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珍馐馆: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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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发不得。”乔金粟自嘲一笑。

    书砚交代人去细查此事,又很是忧心忡忡得说:“这事儿不知是冲着徐广玉,还是冲着咱们呢?”

    在外头遇上什么不妥的是一回事,但跟进了家里,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余下外来的祭品就不烧了,湖岸边只有下人们设下的祭台祭品,看起来倒是庄重。

    蔬果冷盘一样样摆好了,还有几道家常菜,每年祭两回,下人们都操持惯了,线香的一缕缕烟气冒出来往湖边飘去。

    乔金粟蹲下身,瞧着那些菜都没什么热气了,道:“湖边风大,菜凉得快。”

    一个姓黄的婆子闻言笑道:“也是徐先生喜欢吃吧。”

    黄婆子就住在这边上,从前替徐广玉做过几日短工,后来家中无人,索性就卖身进了张府。

    她孤身一人,对生死没有什么忌讳,从前又见过徐广玉,视他如子侄,所以每年生忌死忌都是她打头操持的。

    乔金粟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个说法的,祭祀过的饭菜总是凉得很快,而且就算看起来完好,吃起来也是没滋味的。

    方才那盆祭品爆开的时候,就是黄婆子在边上。

    “没事,一粒火星子都没挨着我,也奇怪,瞧着挺厉害,但一点硝烟味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混了竹节进去,烧炸了?”

    乔金粟也说不上什么,只瞧着湖面上几条鱼儿在追逐几点红白,湖底下水系通达,也不知这时节,是哪条溪畔桃花还开着?

    她在湖边走了一圈,心情略好了几分,准备沐浴休息了。

    天热了几分,但又不至于用冰。

    书砚留了一条窗缝,但不知怎么,手把在窗户上松不开。

    她的心思就是乔金粟的心思,想到那祭品里的蹊跷,留一条通风的窗缝也觉得不安。

    “多派几个婆子巡夜就行了。”乔金粟宽慰她,“今儿云厚不见光,叫她们人手一个灯笼。”

    书砚点点头,道:“祭品的事我已经让阿达去查了,看看是不是外头夹带了什么。”

    阿达是吉叔的小儿子,性子机灵好动守不住店,就让他做点别的事,也很受重用。

    乔金粟倚在茶桌上翻徐广玉的那一本画册,画册应该是徐广玉自己装帧的,挺厚实,但只画了一半。

    乔金粟托腮瞧着那剩下的白纸,想起释月说六月未至,螃蟹不够黄肥,忽然有些技痒,叫书砚取来笔墨,打算在茭白后一页画几只‘六月黄’。

    笔墨摆好,书砚见乔金粟专注,就轻手轻脚掩上门。

    乔金粟没学过几日画,螃蟹画得生疏笨拙,但这画册本来就是信手所作,连纸张都有种粗粝的感觉,乔金粟落笔再怎么幼稚,也能包容。

    螃蟹四五只,散在几缕水波里。

    乔金粟直起身子动了动微僵的脖颈,又端详自己的画作。

    忽然,画上螃蟹钳子一动。

    乔金粟以为是自己眼花,闭了闭眼,就见纸上的螃蟹似被谁用笔墨细细润了一遍,变得更加鲜活灵动,但又看得出乔金粟自己的落笔。

    四下静得可以听见乔金粟自己‘砰砰’心跳,她搁下笔,轻轻唤了一句,“徐先生?”

    无人,也无鬼应答。

    乔金粟起身想去找书砚,就觉窗子上有一团似人高的阴影。

    那影子有些类人,但上身形态诡异,宽大扁平,脑袋顶竖着个什么东西。

    乔金粟一时间搞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却见那玩意缓缓伸手一戳虚掩着的窗门。

    新润过油的窗子无声的往后推开去,乔金粟只见到一个大鱼头正对着自己,脑袋上有一竖鱼鳍,一双鱼目暴突而混沌,横过整个下巴的一张阔嘴正裂开,笑容诡异。

    第74章 鱼怪

    ◎水性好不代表淹不死,游进来的水路上有些存了气的水洞,所以他们前前后◎

    夜风卷进来的时候, 沾染着一股浓重冰冷的腥气。

    乔金粟被这股子腥气一拍,猛地清醒过来,抄起茶桌上的烛台就扔了过去。

    那鱼怪似乎很笨拙, 没躲开, 被砸得倒跌几步, 傻傻地摸了摸脑袋,又看了看地上顺着灯油流淌而燃烧开的一小滩火。

    丑陋的鱼头歪了歪, 缓缓伸出覆着灰蓝鳞片的手想摸一摸火, 却被书砚的惊叫声吓得一蹦, 弓背的样子很像鱼。

    等几个婆子拿着鱼叉追过来的时候,鱼怪终于也知道跑了,它的下身是类人的双腿, 也覆盖着灰蓝的鳞片, 跑起来的样子太古怪了, 像是从没使唤过腿那么别扭。

    这鱼怪看起来很蠢, 只知道逃跑,似乎并没有害人的心思。

    乔金粟被婆子们护在身后, 看着它往湖边跑, 但不知是叫什么玩意绊了一跤, 动作滑稽地摔进湖里去了。

    鱼怪的可笑大大冲淡了它所带来的恐惧,婆子壮着胆将一柄鱼叉掷了过去, 可这湖像是活了,将这柄鱼叉吐了出来。

    ‘啪嗒’一声, 鱼叉落在众人眼前, 似乎带着一丝愠怒。

    乔金粟看着湖岸边绊倒鱼怪的东西, 喃喃道:“它是来提醒的?”

    那是三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穿着非常滑腻的猪皮衣, 食指根部之间微微有一点粘连,但还不到畸形的地步,只是跟常人相比有些怪异。

    乔金粟见过这一类的人,似乎是远海的一些岛民后裔,后来岛屿淹没,他们其中有些人就投奔上岸,被官府养在一个村落里。

    这些人水性极好,眼下这三个不知是从湖底下的哪个水洞里凫出来的,连羊肚气囊都没带一个,居然就这么游了进来!

    乔金粟令婆子捆了他们,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兵刃。

    内院几个婆子当即就恶了脸色,她们都是见过风浪的,早些年江临附近总是闹山匪,她们这些活下来的没少跟爹娘一起挥过锄头斧子。

    老了老了想有点安生日子过,也遇上宽厚待下的主子了,可怎么就有些不识好歹的狗东西爱作祟呢?

    乔金粟后背凉飕飕的,全是冷汗,分不出是被方才那只鱼怪吓出来的,还是被这三人吓出来的。

    她只知道差一点,今夜就要见爹娘了。

    不过乔金粟面上半点可看不出惧意来,只觉得很镇定,甚至很平静。

    一通折腾下来三人也醒了,一见她们不过是半老婆子和丫头片子,明明处在被捆缚的弱势,却口出狂言,说自己背后有人,识相的话就快点放了他们!

    “背后有人?”乔金粟看着他们三人背后的湖泊,轻轻笑了起来,“什么人?”

    这答案自然没那么轻易能问出来,乔金粟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巡视而过,道:“初次见面,你们应该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急性子。”

    话音刚落,那三人都还没明白乔金粟是什么意思,书砚忽然将最边上一个男子给踹进了湖里。

    双手被缚,连挣扎都是奢望。

    水性好不代表淹不死,游进来的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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