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阿甄那些年[三国]: 12、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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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午,丫鬟雁弩算准时辰,奉来饷食,是因彭姑归休,这几日的膳饮皆由东厨掌管。

    她兴冲冲进了厅堂,却见满室一派狼藉,竟无处落脚。

    “我来吧。”细宝从寝内打帘出迎,亲自接下那份食盒,边解释,“休见笑,娘子正急忙慌寻东西呢,晨起便开始翻箱倒柜,也不许我等插手。”

    “五娘子丢东西了?别是什么名贵要紧的。”

    “不碍事,几捆破竹片而已,哪里有笨贼要贪这个的,多半是娘子又随手乱放了。”

    两人杵在香几旁闲聊了会儿私话,见缦双打了热水从外头进来,雁弩有些畏她,便立马敛声,欠身告辞。

    “先紧着用膳吧,”缦双将木盆一搁,朝里间唤道,“娘子,天冷饭菜也凉得快,这些权该交给奴婢妥帖。”

    细宝也附和着,去拾掇那矮案,布起碗碟了。

    至于季蘅,已在屋里翻肠倒肚了整个上午,确有些眼花缭乱,她隐约记得,大概四五日前,因着委实清闲无聊,随手拿了卷《白虎通德论》誊抄练字,可没过多久,就嫌里面的内容太无趣,也端正得写累了,便开始负气地鬼画符,一时兴起,旧病复发——于空处默了篇辛弃疾的词作。

    旁的都没什么,此类诗歌体裁虽被迫提早了几百年出现,但私下写画,又不传阅,应当无伤大雅,偏只最后那句,越想越不妥: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1

    要说天底下姓曹姓刘的多多了,这会儿略提及倒无大妨,可那孙仲谋却是实实被点了名的,如今不过志学之年,谈何功绩名望?莫说他哥尚未一统江东,连那大名鼎鼎的骷髅王袁术都还没死呢。

    况且“生子当如孙仲谋”的赞叹,还是十多年后濡须之战曹操所发出的……

    可不能捷足先登!

    她也是昨日听闻曹操于蕲阳大败袁术的捷报,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天机不可泄露,等再想涂抹掉这些字,竟就寻不见那卷竹简了。

    一夜始终悬着颗心,害怕竹简被城府深沉的人拾了去,用以拿捏甄家,自己没什么,甄尧却在袁绍帐下效命;虽不至于误解他们与孙氏暗通款曲,或当成反诗告密……可这些话现在看也实在别扭。

    苦恼之余又自寻慰藉,甄家早已败落,没有安插眼线细作的必要,身边的几个丫头都很忠心,谁也不会故意藏匿,其余粗使婢仆更未必识字,近日家中甚至无俗客造访,有兴趣读书的不过甄尧、景湛——

    季蘅的手忽摸到一袭漩纹的青缣帙帷,正是景湛常用的裹书套,前几日来她房里请教学问留下的。

    哎!

    终于给她记起,那日霜降正是陪伴二嫂邓端在秾园赏菊品兰,后又顺路去到临近的霁风斋歇腿小憩。

    午睡起当是百无聊赖,她提笔练了一柱香的字,其间所阅览的竹简自然都放回了斋里的架子上,难怪将繁柯院翻破天了也不能找到。

    就快入冬了,人不仅身子变倦懒,脑子也嫌冷不思动了,这记性是难逃得越发昏聩。

    幸而忆起这些,季蘅终于宁神,如释重负地应了句:“好,马上就来。”

    待速速用完膳,正逢晌午风大,她系了条斗篷,独自前往霁风斋。

    那地界离繁柯院不算远,只因隔着小镜湖,去时还需绕条幽径,季蘅偶尔走累了,就会暗想,若在湖上摆条渡船该多方便。

    虽说是因醉酒落水才来到这边的世界,所幸没留下什么应激障碍,她对江河湖海依旧向往。

    可惜啊,至今还没机会驾一叶扁舟遨游江上,棹月穿云,体验一把什么叫“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2”的浪漫,如此这般了,才算真正当了回古人。

    她甚至偷偷列了个清单,是关于穿越后必做的几件事,想着,等都完成了,再被曹丕一盏鸩酒葬送了去,也算死而无憾了。

    胡乱想着,心情不由自在些。季蘅知道今日的霁风斋应是没有人在的,景湛早起带着束脩至夫子家拜谒,甄尧则陪薛婉回娘家省亲——她成了家中大王,无拘无碍,施施然踏进了这处平阔的庭院。

    映入眼帘的先是大片藤蔓细密的爬山虎,橘红攀缘着灰墙,倒别致好看。

    外门老旧,推开时吱嘎一响,就像仔兽的呜咽,刺耳又悲凉。

    到了秋冬,寒风萧瑟,园草枯黄,天色总也阴沉。石径小路两旁,种了些秋海棠和银葛叶,却难添颜色,侧面的窗子微敞着,下台引水成池,摆了岩石假山和浮藻,还有两口碗莲。

    听得竹籁沙沙、流水淙淙,季蘅的心绪已然平缓下来。

    待走进屋内,发现明净窗下,有一瘦长的背脊微微弯曲着,动作缓而稳妥,正仔细清理发霉的竹简。

    她一时想不起是哪个小仆,便假意咳嗽了几声。

    那人果然直起背,回顾望来。

    但见一张憔悴俊容,面色枯槁,额前凌乱垂着几绺青丝,眼睛有些黯淡,仿佛无喜无悲。

    不知为何,季蘅怔怔呆看了半晌,再仔细一瞧,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位青襟白衫的家仆竟是孟觉苦。

    自那日旭庄别过,季蘅偶尔才会念起他,未料两个月后,大病痊愈的他当真来甄宅做事了。

    “你怎么在这啊,”她又惊又喜,忙上前几步,“是谁请你过来的?”

    “积病有幸小愈,自然要感恩戴德,如约报答甄家的。”跪坐着的孟觉苦不由侧过身,显得十足恭敬,“只可惜到底身子骨养废了,手无重力,劳累不得,幸而郎君不嫌弃,见我识得几个字,便打发了来这霁风斋当杂役。”

    他说得轻松,可在季蘅听来却也是有些悲凉的。

    原本骋驰沙场的少年将军,如今只落得一身病痛,再不如前。

    “当真是牛鼎烹鸡,委屈你了。”

    孟觉苦观她脸色,大约猜出心中所想,疏远地笑道:“拣回一条贱命已是万幸,每日理书洗砚烹茶,闲云野鹤般,能得此清闲,怎叫委屈?实则我前世积德的福分。”

    也是奇了,甄尧并非心慈仁善之徒,从不做亏本买卖,更不知体恤二字如何写,若要他对生人施以援手,背后必定有所图。

    季蘅不由调侃:“看样子世道艰难,如今应天受命的明公遍地都是,知书识字的小仆竟难寻了。”

    孟觉苦眼波微动,佯装不解话中意,反问:“娘子亲临霁风斋,是为何故?可要我为你铺帛研墨?”

    季蘅没直接回答,似乎望着那炭盆出了神,孟觉苦见状,忙解释:“我惧寒,故而早早用上了炭,郎君亦是知晓的。”

    “放心,我是过来看书,并非讨债的。”她柳眉一挑,也没卸下斗篷,径直坐在了炭盆另一侧的案子边,“孟觉苦,劳你将《白虎通》,”语气且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孝经》,都寻来予我。”

    孟觉苦不疑,恭敬地应了声诺,正当他起身找书时,季蘅给自己倒了碗茶水解渴,并将目光扫过案几上摆着的印泥、墨匣、笔帘等物。

    “人生在世,莫大于忠孝二字。”

    她的音调放得轻柔,咬字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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