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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梦松逐鹤》 30-40(第6/15页)
林清笑着,用手捋着隋瑛的黑发,心想,若是如此,怕是要惹得仙人都要艳羡了。
近段时日,隋瑛时刻穿梭于吏部衙门、皇宫和自家宅邸三处,忙得不可开交,只有夜半时分才能去寻林清。而林清也同样,无非是兵部衙门岐王府林府三点一线。这段时日庆元帝已经彻底不再上朝,除却一些重要事务,不见大臣,只与内阁偶尔会晤。据皇宫内流传,庆元帝宠妃怜妃近日已有身孕,圣上花甲之年再添喜事,自然是喜不胜收,将朝政悉数放了一边。
几日后,林清在指导萧慎读书时,思量倪允斟那事,便问起萧慎那北镇抚司前指挥使夏炎的案子来。
萧慎凝眉思索,道:“夏炎指挥使的确是倪允斟的老师,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不过夏炎问斩约莫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个幼童,不谙世事,其中由来不甚清楚,不过,二哥定还记得,抽时间我去问二哥。”
林清点了头,嘱咐道一定要旁敲侧击,委婉些问。
翌日下午,萧慎就去了忠王府,先是按照隋瑛的嘱咐听了程菽讲心学,听得他昏昏欲睡,半分未进脑子,下课后,萧葵肯定是要留他吃晚饭。平常他都委婉推辞了,今日却应了下来,叫他的二哥好不开心。
饭间萧葵饮了酒,萧慎便也抓住空档,问起夏炎的那回事来。萧葵醉醺醺的,说自己记不得,萧慎便央求他好生想一想,萧葵便眼珠一转,啊了一声,道:“哦,就是那个夏……夏 ……热热嘛。”
萧慎点头,“对,就是那个热热!”
他知晓以前在宫内,大哥和二哥都叫那名锦衣卫“热热”,据说他还教习他们练剑铸体来着。但不知为何,某一日突然落了大狱,在狱内挣扎了一两年,就成了刀下亡魂。说起来,死时也不到四十岁,朗朗清清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热热不该啊,他不该和张邈走得太近,谁知道那张老头……哦,不对,那时他还不是老头,年轻气盛,正攒着劲儿往上爬呢。”
“走得近?”
“说是挚友来着……当年有三个,三个…… ”萧葵打了个嗝,道:“他们说,三个,死了两个……记不清了,你二哥那时也不过七岁,哪里还记得清这档子事,大哥倒是知事了,应当是记得,对了,慎儿,你问这些做什么?”
“只是好奇,还以为那倪允斟和陆师有什么仇怨呢。”
“也是圣命难违啊,陆渊……谁和陆渊没有矛盾?但仇恨,谈不上,他是个好人,顶好的人,他那个学生也一样,隋瑛嘛,我大宁朝的一柄利剑……”
“林师也是好人,也是利剑。”
“哦,对。”萧葵傻呵呵地笑了,“忘记了,你老师也是陆渊的学生。不过,这‘好’字,二哥可是论着民生、论着忠君来讲的呀。”
“林师也体恤民生,更是忠于父皇!”萧慎最听不得有人将林清比了下去,便道:“二哥定是知晓了慎儿的心思,觉得慎儿是受了他人撺掇。可二哥何曾不知,慎儿这辈子受尽了冷眼和委屈,过去在宫中,说得上话的也不过你和……那些教坊司的奴婢们……总之,二哥,这一切都是慎儿的意思,是慎儿要去争,不关他人的事!”
萧葵瞪大了眼睛,瞧着萧慎愠怒发红的脸庞,倏尔笑了:“慎儿,就是这种模样,这种脾性,你才像个少年人嘛。二哥喜欢,来,喝一杯!”
他给萧慎斟了一杯,捧杯后一饮而尽。萧慎许久没有如此开怀了,索性一杯接一杯,醉倒之后,嘴里不停喊着什么不关林清的事,一切都是自己要开始的。说什么是林清撺掇他夺嫡,根本就是虚妄之言,他是皇帝的儿子,是他自己要争!
萧葵则是醉醺醺地拍手,夸他有志气,有胆量,可是自己就不想当皇帝,因为皇帝最没意思,一辈子都困在皇宫里,当个潇洒王爷最自在!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到最后都不知彼此在讲些什么了。只是这些话,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听了去,传到他们的大哥太子耳里,叫他们的大哥登时就摔了酒杯,说这两人都反了天,居然想要联合起来推翻东宫!
可是气归气,到底是他人府上私语,口舌之言无证据,只能自己气自己。思前想后,太子心中又不知生出多少计谋。可这些计谋翻来覆去一想,让他在漫漫长夜里也不禁唏嘘一二。
他们可都是自己的亲弟弟啊。
他想,自己少年时,心里是真的有过他们的。
可是现在,他们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哥哥吗?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君子文人风骨,不乏剑气箫……
翌日, 萧慎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岐王府,迷迷糊糊地移动视线, 发现身边坐着林清,再往前看,门口影影绰绰地现着一道身影, 他眯了眯眼睛,发现是隋瑛。
“你昨日喝了太多。”林清叫金瓜端来一碗解酒汤,“今日怕是很难再读书了,可是叫你隋师白跑了一趟。”
林清语气并无怪罪,却叫萧慎心中生出了愧疚与担忧。
“抱歉, 两位老师。”
站在门口的隋瑛却爽朗地笑道:“少年人喝点酒,实乃常事,见善莫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说罢,他就朝林清伸出手, 道:“今日就让殿下好生休息,你我二人还是先走罢。”
“学生就不送了。”
萧慎看到林清起身,朝隋瑛走去, 他浑身软得很,想留, 却没有力气也没有由去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消失在门口。金瓜还在他面前捧着醒酒汤,一边劝他喝着, 一边解释说, 昨夜萧慎喝得太醉,意识神志混乱,被林清知晓了, 亲自去忠王府接的他,把他送回岐王府后,自己就和衣睡在外厅的太师椅上。今日一早,隋瑛就来了。
“等了您约莫一个多时辰。”金瓜说。
“嗯……”
萧慎心里生出许多复杂情感,喝了醒酒汤,在金瓜的搀扶下起了身。如今已经立夏,阳光盛烈,屋外边的地上落银一片,全乎看不见青砖的纹色来。萧慎披了件提花绢轻衫,便朝王府东边的落云苑走去。
这落云苑,是他新挂上去的牌子,就是沅儿所在的那处荒僻院落。可如今,这院子已经焕然一新,因为他对沅儿的宠爱,这里早是应有尽有。
走进院落,进入屋内,窗户前摇着几根翠绿竹子,而窗前,沅儿伏案,黑发挽起,配了萧慎送的黄玉流云冠,那瘦泠泠的脊背在朱红绸衣下若隐若现。萧慎看着这道瘦小身影,心想这沅儿不过十五六岁,加冠并不合规矩,可是因为自己,他才打扮成这副模样,全然是为了讨自己喜欢。
沅儿此时专注得很,连萧慎来了身后都不知晓。
“在做什么?”萧慎一问,沅儿吓了一跳,连忙藏起手中的书来。
“在看书?”萧慎来了兴趣,“你还识字?”
沅儿红了脸,支吾着说:“认,认得几个……”
“怎么想着要读书了?”萧慎想,因为隋瑛自己近段日子读得都快头大了,这沅儿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却看起书来。真是自讨苦吃。
“我……我……”沅儿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萧慎一眼,红着脸道:“殿下博古通今,什么都知道,沅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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