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谢昭宁(重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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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死,我不?让他死,其他人却坐不?住,五皇子要反了,就这一两年功夫……”

    “你?……”她?一语接一语,直将谢昭宁说得愈发得懵,一腔旖旎心思险些散了个干净,他走上两步便?要顿上一顿,胆战心惊道,“你?又如?何得知的?”

    前世之事,我要与你?怎么说?

    霍长?歌遂避重?就轻只与他道:“我殿里那位南烟姐姐,原不?是?皇后的人,但到底是?陛下的人还是?五皇子的人,我却无法笃定了。只这些时日来,苏梅夜里总与她?睡外间,前几日午夜尾随她?出去,便?见她?趁夜入了五皇子的寝殿。五皇子殿里有甚么你?可晓得么?”

    霍长?歌像是?故意?与谢昭宁卖关子,双颊生晕,眼波流转,微咬了唇又似是?羞涩到难以启齿的模样。

    “……”谢昭宁偏头瞧她?一眼只不?懂,这丫头心思难测,又喜怒无常,情绪来得快又去得疾,他只顺着她?那话?,哑声狐疑轻问道,“有甚么?”

    “许多年轻貌美的宫女,各宫的,还有南烟那妹子——南栎……”霍长?歌悄声凑在他耳畔,罕见得面?上现出一抹难为情,蚊讷似得支吾道,“没?穿衣服……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谢昭宁:“……?!!!”

    他虽只有十七岁,但这红墙青瓦围着的深宫中,日子到底清寂,难免有宫女太监忍不?住情动御花园里野-合苟-且,他夜里巡防原也碰到过不?止一次了,霍长?歌纵使说得再含混,他也是?能明白的……

    霍长?歌眼瞅着她?一语将谢昭宁说到面?红耳赤转过了头,眼神直愣愣得杵地上,哽着喉头动了动,灼痕似的红霞顺着他后勃颈一路往衣领之下蔓延着,托在她?膝弯儿下的手都僵硬了,她?忍不?住“噗嗤”一声闷在他颈窝止不?住地笑。

    这事儿原是?她?胡诌拼凑的,南烟若是?要见五皇子,原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白日里只道一声要去探望她?妹子,霍长?歌总不?会阻拦;

    这分?明是?她?自个儿起了要把五皇子推给前朝合谋的打算,又与连珣认识不?深,只道南烟去一趟他偏院便?神色有异一回,到底古怪,便?入了夜欲往他宫里去探虚实,却不?料正巧撞破他丑事。

    只这话?她?若与谢昭宁明着说,怕谢昭宁只会更尴尬,遂“张冠李戴”了一番,却不?料,他还是?——

    “你?还笑!”谢昭宁不?疑有他,恼羞成?怒低斥霍长?歌,背着她?步履些微不?稳得往前走,“这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的话??”

    “那嫁了就能说了么?”霍长?歌故意?揶揄他,果不?其然便?将谢昭宁噎得险些一口气没?倒上来。

    谢昭宁:“……”

    “你?那兄弟,善攻心得紧,小宫女们那般花样纯真的年纪,哪里受得了嫡五皇子的撩拨?”

    “他不?定要了她?们身?子,还再与她?们一个婕妤、美人之位的许诺,食髓知味下,谁还能不?对他死心塌地的?届时他若要弑君,不?过皇帝身?边宫女一杯毒酒的事儿……”霍长?歌晓得谢昭宁面?皮薄,正事要紧,便?不?再逗弄他,却也毫不?忌讳得直白将话?与他点明了,隐去了前世五皇子夺位失败的结果,只夸大了他如?今的势力与威胁,“你?与连珣做了许久的兄弟,当真瞧不?出他野心?”

    “他背后姚家早已坐不?住,前年便?往西境程老侯爷军中送去过姚家嫡系的子侄,这事你?原不?知么?”

    “知……”谢昭宁在霍长?歌露骨的推断中,仍抑制不?住得羞赧,红着耳尖蹙眉回她?,“姚启顺从?军西境,原也是?陛下应允的……可这又与你?此行有甚么干系呢?你?,你?莫不?是?——”

    他似是?隐约猜中了甚么,又惊愕偏头瞧她?。

    “我就晓得三哥哥聪明得紧。”霍长?歌压低嗓子在他耳畔轻声笑,竟毫不?避讳,理所当然道,“姚家早晚坐不?住,前朝也要反,这原皆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可何时反、在哪儿反,若咱们不?知,便?被动得紧。”

    “不?若我往前朝去上一趟,促使他二人结了盟,推着此事合二为一早日以宫变的形势东窗事发了,不?说便?能免去无辜百姓再受如?千秋宴那样的牵连,原咱们也能占先机……”

    谢昭宁:“……?!!!”

    好家伙,还占先机?那二人一旦结了盟,背后再加一个霍长?歌,中都必要大乱了!

    谢昭宁让霍长?歌一语又骇停了脚步,一时间竟不?知他是?该忠于南晋与职责,将背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一把扔出去,还是?继续听他这适才与之定过情的恋人胡言乱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所以呢?”谢昭宁简直一头如?麻,没?好气得直白问她?,已是?破罐子破摔,想瞧瞧她?还能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你?到底打的甚么主意??”

    霍长?歌见他直到此时还未恼,已是?纵容她?纵容得紧,便?甜甜笑出颊边一对娇俏梨涡,轻声与他道:“简单得很,我说了,我不?要陛下的命,只他做过错事却是?要受到惩罚的。你?当前朝也是?要他性命么?”

    “难道……不?是?么?”谢昭宁越发疑惑,却见霍长?歌抿唇复杂一笑,亲昵得蹭着他颈窝摇了摇头,蹭得谢昭宁脖颈又热又痒。

    霍长?歌如?今越发能懂前朝那位公主内心真正的诉求,她?前世家破人亡,过了起初想活剐了连凤举的念头后,只觉他干出如?此狠辣龌龊的事情,一死才是?便?宜了他,纵使他死上千百次,亦换不?回北地任何一条人命来。

    他要的是?于世人眼中留存一个“霁月风光”“仁义孝悌”“圣贤一帝”的好名声,她?便?该让他在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瞧着他干过的事情如?何被翻于台面?之上,为百姓所唾弃,名誉扫地才是?让他能够受到的,比死还难过的惩罚。

    霍长?歌那时整日擦着她?爹那把名为“长?风”的佩剑,心道若是?连凤举能认出此剑来,她?便?不?杀他,她?只需他一封罪己诏,昭告天下他曾犯下过甚么不?为外人言道的罪恶,以此告慰幽州数万冤死的亡灵,为他们的死正名。

    虽说着他以名誉换一命,想来剥去他仁善宽和的外表,露出假仁假义的内心,夺了他圣贤一帝的好名声,现出他阴险狠毒的真实,让他再安稳坐不?得帝位,失去己身?所有的荣耀,活着受那日夜的煎熬,才是?大快人心,更何况,那样的他本也活不?久……

    霍长?歌前世最后五年,夜夜难眠,只反复梦到北地枉死之人如?幽魂一般四?处飘零,而那位前朝公主原有胡人血统,祖辈信奉的神教?教?义之中亦有一条——即无辜枉死之人,死后无法得到安息,需家人为其正名,还其清白方可重?入轮回。

    “前朝皇族死得那样冤,那位公主求的原不?是?晋帝的皇位亦或他一条性命,而是?她?兄姊的安息,她?杀连凤举非是?仅为了复仇,却亦是?以杀戮宣泄与惩罚自己的无能——无法为兄姊之死正名的无能。”霍长?歌与谢昭宁轻声认真道,“故,晋帝若是?愿出罪己诏,与天下万民坦白当年旧事隐情,着前朝遗族之死真相大白,再禅位旁人,那位公主想来是?不?会要他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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