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永夜世界当火烛: 7、误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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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一场雨将花树浇得盎绿绣红,天色清湛如磨拭过的妆镜,缭绕的云片离人好近,像金博壶底泄出的炉烟。薪塔中来往的人皆被润了衣角、洗褪沉萦,豁显出少年心气来。

    因为怕水分含量过高影响精神力,译使的一切课业全部停止。本来兰秋年就没事可做,这下去找别的译使一起上课的念头也是泡汤了,干脆探出小半个身子跟雨点玩。

    兰秋年非常有兴致,他原来在禁塔时没怎么见过外界的雨露,特别新鲜地将手伸出窗外去握雨丝--当然无果,但冰凉的水濡过他的指尖又坠下时,他就不提防地体会到那些最本真的触感,渗透他与世界之间的隔膜,唤醒他退化的感官。于是他一个人站在窗边自娱自乐,淋得指尖发白也不觉得难受。

    但没一会雨就停了,随即就是风、还是扯天拽地的那种规模,把薪塔刚引进的夏活柳搅得一团糟,兰秋年眼瞅着那些枝条在暴风里摇摆大作,跟失心疯病人斗舞没两样。柳絮打着旋儿地四处飞,遍地铺陈金蛾玉茧。

    兰秋年心觉外面的世界是新奇,但也不至于新奇到这么癫狂吧?他正琢磨着不对,打开终端、点进论坛逛了一圈,就听见大家都在吐槽薪塔的气象系统又崩了的事。

    16l:这小火楼还能不能行了,怎么三天两头起幺蛾子??我在阳台边正换衣服呢,一个大风过来直接给我搭窗户上的裤头卷走了,我真服了啊!!还我裤头命来!!

    20l:十六楼,我正往寝室走呢一个裤衩子就糊我脸上了,你还索上命了,谁赔我俊脸的贞洁啊?

    28l:是不是系统陈年老化、小火楼又舍不得拿钱修?

    29l:回楼上,其实不然。我觉得就是这个人工太阳整得太差劲了,原来那种天幕光热也没几个人说过不满,结果小火楼就好整隔色儿这出,非得买个太阳挂上了...你说你要买个二代的还行,弄来这么个又爱短路又能罢工的三代,属实吃饱饭闲磕牙。

    55l:怎么不说是阿波罗的太阳车给天气系统烤冒烟了呢^_^

    56l:赞同。

    57l:赞同。

    58l兰秋年的狗:赞同。

    兰秋年本来正怀着一知半解的心情刷论坛,还在思考阿波罗的太阳车是什么怎么这么耳熟,冷不丁看见自己的名字,手一抖就给终端闭了。

    我什么时候养狗了...而且这年头狗都会用论坛?兰秋年沉吟半晌,依旧难以理解。

    他又后知后觉地懂得了那些词汇的意思--太阳是假的,雨水也是假的,风暴是因为电子代码的紊乱。

    一切都是虚无的,他所热望的真实并不存在。

    叹了口气,兰秋年拉上窗帘,昭亮的眸子暗淡了一点。

    书里记载过希形侵蚀太阳的史实,他也的确没见过日轮光晕。但他以为这是因为他的见识太短浅,薪塔这么名声赫赫的地方,一定会有真正的太阳。

    其实他也没有多意外,毕竟他之前见过的东西太少了,以至于现在对什么新知识都能接受良好。

    但是...但是...

    兰秋年揉了揉脸,不再去想有的没的。乖乖在寝室里等到风停,打算去外面游荡一圈,顺便到食堂大餐一顿。

    他给自己加了件薄外套,样式很修身,将胸脊腰腹都勒得纤细,衣领又紧紧拢起,看起来像只出世不久的毛茸茸小动物。

    他一路看花看树、走走停停,慢慢悠悠踱到食堂,抖了抖襟上潮气,就直奔百合莲子牛腱汤的窗口。终端在识别器上一贴,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鲜汤就从出菜口弹上来。

    兰秋年无意识地嗅了嗅,心情雀跃地就要伸手去拿,下一秒,斜方却突然有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来,又说时迟那时快地上演了出横刀夺汤。

    兰秋年石化了,他难以接受地看着面前的短寸斥候。

    "你--"

    "小兰学长。"那人语气快得像有人正蹬三轮在后面追一样,一双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兰秋年:"刚出锅的汤太烫了,你坐哪?我帮你送过去。"

    兰秋年本来有点急眼了的神色就缓缓收回去。

    "那谢谢你,但我们应该不认识。"

    "不用认识,小兰学长,你真好看。"那人顺着兰秋年手指的方向将汤碗如珠似宝地护送到桌子上,这才回头闷闷地说了一句,脸上的红意更重,话音未落就急匆匆地跑了。

    兰秋年不明缘由地看着那个斥候回到座位,通红着脸被身边的几个朋友坏笑着推来搡去。那桌的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停下打闹的动作,拍了拍那短寸斥候示意他赶紧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接,兰秋年扬起一个轻微的笑,做着口型说:"谢谢--"

    他的眼里,金荷荡漾,水袂相融。

    斥候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傻傻地回以一个笑,就将脸埋到桌面上,只露出爆红的脖颈。

    兰秋年收回眼神,垂着眼帘仔细地将汤面上漂浮的姜片、百合瓣挑出去,一勺舀起两块汆烫过的牛腱塞到嘴里,两腮都鼓起圆圆的小弧。牛腱被炖到筋烂肉嫩,齿端一碾就能释放出其中饱含的汁水。

    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有暴发户的土阔气概,之前能吃到的油水都少,现在一下肉类自由了就跟没见过似的天天吃。

    不行,我要合理摄入营养,让身体变得好一点。兰秋年暗暗想,随后将最后一块牛腱也咽下去。

    --吃菜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兰秋年擦掉唇上的油亮,瘫靠在椅背上放空了几秒,又倏地一下坐得笔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如今在薪塔里似乎还有点出名,他还是挺在意个人形象的,可千万不要被拍到食堂不雅躺姿呀--

    他边这样想着就边走出门外,没有目的地,全凭灵感直觉,沿着曲弯错杂的路乱逛,想着找找新奇事物、或者看看能不能误打误撞走到薪塔里那些久负盛誉的景点。

    绕了七八九个来回后,最新奇的东西终于叫他碰上了--

    “放了我!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闭嘴。”

    密密树荫笼盖下,一只绣着炽红鸳鸯钺暗纹的低帮皮鞋,正恣意地踩在另一人的后背上。

    趴在地上的人努力往前爬,踩着他的那位脚下力度一重,他当即痛苦不堪地蜷起身子。

    兰秋年看见他的十指都已经抠进土里,划出深刻的泥堆。

    而将他人轻易踩在脚下的,纵然只有一个背影兰秋年也能认出来。

    张狂的暗红短发,每一缕发丝都带着桀骜豪横的神气,肩宽腿长直逼两米的身量…除了贺句芒,还会有谁?

    兰秋年意识到自己是误入了不该进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第一时间就释放出精神力将自己裹住,免得被那群耳聪目明的高级斥候发现。

    他眼神不带感情地看着哭号求饶的人,就像透过对方看许久以前的自己。

    贺句芒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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