西,比如“他愿意为你而活”这种老掉牙的话语。
但他说的实在太理所应当了,所以这句话听起来也很理所应当,这句话底下的那句话也很理所应当。
莫天权内心深处不免泛起一阵酸意。
那声音好像知道他想法一般,淡淡道:“我会让你继续看的,你不用羡慕我。只是你时间不多了,容不得慢慢筹划。接下来几个月,我会让你慢慢知道一切。”
接下来半个月,莫天权果然在一些休憩间隙,又看见了那些碎片般闪烁的记忆。
……
改换姓名后,莫天权越长越大,修为水涨船高,势力也逐渐扩大。
然因为幼年经历,他几乎从不信任臣子。对于魔族更是警惕,动辄打罚,下手极重。在暗凭栏当上左使很久的一段时间内,这位左使都是处于架空状态的。
他只信任龙卫,最信任曲隆。
这也就导致曲隆肩上的担子很重,或者说,地位卓绝。
大部分谋略经营、筹划计策都要经他之手执行或指派,可以说曲隆是被慢慢历练出来的,在日复一日的权势中成了如今这副沉稳模样。
但是他与莫天权,总像越走越远。
曲隆忙,莫天权更忙,两人再也没像小时候那样亲和相处过。
莫天权总是会想到他初见自己时那副手忙脚乱、对自己珍视非常的模样,有一次两人独处,莫天权状似随口一句:“曲隆,他们说,苍狼慕强。你跟着我,如今可有怨言?”
“属下不敢。”曲隆忙放下手中茶盏,笑答,“属下如今地位主上怎会不知。属下永远是属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是属下最好的位置。”
莫天权垂眸道:“你应当喜欢如今。可当年,我只是个青蛇庄任人欺辱的妖物,你认我为主,肯定有很多怨言吧。”
他面容如冰。在这被恶意日复一日打磨而出的精致棱角下,是害怕曲隆真的会承认的心。他把那些小心翼翼的委屈藏匿起来,日复一日的沉默着,期盼曲隆也能爱一爱丑陋弱小的自己。
曲隆表情一僵,这才意识到莫天权不是在关切问他近况。他从凳子上跪至地上,僵硬答:“属下不敢。”
“那就是有了。”莫天权手指轻微颤抖,捧起桌上茶盏,淡淡道。
曲隆流着冷汗低头,片刻后,他弯曲脊背,深深叩首。
前额触地时,莫天权放下茶盏,袖袍垂下盖住双手道:“说话。”
曲隆磕完头,直直跪好,颤抖着说:“属下也曾,年少轻狂。”
年少轻狂。
算上两世,曲隆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五百年的光影,对元婴期大能也绝不算弹指一挥间。
正在观看记忆的莫天权很难想象这个词会出现在曲隆身上。
曲隆说,自己曾经和苍狼族大部分狼妖一样,也恋慕强者。所以被选为龙卫时,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骄傲的,自满的。他觉得,自己的主上,肯定是六界最强。而能成为这样的主上的影首,他无比自豪。
结果呢。
结果青蛇庄初见,那人只是一只脸上鳞片驳杂、任人欺辱的蛇。
曲隆心气高,只想着让莫天权长大、让莫天权变强、让莫天权足够成为能够与天下龙子一争高下的主上。
莫天权明白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莫天权或多或少也察觉到了曲隆的想法,但是听到曲隆亲口承认后,他才明白,小时候曲隆听见宇魔夸奖自己时,眼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情绪。
莫天权看着远方天际,长空浅蓝,无云无影,沉默许久。他静静坐着,长袍散在地上,定定落在曲隆视野的最前方。
他问腿边跪着的人:“你当真不反驳?”
“属下有罪,不敢反驳。”曲隆再叩首。
莫天权便说:“这哪是年少轻狂,曲隆。你见过哪个慕强自私的苍狼,只慕一个人的。”
他知道,曲隆所说自己有“怨言”,不是怨莫天权。
而是怨这个世界、怨自己,他怨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对待莫天权,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找到主上。
他年少轻狂,是因为一腔热血,全都用在希望莫天权盛放。
莫天权不太明白曲隆,正如曲隆也不太明白莫天权。但他们互相依靠,在那些粗茶淡饭的日子中将彼此当成指引前进的高不可攀的亮光。
那次谈话后,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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