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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魔成圣》 120-130(第6/19页)
看他这模样一定是自己搞的,没事让人自残的坎儿不多,他总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心魔?”萧珩低低说了一声,却又立即谨慎地住口,“我不会说出去的。”他又抓了抓头发,有些操心地道:“和圣人说了没?”
“他以为,我已经没事了。”殷无极调息了一阵。
萧珩却又不说话了,只是执着枪倚在墙边,替他守门。
流离城混乱,他得替他护法,免得他这来之不易的故友就这样没了。
殷无极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的剪影,沉稳而可靠。
于是他喉头一滚,低声道:“多谢。”
“谢什么。”萧珩轻哼一声,神色却说不出是惆怅还是平和。
“这么多年过去,老子能称得上是朋友的没几个,大多都死了,有的还是我杀的。”他不知是自嘲还是苦笑地道,“殷老弟,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有,我一枪劈裂,总归都是能过去的。”
“萧重明……”
“所以,你可给老子省省心吧,别把自己作践没了。”萧珩还没抒情完,就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咧嘴一笑,“不然每年还得去给你上坟,老子可没钱,顶多给你烧点纸吧。”
“……兵痞就是兵痞,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好意思啊,粗人,就这么着。”
第124章 以德服人
殷无极受伤颇重, 被迫支起结界,在客栈调息。
萧珩就当真执着枪,坐在外头替他守门。
期间有魔修路过, 皆是见他在流离城像丧家犬般游荡, 知道他没什么靠山, 言语之间颇多无状。
甚至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执着铜锤的大汉, 见他替仙修守门, 恨恨地啐了他一口,道:“萧大将军, 你这又是去当谁的家奴了?对城主邀宠献媚被赶出门, 这是又换了个主子?”
有人故意大声道:“被主公赶出来, 这回又想投靠仙门啦?”
他的滑稽表现,引得众人嘲笑:“软骨病!逃兵!”
萧珩面无表情地把脸上的污秽抹掉, 握着枪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出枪。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你敢和老子一战?”
大汉身材壮硕, 与萧珩颇多冲突,偏生又因为投身城主门下, 自恃有了靠山,得意洋洋侮辱道:“就这样还敢自称将军, 呸,看门狗。”
萧珩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可他到底孑然一身, 仅仅是杀一群伥鬼就把自己弄成万人敌,是一件极不划算的事情。
他向来没有一展长才的命。
他修的魔是野路子,凭借对武道的钻研, 倒也硬生生走出了一条道。
可他四处决斗,当那声名狼藉的杀人鬼,以命搏命,虽然修为有小成,却在城池林立,诸侯称王的北渊洲无立锥之地。
他想要出人头地,唯有投靠成型的势力,卖命杀人挣来一口喘息。
可当萧珩想要去投靠谁时,却总是因为理念不合,被迫离开或是背主忤逆。无他,只因为别人是彻头彻尾的魔修,而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凡人。
他的“为将之道”,他的“英主之志”“治兵之策”“三十六计”,在魔洲只是谬论。
何况,萧珩看不惯魔修的处世之道。屠城灭族只是寻常,残杀妇孺皆为弱肉强食,被视为天理。他若违背,便会被人怀疑起了二心,或是被驱逐,或是被百般防备,坐冷板凳。
他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一切规则。
就算单打独斗再怎么厉害,一队人呢?一城的通缉呢?
做人的时候,他因为过于刚硬,便被一贬再贬,贬无可贬。为魔的时候依然如故。
他付出过惨痛的代价,在鲜血与泥泞中学会了圆滑与世故。一身傲骨的萧珩学会了低头,笑脸迎人,唾面自干。
这样能够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他按捺下杀人的欲望,压低声音,陪着笑道:“挣几个小钱,几位大哥,萧某好不容易找个营生,还请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真是条好狗。”那大汉笑着说:“你瞧,再怎么桀骜不驯的家伙,打断他一身骨头,就学乖了,会趴在地上讨骨头了。”
“是极是极,黄老哥说的太形象了。”身侧的矮小老头脸上涂着古怪的花纹,笑皱在了一起,像朵菊花。
萧珩又恢复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泛着冷冷的厉光。
仿佛下一刻便能暴起,将他们的头颅挑于枪下。
还不是时候。他倚门听着动静,心里却想。
“把流离城掀个天翻地覆吧!殷老弟,这一票,我跟着你干了!”
殷无极昏睡了多久,他就当真守了多久。
三日之后,萧珩进门,拎了酒与肉,便看见一身黑色里衣,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殷无极倚着床看他。
似乎是有点睡懵了,他还眨眨眼睛,睫羽掀起,有些不知事的天真。
“现在感觉如何?”萧珩见他迷糊着,便丢给他一坛子酒,笑道,“圣人弟子皮肉娇贵,能喝酒不?”
“好多了。”殷无极原本苍白的面上,此时显出几分生气来,面对男人的揶揄,他面色不变道,“当然能。”
说罢,殷无极手腕一转,提起酒壶,披衣从床边起来,走到桌前。
萧珩已经摆好了酒杯与肉食,皆是这边城特色,正翘着二郎腿看他。
殷无极则是倾倒酒壶,给自己与萧珩的杯中满上,算是答谢他这几日的守护之恩。
岁月的流逝并未消磨当年的交付生死,反倒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这很难得,值得当浮一大白。
殷无极把盏,与他碰杯:“莫愁前路无知己。”
只是一碰,萧珩分明看到他眼底有着旷古的孤独,于是他大笑,酒盏发出一声脆响:“天下谁人不识君!”
殷无极身上总有一种违和感,他明明如肃肃林下之风,君子风度无可挑剔,却总是让人有削足适履之感,好像套在了一副不合衬的皮囊里。
“殷老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天生不会屈居人下,将来是要做大事业的。”萧珩满上酒,道:“你若是现在觉得好……”
“我很好。”殷无极打断了他的话。
他也不用酒盏了,而是提起坛子,与他酒盏一碰,唇的弧度冷厉锋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用不着旁人评说。”他好像在说服自己:“是谢先生把我带出了泥潭,他很好。”
“你觉得不能对不起他。”萧珩:“所以你把自己的手脚都捆着。”
“师友深恩不可负。”殷无极支着侧颈,因为将将起身,他未束冠,长发如流水披散下来,配着玄袍宽袖,颇有些雍容的风姿。
“我不能让他失望。”良久,他才道。
“哈,那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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