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1140-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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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的习惯,这几年来,她经常睡在办公室。

    洗了澡,谢双瑶往床上一躺,也是忍不住舒服得叹了口气,旅途中积攒的疲惫,似乎这才找到了反扑的机会,来势汹汹地涌上,她几乎什么都没想,闭眼就断片了,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是谢双吉来叫的早——她知道自己的精力没法和姐姐比,是早早就睡下了,这会儿精力很充沛,拉着谢双瑶起来,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在手里,牵着谢双瑶去刷牙,又揶揄道,“姐夫没来,现在连床都起不了了,谢春华还说让你睡,就叫田任丘等着,我说那不行,这一睡能睡过去一天。让他们等到不要紧,关键是——”

    “关键是不能耽误了中枢的工作。”

    谢双瑶刷牙的手开始自己动了,她含糊不清地说,两姐妹在镜中相视一笑,谢双吉回身去铺床拿替换的衣服,谢双瑶刷了牙,纠正她的错误说法,“也和结不结婚无关,是年纪大了,地盘也大了——以前精力充沛到每天早起还能锻炼个一小时的好时候,再也回不来喽。”

    她对从前的日子,的确是怀念的,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完全被工作吞噬,为工作而活着。从前谢双瑶,在完全掌握自己的工作之余,还是有些多余的精力无从打发,因而产生的无聊。像是什么话本、牌戏,其实多少也是因为这种无聊而折腾出来的。

    不过,这话谢双瑶说起来不介意,谢双吉却不爱听,纠正道,“精力哪有下降,我看比以前还更健旺了。只是这几年来,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艰难,事儿也多,过了这阵子,等一切都上了正轨,那就好得多了!”

    看吧,人人都盼着‘等一切都上了正轨’,可如果始终上不了正轨呢?又怎么能让一切上正轨呢?

    这个过程似乎是被完全省略了,都默认她能做到,就没人想过,或许谢双瑶其实也没什么头绪,全都是盲目地相信她能做到。这种盲信,当然给她的工作也带来了不少便利,但在很多时候也是个很大的负担。

    谢双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无人可依无人可靠的,她正在驾驭一艘巨舰,在逐渐变浅的水域磕磕绊绊地往前航行,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越来越难以掌握这艘船的航向了,买地在过去几年间,伴随着气候变化而飞快的壮大过程,其实就是她逐渐的失控过程。

    和一开始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统治体验相比,这几年,她的工作基调也有很大的变化,抉择、止损、妥协、割让,成了主旋律。工作从缔造新事物的愉悦预期,转为了避免崩溃,维系最低底线的无奈预期,总是在应对不断的突发事件,推翻原定计划。

    这种感受当然说不上好,不过,还是从结果来说——你不可能因为感受不好就不干活了吧,所以谢双瑶的对策就是完全屏蔽掉这种负面情绪,不因此影响到自己工作时的心情,这对她来说倒不是很难,因为她毕竟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甚至可以说很难被情绪给影响自己的计划。

    就像是这会儿一样,产生的无奈感也被她飞快地屏蔽了,既然无法改变事实,她就立刻开始转而利用她能利用的一切积极影响——这种民间的盲信,其实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力量,会让她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在任何谈判中,先天就占据了非常有利的位置,往往能迫使对手让出预期之外的利益,甚至在博弈还没开始之前,就一败涂地。

    就比如说田任丘吧,其实,谢双瑶对他还算是比较重视的,因为他手里毕竟是掌握了特科官吏这条线,也是现在敏朝最有价值的遗产了,她也预估了田任丘在谈判中会索取的种种保证——确保特科官吏的政治前景,这个是肯定有的,甚至还有他本人的安全等等,都是可能会开出的价钱。

    包括六皇子上位的可能,田任丘或许也会争取一下,毕竟,谢双瑶掌握的暴力虽然天下无双,但她也只有天下无双的暴力而已,这不是杀人能解决的问题,只要田任丘不怕死,那在谈判桌上谢双瑶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傲气的,大家还是要坐下来谈。

    田任丘怕死吗?谢双瑶倒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田任丘有种心如死灰的疯狗味道,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不太肯定这心如死灰,是受到了气候大灾的磋磨,坐实王朝滑向毁灭的边沿而回天无力,那种挫折感的影响,还是因为他所效忠的君主,在卒中之后,又坚定不移地要将帝制结束在自己这一代,给田任丘带来了一种思想根基被毁的茫然。

    她发现,封建王朝的臣子,对君主往往有一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一边幽怨,’妾在深闺自怜’,一边又永远走不出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在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甚至竟会自我牺牲,成全君主的政治愿景而不惜自身清名。谢双瑶把这种行为点评为冷脸洗内裤的极致,但她不肯定,这种忠诚到底是对的皇帝这个人,还是未家皇帝这个身份,又或者说,谁当皇帝都可以,只要是皇帝都行?

    这问题的答案,或许连田任丘自己都看不明白,谢双瑶也就是仗着自己身份高,居高临下,比他更看得多了一点。她能读懂田任丘的谈判情绪——毕竟是心有不甘的,想着给她制造点麻烦,别让谢双瑶予取予求,赢得这么轻松。

    或许在进入办公室之前,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一进办公室,两人的眼神一对上——田任丘的膝盖突然间就软了,几乎是本能的,立刻就往前扑跌在地,好像要跪拜谢双瑶似的

    这谈判就好像是两军对垒,最讲气势,这一跪,田任丘还有什么气派?周身的决心,立刻冰消瓦解,连他自己都有点尴尬,对着谢双瑶明显就局促了起来,本来十成的功力,估计两三成都发挥不了,谢双瑶预估他会找的麻烦,在他有些结巴的应对中,是一个都没成真,一整个谈判过程下来,顺利得都有点不可思议了,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谢双瑶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她愿意称帝的话,说不定努力一把,还真能把田任丘的忠心给争取过来,现在来看,他的忠心,似乎也未必是只对着小皇帝,或者说未家皇帝,只是还陷在忠臣良将的套子里,一辈子难以解脱,如果能满足他得遇英主的需要,没准,田任丘还真对她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哩。

    嗯这就是君威吗或者说是霸王色什么的?

    其实她这一次去草原,也没杀几个人,但有了那些传说渲染,再加上民间的崇拜情绪就连田任丘自有消息管道,可以拼凑出比较接近的真相,但也还是不能幸免,还是被这种集体情绪给感染了吗?

    只能说,当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你要做什么事都会变得容易,那些和你对抗的人,也往往只敢在侧面下功夫,真到了当面锣对面鼓,坐下来谈判的时候,就会发现,事情的推进往往比想得要简单,真正敢于正面对抗你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甚至,还会很容易地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你的个人意志,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无视很多客观规律的程度——不但可以强迫人们去做他们原本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还可以扭曲他们的认识,让他们逐渐把这种事情当成新的常态。你的自信会无限地膨胀,甚至还会嫌弃自己的脚步迈得太小了,认为可以再冒险一点,把步子迈得再大一点——

    结束完一天的会见,谢双瑶得承认,她的感觉是很好的,没有什么比在博弈中轻而易举地战胜强大的对手,更让人舒坦的事情了,即便你也知道你能赢,也知道对手和你有量级的差距,但他们也是这星球上有数的掌权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胜利总是让人愉悦,比美酒更加醉人。

    有这么一会,她几乎要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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