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她不喜欢: 13、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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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也没用,郡主想做什么自然有的是办法。

    下午辛澄到了厨房门前,和一只啃骨头的家伙大眼瞪小眼,辛澄向前迈一步,它放下骨头站起来了,辛澄另一只脚跟上,它闭上眼就开始向天叫,活像是抢了它粮似的。

    这还没进去呐!

    辛澄半弯下身,思考翻到它背后擒住它后颈的可能性。

    一个帮厨从辛澄身边路过,不仅顺利进门,还摸了摸它的脑袋,“好狗。”

    好狗!不知郡主赏了它几根大棒骨,又跟它交代了什么,不仅精准地记住了辛澄的样子,叫起来更像不用吃下顿了一样,越叫越勇。

    不一会灶房里跑出个胖胖的身影,庞师傅面带歉意,把篱笆上挂着的牌子翻了过来。

    郡主的字真好看,尤其是写她的名字。

    ——辛澄不得入内!

    “好狗!”辛澄愤然转身。

    ***

    坊间传闻王府是鬼宅,有进无出,实乃谣传。

    当然,郡主是温柔可爱美丽动人,与那阎罗恶鬼毫不沾边的。而且王府每天都有人出入,只是不走大门,而是统一从通往巷子里的外层小门走。

    毕竟和人一样,每天都要往里送新鲜食材,也要有新鲜肥料往外运。哪能有进无出。

    只是王府管得严,进出都要验明正身,去稍远的地方还要有守卫陪同。

    不过辛澄身为起居使,出入没有限制,和守卫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城中酒楼而去。

    记得初见面时,郡主便在丰和酒楼吃饭,说明郡主还是会想换口味的,只是她还没有找准郡主的口味而已。

    既然府内灶房不让进了,她便去城里转转看看,顺便改良一下这次的食谱。

    街上自然是热闹得很,她来了这些天,其实还没有仔细逛过云州城,不知道城里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来这里前她只听说云州河鱼鲜,是贡品,其余的都一概不知。要是发现什么有趣的就回去告诉郡主,请她出来玩,她会开心么。

    转念一想,郡主比她更熟知云州,恐怕是要被小看了,不过反过来说,郡主肯不肯带她见识一下这里的风物人情呢?

    不会的吧,辛澄失笑。

    所以还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经过一处巷子口,她瞧见了几个似是小孩涂鸦般的符号,笑容顿时敛去。

    ——夜长梦多,尽早行动。

    辛澄一口咬掉最后一个糖葫芦,低声骂道:“蠢货。”

    便是当做没看见,径直而去。

    ***

    王府里,郡主盯着棋盘,执白子,正在布局。

    侍卫前来禀告:“今日起居使出门后先去浅水湾,之后从新燕滩经马蹄街进甜水巷,最后在杏花楼对面的馄饨摊叫了一碗馄饨,现已归府。”

    起居使连日出府,遵郡主令,暗卫随行保护,并汇报行程,侍卫将今日里辛澄的言行举止尽数记录在纸上,呈到郡主案前。

    “等等,”郡主捏着棋子,问道,“外地人来云州多有此游览线路,最后应当在杏花楼点一道冰糖燕窝马蹄羹,她没吃么?”

    侍卫尽职尽责地回报:“起居使进了楼,问了菜,但她说没带够钱,问能不能先吃之后她再回王府取,被赶出来了。”

    郡主闭了闭眼,一时无言,挥手令侍卫退下。

    已近日暮,十八睡饱了起来,冲着晚阳伸了个懒腰,换上夜行衣。

    听到方才的对话,十八问:“她接连几日出府,是不是城内还有同伙,在传递消息?”

    “你自己看。”郡主示意桌上的一沓纸。

    那是几天来辛澄的行程汇报,十八拿起来一张,“乱丢糖葫芦签,被巡街的衙差当场抓住罚二十文。”

    “啊?”下一张,“溜进后厨问食谱,被当做酒楼同行撵了出去。”

    “什么?”再一张,“在茶馆听书砸了说书人的场子……”

    “砸场子?她动手了?”十八连忙往后面看,“听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后把之后的情节当场猜了出来,被掌柜的和茶客们一齐赶了出去。”

    “真是……显着她了。”十八丢下这一叠纸,叹气,更摸不着头脑,“她整天都在干什么?”

    “两种可能,”郡主捏着棋子,“要么她知道暗卫跟着她故意装疯卖傻伪装身份,要么她……”

    “就是脑子缺根筋。”十八忍不住道。

    郡主轻轻摇头。

    夜幕降临,十八穿戴整齐跃上高楼值守,郡主等着萝卜点亮室内的灯火,目光落在那一沓纸中的一张。

    上面写着,“……城门口青鱼大街马车失控,飞身救下一稚童,被其父母感谢。……稚童父母问及恩人姓名住所来日登门拜谢,推辞一番后答道:‘云州是郡主殿下的封邑,我是王府的人,出手相助分内之事而已,不用谢啦,你们初来乍到若有难处也可以去求王府,王府里的郡主殿下是好人。’,两夫妇面有惊疑,唯唯称是。”

    “自己还不是初来乍到被骗去又贵又难吃的杏花楼,还好意思给别人指路。”郡主冷哼,“本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云州城里人人惧怕的养着恶鬼的阎罗。”

    ***

    今天出去一天依旧一无所获,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辛澄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想起郡主的话——不管你在谋划什么,都不会成功的,放弃吧。

    “不管我在谋划什么……吗?”

    直到夜色浓重深沉,辛澄依然没有睡着。

    今晚的云层很厚,几乎透不出一点月光,外面灯笼的火光一动不动,没有风便不会把烟和味道传到很远。

    这是最合适的时机!

    静静听了一会后,辛澄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行动!

    郡主亦未眠,只换了件素净的袍衫立在窗前,看了一会今夜的天象后,转身关上窗子。

    床榻边摆着一副棋局,已至终盘,黑白棋子纠缠环绕竟有着奇妙的平衡,只等再落一子搅翻这短暂的平静。

    寂静的屋中纷杂的思绪不停翻涌。

    关于内应,郡主在脑中将府里的人一个个都想了一遍,他们是何时入府,职责所在,身后背景,平日表现……十八说得没错,无论是他们中的谁,既然能进王府,她就相信他们不会背叛。

    最后想到了辛澄。

    混乱的言行,愚蠢的计划,事后的反咬,究竟是高明的伪装计,还是低劣的反间计?

    “贼人纵火,戒备!”

    外面兀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郡主不动声色,更不意外。

    直到一只短箭射进屋子,钉在地上,郡主这才起身,不紧不慢地将长发一绾,取下厚披风,来到屋外的院落里。

    远望四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近处晚间值守的披甲护卫分列两队赶到她的院子,各执火把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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