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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以戏之名》 40-50(第4/25页)
这两年?来,她用行动对陈启正硬邦邦地说了无数次:不。
陈启正对她早已丧失掉原本就不多的期待和耐心。
有硬邦邦,自然有绕指柔。
陈爱霖就是她完全对立的反面。
她娇软温柔,善于?分辨人的情绪并作出逢迎姿态。她很少出错,同样追求完美,但几乎不冒险,从不试图挑战陈启正的权威。
陈爱霖接受被规训,她通过被父亲宠爱来获得自我良好的感觉,温顺地按照陈启正最理想的女性模样塑造长大。
她年?纪轻轻,未来的模样已初见端倪——优雅端庄的外表,纯真与内涵并存,甜美温柔,无懈可击。她长得并不惊艳,可她往那里一站,从来都让人惊叹流连。
她出生在陈启正公司版图扩张的那一年?,他认为是这个女儿给自己带来了好运。因此,十年?如?一日,不惜重金的培养她、疼爱她、打造她。
——陈爱霖是陈启正心目中完美的、最接近理想的女儿。
但季知涟却隐隐察觉到她表皮下的另一种特质,当年?那只?龙猫在姚学云送给她一个月后就莫名其妙死了,父亲不在家?,陈爱霖没有掉一滴眼泪,而是像扔垃圾一样耸耸肩扔掉了那只?毛茸茸-
季知涟15岁生日那天,陈启正从澳门出差回来,他每次出差回来都会?为妻女大包小包地带礼物?,这次也不例外。
可那些漂亮精巧的公主裙,昂贵的珍珠镶钻发卡,名牌包包……都是陈爱霖喜欢的东西啊!
父亲按照爱霖喜欢的复制了两份,将另一份敷衍地送给了她。
季知涟抱着收到的裙子,用沉默来抗议。
姚学云再?次将这些暗潮涌动尽收眼底。
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一副儒雅绅士做派,用手抚上少女的肩膀,指头上带着一股辛辣药酒味儿,好言相劝:“你为什么?不试试呢?这么?漂亮的裙子?”
他的声音耐心,充满蛊惑:“你既然想让你爸注意?到你,像认可爱霖一样认可你,你为什么?不做出妥协呢?人只?有放弃掉一部?分自己,才能得到更多的爱啊,更何况对方是你爸爸。”
季知涟没吭声,但这两年?间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让她坚硬的意?志已经有所?动摇。
她渴望被父亲认可,就像渴望得到父亲的爱一样强烈。
姚学云一直对她很好,但季知涟觉得他始终在暗自观察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欣赏和隐约暗味,偶尔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脸上,会?让她感到微微不自在。
季知涟抱着礼盒,哒哒上楼,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里,她磨磨蹭蹭脱掉了身上的宽大T恤,换上了那条洁白?的裙子,搭配小羊皮鞋子。
又将头发梳理的柔顺,学着陈爱霖的样子,笨拙的用发卡绑了个头发。
镜子里的面容呈现崭新意?味,那个华丽娇俏的少女是如?此陌生而熟悉。
季知涟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默了。
因为,她是如?此的像季馨。
季知涟期待又忐忑地,看向父亲。
姚学云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陈爱霖则静静地看着她,嘴唇惊愕微张,手上的画笔举着没放下。
画布上,一只?羽翼斑斓却有九个头的怪鸟正撕扯着自己破碎的羽毛,咧嘴哀鸣。
陈启正放下报纸,他沉下脸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皱起眉头一锤定音:“衣服都没穿对,像个什么?样子!难看死了。”
季知涟嘴唇开始发抖。
因为她在父亲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厌恶。
谈霖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季知涟永远无法得到父亲的认可。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但这让她崩溃。
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不属于?她,她逃也似的奔回三楼卧室,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跳梁小丑,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生搬硬套……她把?所?有恶毒的词都搜罗出来,自暴自弃的羞辱了自己一遍。
冬天的深夜,外面下起了大雪。
室内,她愤怒地操起剪刀,将身上的裙子划出数刀,美丽的东西总是脆弱的,但她追逐的是强大。
有人的脚步声走近。
是姚学云。
他友善的端来了一份热汤给她放在书桌上。
姚学云抚摸她划破的裙角,他毫无恶意?,先是肯定她的美,接着,娓娓道来地宽慰她。
季知涟很饿,她将那碗汤喝了个干净。
眼睛睁不开了,眼皮变得很重,脑袋也化作浆糊。
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姚学云微笑?着看着少女,他的微笑?就是最好的、足以蒙骗所?有人的面具。
他将少女礼貌地放在了床上。
然后贪婪又直白?的看着她,赤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从那张相似的、天鹅一样高傲的脸,再?滚动黏着到她纤瘦的身体上。
姚学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内心隐秘又肮脏的欲望冲破了道貌岸然的表皮,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早在大学时,他就确定了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疾。
——那是对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耻辱。
可无妨他用手去触碰美丽,去触碰她。
姚学云的心中泛起迟到多年?的快意?-
陈爱霖的卧室在季知涟对面。
她腹痛,怏怏地离开父亲身边,又跟母亲嘀咕几句,然后回到房间里找卫生巾。
然后她看到对门姐姐卧室半掩的门中,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姚叔叔似是刚给姐姐盖好被子,不自然的直起身。
他听到动静,飞快地将手机收回裤兜——
然后他转过头,与自己四目相对。
男人放松下来。
他歪头,对她露出浅笑?,伸出食指柔柔地比了个“嘘”。
陈爱霖看着他,像是在分辨什么?。
然后她耸耸肩,也露出一个淡然的浅笑?-
南城。
两年?里,外公来看过江河三次。
每一次,他看着越发寡言的外孙,只?觉无力。他颤巍巍地、苦口婆心劝江海让他带孩子去北城,那里有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读书环境,但每一次都被江海怒喝着拒绝。
如?果他不是萧婧的父亲,如?果他不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头,江海甚至会?一拳挥过去。
他固执地霸占着江河,就像曾经固执地霸占着萧婧。
外公无可奈何,只?得深深叹气,再?次离开。
头发花白?,脊背佝偻。
江河已经十三岁了。
他试过反抗父亲,但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拳脚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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