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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天宇开霁》 50-60(第16/21页)
华瑶扒开?谢云潇揽在她腰间的手。她从他腿上跳了?下来。
谢云潇不动?声色地拽紧她的裙带,“嘶”地一声,扯下一小块布料。
华瑶扭过头,正要骂他,他含糊不清道?:“一念之间,一心之意,初为情切,后为情怯,念念无常,处处惜别……”
华瑶真?没想到?,谢云潇烧成这?样,竟然还能当场创作一首情诗。她轻轻地摸了?摸他的手背,认真?安抚道?:“我不会和你?分开?,只是想给你?找大夫,你?别再费心作诗了?,现在就去寝殿休息吧。”
言罢,华瑶抛下谢云潇,召来了?汤沃雪及其徒弟。
众人经过一番会诊,徒弟断定谢云潇受了?风寒,唯独汤沃雪愁眉不展。
华瑶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甚至怀疑皇帝给谢云潇下了?剧毒。
汤沃雪坦然道?:“殿下放心,真?不是什么大病,烧个两三?天,养一养就好了?。谢云潇的症状很轻,只要喝一两副药,就能活蹦乱跳。”
华瑶问:“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听见谢云潇的气息紊乱,不像是得了?风寒,更像是某种疫病,”汤沃雪如实禀报,“殿下,您需得知?道?,他的武功臻于化境,他的身体远胜常人。他发烧,常人要上吐下泻,他卧床一天,常人会一病不起。他生病两三?日,绝无性命之忧,那京城的百姓呢?不用?我细说,您也明白?吧。”
谢云潇进了?寝殿,汤沃雪的徒弟正在为他熬药,而华瑶和汤沃雪一同站在游廊上,袖袍被秋夜的冷风灌满。
今夜月明星稀,寒鸦绕树,华瑶仰头望着月色,忽觉眼前虚影幢幢。她踉跄一步,手腕无力,挥袖间擦过一根廊柱。她使尽全力,只在柱身留下了?几道?抓痕。
华瑶语调平静:“我也要回房了?。”
汤沃雪二话不说,当即牵过她的手臂:“难道?您也……”
“我不想把病传给你?,”华瑶实话实说,“你?能不能先想办法保住自己??你?倒下了?,其他人的状况就更危险了?,尤其杜兰泽,天快入冬了?,她的身体格外孱弱。”
汤沃雪一边检查华瑶的脉象,一边答道?:“医师的本职,正是治病救人。我能自保,也能救你?们,我不会武功,但我并不弱,殿下,请您放心。”
华瑶有感而发:“我知?道?。”
汤沃雪猜她要提到?戚归禾。但她没有,她只是说:“阿雪意志决绝,硬朗的骨头像凉州的钢铁,阿雪不会武功,但我知?道?,她将来也会是一代英杰。”
凉州位于大梁朝的最北境,常被称作“蛮荒之地”。凉州与?羌羯的战争打?了?许多年,彼此的文化交融些许,渐渐的,凉州人也爱传唱民谣。
华瑶方才的那番话,恰如一首凉州民谣,汤沃雪听完就笑了?:“我不算是一代英杰。”
她半低着头:“我救不了?所有我想救的人。”
华瑶没听清汤沃雪说了?什么。她开?始发烧了?,头重脚轻,如临幻境,此身已不是尘间人,飘飘然似羽化登仙,但她仍然不敢休息。
她勒令全宫上下以布巾遮面,开?放宫中的存粮,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外出。
华瑶还召唤了?齐风、燕雨一众侍卫轮班巡逻。
燕雨声称他的大腿伤势未愈,尚需卧床静养。汤沃雪冷笑一声,华瑶立即会意,拔剑出鞘道?:“索性我再砍你?一剑,让你?多休养几天?”
燕雨连忙跑了?。
华瑶服下了?一碗药汁,稍微振奋了?精神,提笔又给白?其姝写?了?一封密信。她的暗卫送走这?封信之后,她睡在了?书房的软榻上。
*
京城与?康州相距千里。康州突发瘟疫,频传急报,京城百姓虽有耳闻,却无恐慌,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没出过京城,也不了?解康州的风土人情。
京城南邻东江,北边有一条敖仓河,东边又有一条沛河,天然竖起三?道?屏障,颇有“一夫当关、武夫莫开?”之威势。
康州的流民无法渡过东江,更不可?能通过京城的关隘,他们大多聚集于秦州与?吴州两地,也多被秦州、吴州的本地人诟病。
是以,当康州的瘟疫在京城散开?,药堂的多种药材售罄,京城百姓也都惊慌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囤积粮食。京城米粮油盐的价格只升不减,穷人家?已经揭不开?锅了?,他们不觉得瘟疫可?怕,只觉得贫困才是最要命的罪。
二皇子依然被软禁在嘉元宫内。太医断定他也得了?瘟疫,要将他全宫上下迁出皇城。他的父皇即日降下一道?圣旨,责令晋明及其随从迁往京城郊外的一处行宫。
晋明领受了?父皇的旨意,又叮嘱府里的管事们多加准备。
二皇子的宅邸早被封了?,从前贮存的粮食也都拿不出来。
二皇子的管事们唯恐食物不足,就从京城的几家?粮铺高价进货。且因二皇子即将迁居,这?几日的嘉元宫极其繁忙,京城粮铺的伙计驱车前来送货,嘉元宫的管事允许粮铺伙计把马车驶进宫道?,再把沉重的粮袋放进粮仓。
人员来往频繁,难免突生意外。
偌大一座嘉元宫,西边的厢房都分给了?侍妾,锦茵就住在一间较小的院落内。近来她越病越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每天都在昏睡,经常梦见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她的家?乡在虞州,家?门口有一间书院。她每日辰时上学,只是为了?与?朋友玩耍,她的功课很差,字都认不全,书也背不会,夫子要打?她的手板心,可?她的母亲、父亲和姐姐十分溺爱她,从来不舍得对她讲一句重话。
那时的锦茵才七八岁。
后来她就走丢了?,被卖进了?教坊司。鸨母对她不算很差,她的吃穿用?度也是上品,可?她还是很想回家?,她不愿伺候宫里的主子。每当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泪水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而现在,锦茵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腰杆立不起来,紧紧地贴着椅背。她呼吸不畅,视物不清,只听有人
叫她:“小姐,小姐?”
锦茵扭头,瞧见一个商铺伙计打?扮的年轻人。此人定睛细看她的耳坠,递给她一张纸条,她说:“我不识字。”
年轻人略显诧异,忽然问:“你?还记得你?姐姐吗?”
锦茵道?:“姐姐?”
她几乎以为自己?正在做梦。
庭院里,黄昏悄悄来临,空气泛着粘腻的潮雾,缺乏照料的花草树木早已枯死?,周围的景象是这?般的萧瑟冷清,锦茵的脑袋也越发昏沉了?。
锦茵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辨不清他是男是女。他外貌如男,却无喉结,声线如女,胸部平坦。
年轻人压低声音说:“小姐,你?老家?在虞州吧,我是来救你?的。我认识你?姐姐,你?姐姐跟我住在一块儿,天天念着你?。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再过一会儿,你?去东边的花园等我,我带你?逃出去,与?你?姐姐团聚。”
锦茵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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