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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渡魂》 30-40(第14/25页)
裴副使旗开得胜。”
“多谢。”
拘魂鬼将船停在岸边,见远处江中央的望春台,正琢磨着裴乌斜要如何过去,就见一声清脆的声响。
似乎是铜钱相撞的声音。
裴乌斜屈指一弹,一串五帝钱转瞬弹出,突破江中的雾气转瞬消失。
随后便听得呼啸一声,就见江面之上出现一根铜钱相串的细桥。
拘魂鬼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那是上衡崇君的山鬼花钱。
传闻裴副使备受崇君信任,陨落前将贴身所带的山鬼花钱赠与裴乌斜。
这枚小小的铜钱比附灵还要好用,击碎无数厉鬼的魂魄。
裴乌斜足尖一点,踩着虚幻的铜钱细瞧一步步迈入雾中。
望春台,近在眼前。
夜深人静,城中一片死寂。
裴乌斜撑着满是符纸的伞行走在幽静长街上,白发白衣,好似夺人性命的厉鬼。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眉眼温和地走至一处桃花树下,手指轻轻一动。
一枚山鬼花钱漂浮在他指尖,旋转着锵地一声射入桃花树上。
花瓣簌簌而落,逐渐显出一盏金色烛台。
一个眉眼冷峻的幽魂随着烛火的燃起瞬间出现,看五官竟然是上任渡厄司掌司。
男人丢了一魂,陡然化为巨大的鬼相,几乎失了理智一样朝着前方扑去,歇斯底里地咆哮:“裴乌斜——!”
裴乌斜安安静静站在那,不躲不闪。
在男人狰狞的利爪即将刺入他的身体时,却像是被勒住脖颈似的,硬生生停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聒噪。”
裴乌斜笑了笑,温柔地伸手一点。
男人高大的鬼躯轰然往后退去,重重撞回烛台中。
裴乌斜斜睨着他,唇角带着笑:“你已和掌司印剥离,幽都判定你魂飞魄散,就算出去也做不了掌司,为何还想离开?”
十五任掌司恨得眼眸赤红,恶狠狠地道:“少装模作样了,度上衡怎会选中你这种疯子接任渡厄司?令人作呕。”
裴乌斜并不生气,笑着道:“崇君已转世,我本想大发慈悲将你放走……”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瞬间变了。
度上衡的存在,就像是拴在恶犬脖子上的绳索,能让这只疯子彻底收敛,变成乖乖叫的狗。
男人强忍下戾气:“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我离开?”
裴乌斜似乎很诧异:“本以为你是个蠢货,没想到竟还会懂得思考。”
男人:“…………”
“很简单。”裴乌斜将山鬼花钱召回来,温柔抚摸着花钱上的符纹,“替我做一件事,我自然放你自由。”
山鬼花钱上雕刻的符纹是驱鬼符,裴乌斜修为再高也终究是鬼身,指腹被烫出丝丝缕缕的血痕,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在享受崇君留下的符纹对他造成的痛苦。
男人被这盏灯囚禁了多日,早已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更何况还丢了一魂,根本无法摆脱这疯子的桎梏。
为今之计,只能答应。
“什么事?”
裴乌斜注视着指腹上的伤口,漫不经心地道:“明日一早,崇君转世会来望春台,你将他杀死,魂魄拖入灯中,自己便能脱困。”
男人一愣,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杀、杀谁?
崇君转世?
男人不可置信望着他:“你……你为何要杀他?”
难道是三百年时间令裴乌斜生了反心?
裴乌斜摩挲着山鬼花钱,淡淡道:“转世后已非本人,却能享受前世拼尽全力才得到的身份地位,甚至功德,你觉得公平吗?”
男人眉头紧锁,不太理解他的逻辑。
说的什么都是,听不懂。
“若有人生来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上辈子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裴乌斜抬眸,双瞳森森,偏偏面容还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那前世的所有努力,是不是一场笑话?”
前世崇君拼尽一切以身殉道也没曾得到的功德、自由,如今却被塞给一个转世之人。
活着没曾享受的东西,被另一个未遭受任何痛苦的人轻易得到。
天道却用“转世”就能轻飘飘抹平恶劣的不公。
男人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
他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杀掌司都算做善事。
男人犹豫着道:“可他仍是崇君的魂魄。”
裴乌斜笑起来,不紧不慢地道:“转世了,就是盗贼。”
男人:“……”
脑子的确有问题。
裴乌斜道:“他只是一介凡人,杀他轻而易举。”
男人犹豫半晌:“我若杀了崇君转世,你确定会放我离开?”
这话一出,男人似乎觉得裴疯子眼瞳浮现一抹冷厉的杀气,但转瞬即逝。
裴乌斜笑得更加温柔:“自然,我说到做到。”
第37章 三百年间望春台 梦呓,度景河,楼长望……
七月十六, 关鬼门。
渡厄司处于阴阳交界之地,刚修剪好的建筑已蒙上一层寒霜。
天幕乌云遮天蔽日。
阴界无法见光,哪怕已到了辰时, 离长生浑身上下也蔫蔫的, 有种天不亮就起床做事的烦躁感。
他闭着眼慢吞吞地穿好衣裳, 幽魂似的飘出渡厄司。
封殿主的画舫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离长生打了个哈欠, 迟钝地扶着栏杆就要上去。
鱼青简一大清早鬼混回来, 见状诧异道:“掌司, 您要去哪儿?我给您带了饼, 吃了再走?”
离长生:“……”
离长生赶紧往上爬:“你自个儿吃吧。”
鱼青简疑惑道:“幽都鬼门刚关,四处鱼龙混杂的很危险,要属下陪您出门吗?”
离长生还没说话,一股阴风呼啸而来,圈住他的腰扶摇直上,转瞬上了画舫。
封殿主慢条斯理立在画舫栏杆处,居高临下朝下瞥了一眼。
鱼青简:“……”
懂了,有姘头陪着。
离长生困得直打哈欠,上了画舫后也没和封讳客气, 熟练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赖赖地道:“何时能到望春台?”
封讳坐在他对面, 漫不经心地倒酒:“半刻……一个时辰——困成这样, 昨夜在数金子?”
离长生幽幽瞅他一眼。
还有脸说。
封殿主昨晚不知又发什么疯,让那条骨龙在他壳子爬来爬去, 离长生被他折腾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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