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119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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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的,他们的脑子也比较活动,哪怕去年因为情绪上的影响没有考好,今年要通过考试也不是难事。

    拖后腿的,还是那些自幼贫苦,几乎没有怎么接受过家里教导的农户了,对他们来说,学习本身就是非常新鲜的东西,柳十一估量着,如果这一次考试还和去年那样的难度,那可能他们中还是有许多人合格不了。

    而这也正是他不乐见的结果——他在村里慢慢地也有了威信不假,但最支持他的还是这些老弟兄,如果他们有些黯然,又把嫡系那些人给显出来了,柳十一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本能上,他不喜欢这样的趋势。

    要说想法子,无非就是两点,第一,鼓舞他们再加把劲儿努力学,第二就是从老师身上使劲了,这第一点,柳十一也是知道的,这帮老弟兄已经是下狠劲在学了,没法再努力了,怎么调动怕都不奏效——那就只能想法从老师身上找路子了……

    当了一年多村长,解决太多问题,他的思路也比之前要灵活多了,不再觉得拉关系、攀交情、想法子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万大人的话,自己父亲的做法,还是给柳十一带来了很深的影响。他本来的确是要去找张十五说话的,可想到这里,脚步一转,又冲着村学去了:“也不是要请先生帮着我们舞弊,就是……就是总该想想办法……”

    “先生也是北官出身,料来或也当是能懂我们这些人之难处的……”

    第1193章 不可完成的任务

    “所以大家想想, 一亩地分为十五行,每一行种30株青苗的话,一亩地就需要多少青苗?倘若说从种子到青苗, 育苗的成功率是九成二,那么,我们需要多少种子?已知一粒种子重一克, 为一亩地留种, 要留多少斤是最恰好的?

    现在我们先把这个问题分解为三个数学题来看待,张厚收,你来说吧,先列出三个算式来, 大家一起演算一下结果, 顺便也锻炼一下你们的语文能力。张厚收?”

    几乎是才到村学外头, 柳十一就感受到了屋内那浓浓的凝重氛围,他驻足门外,无声地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 就算没有眼见, 也能想象到张厚收的表情:这张厚收也算是最愚钝的学生了,平日里也不见得就是个话都说不清的畸零人了, 说实话, 能跟着漂洋过海来黄金地的, 怎么也都筛过一遍, 在老家多少都是中上的禀赋。可不知如何,一旦被老师叫起来, 那结结巴巴的劲儿, 活像大傻子一般, 就差没流口水了!

    偏偏,先生又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还公开说过,‘只要张厚收会做了,那就说明这个知识点大家都掌握了’,这就给了张厚收更大的心理压力,每每叫他起来,课堂的气氛就是不好,张厚收也因此在村里逐渐抬不起头来,本来好好的人,如今常遭同学们的叹息讥笑,认为他拖了大家的后腿。

    倘若是别人,那也罢了,这张厚收对柳十一素来是多方支持的,也是最早那个小团体的一员,虽然是嫡系的亲戚,但舍了那头,打从一开始就对柳十一特别有信心。因而,柳十一听他受窘,心中也是格外不忍。

    只是,他也不敢打断先生上课,只能在课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心里暗暗埋怨道,“向如铁城求的是个干练的扫盲班先生,也不知道万大人怎么就派了这么个认死理的先生来。难道,是我们三家村的份量实在不足,分不得那些有大前途的先生,只能分得个这般的死脑筋么?这人也是一阵一阵的,前阵子觉得他好了,今天一来,还是一个样子!”

    原来这个先生姓白,他祖上是京官,老家在南,在大约七八年前,当时还未禅让的先帝,因为北地变动,在京中几次挥刀兴起大狱,而这白先生的祖父,当时就是被殃及的一员,而且罪名还很重——

    连柳十一都听父母说起过,在他还不记事的时候,京中出了大事,一些官员要造反,连皇家的牌位都给烧了,正可谓是‘沸反盈天、纲常沦丧’,想想看,这也的确是很耸动的事情了,比起来,三家村这里死上几个人,再械斗一两次,根本就无足挂齿,再正常不过了。

    白先生的祖父,就是奉先殿烧牌位中的一个,事发之后,本人自然是流放重罪,永远不得回来,而且择定的流放地,甚至不是辽东,而是卫拉特鞑靼方向——以当时敏朝实控的地界来说,其实就是相当于把这些人舍到关外最荒僻处,不许他们入关就是了,要真送到卫拉特鞑靼,路该怎么走都不知道!

    这些京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出关之后,不是被各部鞑靼捕为奴隶,就只有饿死的份,出关之后,全都杳无音信,料想也就是这样慢慢埋藏在尘沙之中了。不过,柳十一听白先生说起,其实他祖父倒是没有就死,还活了大概七八年的——对当时的鞑靼各部来说,学汉话成为很迫切的需求,当然也可以把人送到边市去,或者是跟着来往的行商、改为信奉,先去学过知识教的喇嘛来学,但毫无疑问,这些被流放的京官,只需要管点基本的吃喝就行了,花费是少的,学问又好,抓来当奴隶,不但可以教人说汉话,还能学着做账看账,岂不是相当的划算么?

    对这些罪人来说,能有一条活路,难道还挑三拣四?故此,现在鞑靼草原上,或许还游荡着他们的身影呢。还有些人混得比较得意,甚至可以把家里人接来。白先生的祖父,那是年纪大了,只是设法给家里人报了两次信,言说平安,后来,随着灾害更甚,音信不通,久不闻消息,他们这才猜测,祖父大概是已经过身,这屈指算来,大概也是到了岁数了。

    白先生自己这里家人,当时为了避祸,奉先殿之事还未出,就被祖父安排着仓皇出城南下,他们这些做京官的,不是肥差,收入也有限,历年来积攒的家底,儿孙一分,几乎不剩什么,也就仅够路费的。

    大家来到南边之后,也就是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各量本事谋生,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还有些沦为卖力气苦工的。白先生算是后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也无非就是黄金地的一个教书先生!

    从白先生这里,柳十一等人是足可以获得不小慰藉的——这比他们早南下了近十年,最后还不是混到黄金地来?可见他们或许也未曾错过什么机会。没准柳十一加把劲,过几年,也就把白先生给迎头赶上了呢?

    以白先生的身世来讲,他当是经历过苦日子的,性格当会圆融一些,可此人的性格实在是难缠,虽说对村里的大事小情也都尽心,在农务、建房这些种种事情上都能帮一把,甚至如今的村墙,就是他来计算,柳十一等人张罗着修起来的。实际上来说,起到了村中账房的作用。

    按理,村里的老少该对他分外感激,可去年在扫盲考试时,卡住大多数人不得通过的,却也是他,这就叫人对他不知道该作何看待了,柳十一本以为,去年那是大家感情还不深厚,且村里人还没有完全归心的缘故,要给个下马威。

    但这一年下来,村里的诚意也是给了,大家也处得好,白先生却还是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这就难免让他对白先生有点捉摸不透了。

    在门外旁听了小半节课,好容易,白先生出门摇起铃铛,宣布第三节 课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出了教室,一边向柳十一问好,一边缩脖子弓背,三三俩俩地抵御着寒风,都急着回家去了。

    这是赶着去吃午饭的——三家村本来是两餐制,这是多少年的规矩了,但因为今年土豆丰收,这个习惯就更改过来了。只要供应得上,其实很少有人不愿意吃三餐的,不管土豆吃了烧心不烧心,落在肚子里总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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