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类卿: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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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之色。

    狂风大雨席卷他的衣袍,铜铃声声不息。

    两人四目相对。

    沈微渔剧痛难抑,胸口如被锤子,狠狠砸出血肉模糊,也不肯罢休。

    她望着这张像萧庭訚的脸,心中明白不是他,但脑海里闪过不可思议的念头,会是朝梣吗?

    昔日亲自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怎么会有朝一日,出现在她面前。

    沈微渔没有怀疑眼前的人是萧庭訚。只因萧庭訚甚少会笑,而且他笑起来,会有讥讽意味。

    朝梣笑起来,永远都透露天真的残忍。

    沈微渔突然崩溃,眼尾滑落一滴泪水,顺着雨水滴落在青山板。

    “阿渔。”朝梣撑着一把油纸伞,见她落泪,猛然攥紧腰间铜铃,大步来她的跟前,冰冷的指间为她拂去泪水。

    “你去哪里了?”沈微渔噙着泪水问他。

    为何他会死而复生?为何他明明还活着,一直都不来见她?沈微渔满腹疑问,可胸口的疼痛,像是失而复得。

    “我们先上马车离开京城。”

    “之后我会告诉你。”朝梣苍白的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停在布匹铺子门前避雨的马车。

    马车通体黝黑,不引人注目。

    沈微渔瞥了一眼,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擦干泪水,压下思绪,“好。”

    朝梣朝她一笑,扶着她来到马车,佩戴玄色面具充当马夫。

    朝梣的面容已经不像年少的容貌,担心沈微渔认不出现在的自己,便用药令面容改了一下,在佩戴面具后,便轻声道:“还有些事,等之后我再告诉你。”

    沈微渔知道一切都要等出城门再说,也不再多问他。

    当布帘搁下,遮挡住风雨,还有他的身影后,沈微渔惧怕眼前是镜花水月,直到马车缓缓行驶,才逐渐打消她的害怕。

    城门外,几名官差手执长矛,屹立两侧,面容肃穆。

    因是下雨,出城的马车和百姓都不多,沈微渔探起布帘一角,望着城门尚未关上,心中“砰砰!”乱跳。

    只差一步,便能离开京城。

    期望萧庭訚真的不会让人封城门。

    沈微渔捂住胸口,而朝梣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侧眸凝视她,“阿渔,不用担心。”若真被拦下来,大不了全杀了。

    朝梣含笑,拢了拢衣袖,里头藏了蛊虫。今日,他本想装作进宫的宫人,可英王派人来说皇宫出事,但出何事,英王不得而知。

    他唯恐沈微渔出事,动用秘法,引毒蝎去找蛊母的踪迹,谁知毒蝎往街头巷尾走去。

    朝梣立马明白沈微渔出宫了。

    他备好一辆马车,吩咐归月先去城外等他们。

    朝梣将一切都准备好后,心心念念见到了沈微渔。之前曾在庙会匆匆忙忙见到她一眼,但远不及眼下亲眼见到沈微渔来得欣喜。

    尤其是她为了自己落泪。

    眼下他们就差一步,便可远离京城。

    朝梣垂眸遮下几分病态的笑意,挥动缰绳,驱赶马车往城门而去。

    沈微渔不知朝梣的心思,也不知道是蛊母暴露她的行踪。此刻她一心一意想先离开京城,再问问朝梣当年究竟发生何事。

    至于萧庭訚,沈微渔摸了摸胸口,不敢想下去。

    他们一行人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城门口,沈微渔唯恐会出事,待在马车正襟危坐。

    朝梣趁着城门官差在查路引,隔着布帘对她道:“阿渔,放心。”

    沈微渔闻言,紧绷的双手拢开。终于轮到他们,朝梣从衣袖翻出路引,而后掀开布帘,露出正襟危坐的沈微渔。

    少顷,他们被放行。

    沈微渔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直到出了城门,心里才恍惚地想。她离开京城了,萧庭訚也没追上来。

    她不禁莞尔一笑,真是多疑,萧庭訚定还在皇宫到处搜许自己的下落,哪里能想到她已出城。

    从此天阔任鸟飞。

    沈微渔一扫紧张,掀起布帘,看向朝梣。

    无论昔日发生何事,如今他能回到自己面前,一切便万事大吉。

    朝梣听到布帘掀开的窸窸窣窣声,侧眸瞥去,对上沈微渔如春水涟漪在江面的眼眸,不由勒住缰绳。

    无论他们之间发生

    何事,沈微渔都会一直是他的。

    至于萧庭訚,不过是拥有与他相似面容的人,不值得一提。

    朝梣松开缰绳,收敛心中所想,温和道:“阿渔,我已经安排好人在春山坡等我们。”

    “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回苗疆。”朝梣将一早的想法,告知给沈微渔。

    苗疆地处偏僻,中原人无法踏足。若是沈微渔愿意嫁给他,两人是夫妻,她便可永远陪自己留在苗疆。

    朝梣打定主意,若携沈微渔回到苗疆,终生不会让她再踏足中原。

    沈微渔不知道他的想法,沉思片刻,不假思索地道:“好。”

    几年前朝梣便对她说过这句话,当初沈微渔顾忌家人,心中有牵绊,便婉拒朝梣。

    如今她逃出宫,萧庭訚若是发现真相,保不齐会派人通缉她,因此跟他回苗疆也能解她燃眉之急。

    况且,沈微渔不想见不到朝梣,若他去哪,自己也会去哪。

    朝梣听她做出抉择,心中恰似有暖意流淌,唇角弯起,“我带你回苗疆。”

    京城这些事,都抛之脑后,什么英王,什么萧庭訚,不过过眼云霄。

    朝梣勒紧缰绳,准备驱马车离去。

    然而,一道长箭,穿透风雨,“嗖嗖!”地袭击朝梣。

    沈微渔手疾眼快,拽住他的衣袖,往怀里一带,“朝梣,小心。”

    话音落下,几支箭以雷霆之势,四面八方而来。

    朝梣顾不上四周有弓箭,翻开衣袖,几只毒蝎子攀爬出来,从马车下去。随后他扶住沈微渔的清瘦的肩膀,“我们必须先离开。”

    沈微渔四肢冰冷,还未从刚刚的袭击回过神,转而听到他这句话,还未来得及出声,朝梣已经侧身抓住缰绳,皮鞭抽在马背,马车立马飞快往前冲。

    风雨交加,朝梣勒紧缰绳,朝着身后的沈微渔道:“你别出来。”

    沈微渔本来撩开布帘,担忧他会出事,听到此话,眉头蹙起,但也知道当务之急,莫要给他添乱,于是坐会马车,双手纠缠在一起,同时揣测,来人是谁?

    是萧庭訚的人追上来了吗?可他为何这么快知道自己的去处?

    可除萧庭訚,还能有谁?

    沈微渔不自觉咬唇,眼眸担忧瞥向摇曳的布帘,寒风瑟瑟地灌入,马车颠簸。

    她不由屈膝,从罗袜抽出金柄短刀。

    短刀是她从皇宫带出来以作防身,现下也能派上用场。

    沈微渔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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