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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挟狸猫以令诸侯》 30-40(第1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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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不知晓卫崇与她私底下的那些事的。更不知道此番卫崇不愿出征,只是因非常单纯的原因。
“你给了朕一个不错的理由,但不够充分。”徐鸯看着他,道,“雍州一行,有逢珪、有王琬,哪里还需要再劳烦旁人?”
“陛下思量的人选当然妥当,但臣有一言,此二人都是万众瞩目的新贵,雍州何人不晓?若要真借机驱使穆广旧部,行一些计谋,必定要行事隐秘,更要陛下信赖的人,不是吗?”
徐鸯看着他,看了一会,不置可否地抬了抬下巴,方道:“那依你之见,入临州后,谁可用,谁又不可用?”
“只有于灏可用。”韩均道。“……陛下是这么说的?”孟尚问。
“是这么说的。”卫崇道,他似乎根本坐不下来,又从椅子上倏地站起,走了两圈,摸了摸墙上挂着的宝剑,才哼哼唧唧地又接着说道,“我看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陛下明明心里一直记挂着我,一直替我着想。只是陛下考虑的事情多,那朝上又人多眼杂,不方便宣之于口。你看,我私下里一说,陛下这不就应了我了?”
“是吗?”孟尚看着他,试探一般地问道,“我怎么觉得陛下这答话却是显得有些……疏离?”
话音未落,卫崇便遽然转过身来。
孟尚本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见状,立刻干笑了两声,连道:“——许是在下多心了!必是我多心了!”
“陛下跟谁疏离也不会同我疏离的。”好在卫崇倒也没生气,反而是摆出一副正色,细细地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我们头回重逢时,她就根本不客气地拔了我的剑,命我为她牵马,不就是把我还当她的亲表哥么?之后,逢珪来降,为了安抚我,又是摸我的穗子,又是撑着我落地——你可是没在场,但凡当场见了,也能瞧出来陛下心里头对我亲近着呢,她几乎都要落到我怀里了!”
“也是。”孟尚仿佛弥补一般,立刻便捧场地点了点头,“毕竟我不在场,陛下与将军的情谊,也不是我一个外人光凭只言片语就能猜测的。”
“你也是自小看着阿雀长大的,她若是对我无意,没有记挂着我,以她的性子,当然是会直言的,是也不是?”
“是!”孟尚又连声道,“是是是!陛下素来也是念旧情的性子。”
“正是这个道理!况且也不止是这几回,那回送狗,你也是知道的,哪怕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陛下待我仍然是面带喜色的,今日我去问,还安慰我。听陛下的言外之意,明日那些封赏,都是些身外之物,凡是我要,都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闻言,孟尚正要继续捧他,却话头一顿,目光一凝,方才开玩笑一般的神情立刻换了下去。
“……陛下说明日要封赏了?”“也是。不在多,而在精。”逢珪道,“只要那重要的一人把消息送到,估计不出春月,便有人要主动回京‘述职’了。”
这话说的讥诮,更惹得徐鸯一笑。她拍拍逢珪的肩膀,又施施然坐回案前。
“此事交由你去办,朕是放心的。”她说。
但逢珪闻言却没有领命而去。等她抬眼,征询似的望过去,逢珪才又拱手。
“臣此来,还有一事要禀明陛下。”逢珪道。
这回,他的语气细微地变化了,似是带上了些许小心。
“哦?”徐鸯扬眉,“有什么事,你说罢。”
“臣昨夜与孟将军闲谈,得知徐将军的丧礼应当是定在上旬……也就是,约莫四五日后。”
话音刚落,徐鸯便一怔。她乍然听见这话,还以为是说的卫崇这个“徐将军”,心中先是感到莫名,随后才明白过来。
是徐温的丧礼。
徐鸯哑然。
她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徐温了,于情,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他。尤其是在这样的时机,难免教人想起令她多少年难以安眠的无数个噩梦,其中除了朱津,当然最多的就是徐温。
这个她曾经最孺慕的、最仇视的父亲,这个她看不透,也不欲再探究的父亲。
如今她也变得成熟练达,徐温一死,她原以为可以当做一了百了,把往事都掩埋在南阳城下的皑皑白雪之中,
而逢珪迎着她的视线,丝毫不惧。
确实,他也没有什么该怕的,于他而言,不过是好心提醒天子自己的“亲舅”灵柩已回京,不日将要下葬。
当中那层暗暗的试探,他不明说,徐鸯更不可能将其挑明。但就算不明说,她也能猜到,大抵是她与徐家这层特殊的关系,又或是攻打南阳,逢珪与孟尚、韩均商议时察觉到了什么。
他是聪明人,只要发现了疑点,摸索出实情也是早晚的事。
“知道了,”徐鸯道,终究还是没有力气感到恼怒了,“……朕知道你也是好心。”
“谈了啊。”卫崇道,二人目光相撞,他似乎知道孟尚想问什么,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不过我没细听……反正陛下都说了,都是些身外之物!”说着,生怕孟尚没听清,他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孟尚跟随徐家多年,也是看着卫崇长大的,对他的性子不能再熟悉了。
凡说是“身外之物”,换言之,就是没有要,甚至没有问了。
便见孟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许是看卫崇仍在兴头上,不忍拆穿,只又道:
“确实,封赏不过是些金银,一个人赏再多的珠宝,也不如战时的一捧粮草。那官爵更是不必说,陛下心中应当也有数的。
“……但将军封赏不要没什么,军令可是必须要从陛下手里拿到的。”
一面说,他一面后退两步,指向卫崇书房内那张挂着的舆图。
这虽是一张经历颠簸,才被挂在洛阳城徐府不久的破旧舆图,但其上的痕迹反而更清晰地记录了徐军一路的艰辛。
从扬州起势,到借道北上,困于南阳,此后又换了个比前者风格更粗糙,更雷厉风行的一军之帅,在那图上厚厚地用浓墨涂了好几回从南阳到洛阳的几条大道与捷径,最后,洛阳城下以北的大营,也被他狠狠画了几道。
孟尚所指,当然不是这一国之都的洛阳城,更不是已降的城北大营,而是——
他的手指一划,指向了洛阳再往西,再往南,仍草草停着“扬州牧”徐温尸首的,南阳。
“原先不点破是没什么。陛下要收复北方,必会用将军,也只能用将军。不论徐家与陛下的关系,就说这满城的朱津旧部,逃的逃,死的死,但如今形势可不一样了。那人虽是挑拨离间,但有一点不错,”孟尚道,
“逢珪降了。而且看陛下那大张旗鼓纳降的阵仗,恐怕是要重用……”
“哦?”徐鸯仿佛终于来了兴致,“但这于灏可是受穆孚重用,极可能早已倒戈了——为何?”
“不必管他是否倒戈。”韩均摸了摸胡子,“受穆孚重用的会倒戈,难道不受重用的就不会吗?这种筹谋,既然要反间,那么自然只能找穆孚周围的人,才能有所作为。不然,也不过是添些兵马罢了……陛下又怎么缺兵马呢?陛下要的,是‘兵不血刃’,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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