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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三国]我,呼风唤雨》 160-170(第16/16页)
,照例禀告了一句“敌军正生火做饭”,关羽张飞二人也未生疑。
这话他们都听了三个月了,日日都一样。
刘备快马加鞭赶回襄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直奔州牧府。
刘表对刘备这个诛九族都诛不到的远方堂弟颇为信任,可今日任凭刘备说破嘴皮,半个时辰过去,刘表仍是摇头。”景升兄莫非还记恨袁术旧怨?”刘备嗓子都哑了。
见刘备追问迫切,刘表终于说了实话:“……荆州以休养生息为先,一向不插手各路诸侯内斗。”
刘备瞠目结舌,仿佛今日才认识这位他一向敬仰的刘景升。
“竟只为此?”刘备表情难看至极。
当年刘表单骑定荆州的豪迈,曾让他心驰神往。只是他同样对刘表某些方面不甚赞同。讨董之时,汉室倾颓在即,刘表坐拥荆州强兵,还是比他这个半路捡来的野皇叔正统百倍的真皇叔,却作壁上观。
那时他还能自欺欺人,荆州未稳,需先安内。
可如今刘表地位已经稳如磐石啊。
刘备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下战乱四起,汉室倾颓。景升兄既有救汉之能,却为何不行光复汉室之事?”刘备猛地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乱臣贼子欲要窃汉取而代之,我等汉室宗亲,岂能袖手旁观!”
刘备怒发冲冠,胸膛起伏不定,“诸侯讨董兄冷眼旁观,曹操挟天子兄袖手不管,如今陈昭就要打到荆州家门口了,兄怎能还只求置身事外。”
刘备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刘表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刘表愣在原地,竟忘了言语。
刘备一向给他的印象就是温吞老实,提起往日重重也只是自嘲一句“备功业不建”,刘表从未想过刘备会有如此激昂的性格。
“你偏安一隅就能躲过吗?自有想要一统天下的人上门来伐你。陈熙宁黄巾出身,尚有一统天下之志,你为汉室宗亲,怎能只求偏安一隅!”
刘备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他面前一切如常。
茶盏安稳待在案上,凉透的茶水映着他风尘仆仆的疲惫面容。
刘表依然端坐席间,不紧不慢微笑。
他还是那个寄人篱下,温吞老实的刘玄德。
方才那番怒斥,终究只是心头幻影。
数年漂泊,从幽燕到荆楚,他早学会了低头。作为客将,能得刘表收留已是万幸。
又岂敢真的拍案而起?
“景升兄当多思为上。”刘备苦笑劝说,“豫州若失,荆州则直面陈昭,陈昭并非善类。”
刘表笑道:“襄阳北依汉水,江陵西控长江险关,夏口东锁门户,无百万水军,不能攻下荆州。且我又不曾辱骂陈昭先祖,亦不以为她是反贼,师出无名,不必忧心。”
董卓当政时,他也接受了董卓任命;卢植要粮时,他也乖乖送粮入京。就连袁术,袁术几番攻打南阳,他亦只是遣将抵挡,并未公认与袁术撕破脸皮。
中庸才是处世之道。
若陈昭不是要让你低头,而是要取你首级,让你没头能低呢?
刘备把这句未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中,苦笑一声,起身向刘表辞行。
天已经黑透了。
夜色如墨,星河垂野。庭前连廊下,几点流萤般的灯火幽幽浮动,原是三五婢女提灯徐行,绢纱宫灯晕出昏黄光晕。
俄而风定,灯影复归平稳,人影渐行渐远,终化作朱栏尽头几点飘摇的星火,没入夜中。
刘备回头往去,屋内灯火煌煌。
他想不通,当年那个豪气冲天、单骑定荆州的刘景升,如今坐拥十万雄兵,帐下更有”荆襄八骏”这等俊才,为何会变成只知清谈的守成庸才。
刘备抬手,按住自己胸膛。
隔着骨血皮肉,那颗心依然滚烫跳动。
刘备想,他不能把复兴汉室的志向寄托在刘表刘璋这两个汉室宗亲身上。
他必须自己来。
刘备快步回到自己府上,不顾久未打扫的桌案,就着昏黄烛光,写下一封信。
【孝直之言,备愿取之……辞刘表而入益州……】
江淮之地乱成一团,一动不动的荆州反倒显得格外不同。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从荆州飞马进入冀州。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被陈昭拿起,托在掌心把玩。
郭嘉盯着玉玺上下翻飞的轨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家主公一个接不住再把玉玺磕掉一角。
“看来袁术没有帝王命数了。”陈昭把玩玉玺,轻蔑笑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笑袁术还是笑刘表。
荆州这些年偏安一隅,自讨董时便作壁上观,兵精粮足。若刘表当真出兵,陈昭还真没把握同时应付三州之敌。
她原打算等刘表一动,就派人把传国玉玺悄悄塞给袁术。就袁术那个性子,死到临头他也敢称帝。刘表作为汉室宗亲,就是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也绝不敢支援一个僭越称帝的逆贼。到时只能不战而退。
没想到刘表都没给她用后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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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住荆州数年,尝于表坐起至厕,见髀里肉生,慨然流涕。还坐,表怪问备,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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