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气运后,反派杀回来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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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道:“去把祝嬷嬷带过来吧。”

    知秋脆生生应诺。

    可顾知灼的右脸才刚用纱布包了一半,知秋就又倒了回来:“姑娘,二少爷来了。 ”

    知秋挑眉看着顾知灼,意思是,要不要把人拦下?

    顾知灼略一迟疑,才道:“让他进来吧。”

    知秋应诺,海棠动作麻利地给顾知灼包好了右脸,做好了伪装,又帮她把那沉甸甸的帷帽给戴上了。

    不一会儿,一袭竹青直裰的顾烁就信步进来了,身型单薄的少年行走间颇有几分君子如竹颜如玉的气度。

    右手还拿着那把断弦的竹弓,握得紧紧。

    一进屋,他的目光就紧紧地盯着前方头戴帷帽的顾知灼,锐利的眸光似要刺穿那薄薄的青纱。

    半晌,顾烁微启薄唇,郑重地将手里的那把弓放在了罗汉床上,涩声道:“弓弦上被动了手脚,所以才会突然崩断……”

    顿了一下后,他无比艰难地说道:“可能是爹做的。”

    他直直地看着与他相隔不过三四尺远的顾知灼,看着她帷帽上垂落的青纱在窗口拂来的微风中泛起水一般的涟漪。

    他也听说了这两日侯府中的那些流言蜚语,说顾知灼毁容了,可那天他听得分明,那位韩老大夫明明很笃定地说,她脸上不会留疤的。

    顾知灼:“……”

    顾知灼隔着朦胧的薄纱也望着顾烁,轻挑的柳眉扬出一个惊讶的弧度,心头也泛起了一种难言的滋味。

    顾烁深吸一口气,脸上愈发凝重,继续说道:“我……我去问过了,你受伤的那天和前一天去过演武场的人也就爹爹、三叔、四叔、大哥、我和三弟这么几人,只有爹爹曾经在前一天把这张竹弓拿走过,当天又还了回去……”

    他紧紧地抿了下薄唇,似是有些委屈,嘴角有些向下撇,一副“你别不信我”的倔强。

    顾知灼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卷着束发的绯红丝绦,卷了一下又一下,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少年青涩的俊脸上转了转。

    阳光照在他脸上,光洁的面颊上那细小的汗毛近乎透明,漆黑的眼珠子既明亮又锐利。

    原主对于顾烁这个弟弟并不熟悉,崔姨娘平日里总说她和顾烁是亲姐弟,顾烁好,她将来才能有依靠,侯府的人才不敢欺了她,崔姨娘时不时地叮嘱原主要照拂她二弟,却又从不给两人亲近的机会。

    在原主对顾烁少得可怜的记忆里,这个二弟时不时地会偷偷看着她。

    像是去年原主从冀州的庄子回侯府时,进门时恰好“偶遇”了正要出门的顾烁,最后顾烁没有出门,而是陪着原主一起去了荣和堂。

    顾知灼隔着薄纱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

    当时的少年也是这副表情,紧抿着唇,嘴角有些向下撇,还别别扭扭地嘀咕了一句:“你不是应该上午就到了吗?”

    是了,这还是个孩子呢。

    别看他只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又时常有点阴阳怪气的,但这孩子也不过才十岁,在他们医院里,还得住儿童病房,盖小白兔被子,当护士姐姐打完针后,还得嘴甜地夸上一句“真乖”。

    她一不小心就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笑得眉眼弯弯。

    原本屋子里那股子凝重压抑的氛围随着这一笑烟消云散。

    点点金色的阳光轻快地在树梢、在屋内跳跃着,带来一种闲适温馨的感觉。

    顾烁:“……”

    他清秀漂亮的面庞瞬间涨红,有点恼羞成怒,那恶狠狠的眼神似在说——

    你又不信我!

    眼看着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样,顾知灼忙不迭道:“信。”

    “我当然相信你。”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掩不住愉悦的笑意。

    顾烁一愣,惊愕地脱口道:“为什么?”

    他忍不住就这么问了。

    他在问顾知灼,其实他真正想问的人是父亲,是崔姨娘。

    他不懂为什么父亲狠心到要毁二姐的容颜。

    他也不懂为什么姨娘竟然这么憎恶二姐,憎恶她的亲女儿……

    他既无法去面对父亲,也无法面对崔姨娘。

    明明他们对他是那么慈爱,那么温和,为何他们对二姐会如此狠心?!

    这一切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让顾烁感觉过去的这十年,他就像是一个眼瞎耳聋的傻子一样。

    直到现在,他还没消化掉那种复杂的心情,像是他的内心时刻有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在怒吼,在哀鸣……

    顾烁握着双拳,骨节凸起,如鲠在喉,硬声又道:“你……不生气吗?”

    她那轻快的语气,那松弛的姿态,甚至也没有一点意外。

    就仿佛……

    仿佛他方才鼓起勇气说的这些话,是她早就心知肚明的。

    可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呢?

    如果是他的话……

    顾烁眸光一沉。

    “弟弟。”顾知灼轻轻唤道。

    轻薄的青纱半遮半掩,看不清她的表情,全身上下透着淡淡的疏离之气,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乖张。

    顾烁莫名地脊背发寒,打了个寒战。

    “旁人说的,都不算数。”顾知灼那娇美的声线如天空中的流云那般温柔,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晰,且意味深长,“要自己看才行。”

    “懂吗?”

    尾音带了一个温柔的钩子。

    话音落下,她的小脸歪向了不知何时静立于顾烁右后方的知秋。

    “姑娘,人带来了。”知秋福了福,指了指外头的堂屋。

    顾知灼悠然起了身,随意地抬手掸去了肩头的一片残花,去了外头堂屋。

    顾烁一头雾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祝嬷嬷一动不动地站在堂屋中央,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左一右地押着她,见主子来了,就无声无息地退到了廊下。

    留祝嬷嬷一人呆呆地站着。

    她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酱色褙子,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圆髻此刻凌乱不堪,神情略显呆滞地垂首,就像是那种路上乞讨的乞丐婆子,形容狼狈,失魂落魄,与曾经倨傲的嬷嬷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顾烁上下打量着祝嬷嬷,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人给认了出来。

    那天赐婚圣旨送到侯府宣读时,顾烁也在,曾见过祝嬷嬷一次。

    这是皇后赐下的教养嬷嬷?

    可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烁忍不住去看顾知灼。

    她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

    这一瞬,顾烁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支朝他疾射来的羽箭,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顾知灼优雅地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了,也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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