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 1130-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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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拎出来一件,都非常不好接受,更不要说一件接着一件,全都集中在一起,首尾相连好像还自成一套体系了,如果要接受这些说法,那就等于把自己原来深信不疑的所有东西都完全推翻,已经让人不知道真假对错了。这么假的事,你说是真的,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或许是真有魔法,也未必呢!”

    当现有的知识已经无法解释的时候,神神鬼鬼就要出来作怪了,龙脉说又一次被端上了台面,有人神神秘秘地道,“也许,这魔法对京城效用不大,那是因为京城有龙脉护体,是以始终不能奏效。”

    “啊呀,啊呀,你说得有道理啊!李大人!”

    本来就信的人,失声作色,也不顾两人原本关系如何,又是什么党什么派的,立刻就如同找到知音一样,附和了起来——这其中也有不少特科官员,也是一般,毕竟,特科只能说明一个人的出身和政治利益,却不能说明他是否深信特科教科书上的所有东西。

    “或许真就是因此!龙脉相护,这才让京城幸免于那位的通天魔法——只是,这般说来的话……那位到了京城之后,可是去了宫中的!”

    “是,是!真去了宫里,还盘桓了一个多时辰!里里外外都溜达了一番,好像……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难道是在找龙脉阵眼?!这般说来,大阵已破?难道从此之后,龙脉也无法再遮蔽我等了?乃至各地的县衙,都无法再借用龙脉之力了?”

    这各地的县衙借用京城的人君伟力,其实根本就是买地流行出来的话本子所发明的一种说法,但十几年后,居然公然登堂入室,成为一种被默认的民间传说了一般,被众人煞有介事地讨论了起来。“是了!那……那位之外的那位,不信这些个,对……对亲戚太刻薄了些,甚而有那些个传言……”

    有些人胆大包天,甚至在惠抑我这里,只是压低了声音,都敢影射皇帝对宗室下手之事,认为这是龙脉之力逐渐削弱,买活军可以全取江南,乃至谢六姐大摇大摆入京的缘故,更认为,龙脉之力只怕断绝在即,京中从此也会逐渐受到谢六姐魔法的影响,众人会无法抵抗地顺从于谢六姐,按着她的心意行事。

    “便是太子登基,也是无法了,既然那位说了,‘我是未家最后一个皇帝’,就等于是自绝天命……龙脉之力,恐怕不能被太子继承,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其父金口玉言,直接断绝的东西,天命已经转移,被军主窃取,就算再要强续,也是难能了!”

    本是为了探听塞上风云而来,最后探讨的结果,居然是京城龙脉已断,如此的发展,就算是主人家恐怕也没有料到。惠家几个公子,在席间没有说话的份儿,送客回来,也忍不住啧啧感慨不停。都道,“看来,京城人心是真的乱了,大家既不知道将来如何发展,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止,都是病急乱投医,竟连这样胡编乱造的民间传闻,也深信不疑起来!如此衮衮诸公在朝,也就难怪我们朝廷……”

    没等惠抑我瞪过去,出于习惯,惠二公子自己也收住了:这几年来,京城气氛很紧张,锦衣卫每每出手都要找个由头,言论上的借口是最好找的。因言获罪的事情见多了,哪怕现在京中风云再变,大家也习惯地养成了言辞谨慎的性子,有些话彼此心照即可,倒不必说出口了。

    “病急乱投医,说得对了,其余话都是大错特错。”

    众人一散,惠抑我强撑着的那口气也跟着散得差不多了,从草原一路快马奔回,歇息一晚立刻面圣,回来就是宴客,他就是铁人,到这会儿也是强弩之末了。

    几个儿子将他抱到炕上,靠着大迎枕躺着,拿了鼻烟来给老人嗅着,又上了参茶,惠抑我这才略微恢复了精神,有气无力地臧否着儿子的看法,“你当,他们真信龙脉啊?”

    “为什么不信?世上又未必真的没这些神啊怪的,六姐不就是——您老人家不是亲眼见着她变出清水——”

    这事儿,惠抑我刚才都没往外说,这个从西林党棍,没有任何障碍地便转化为不偏不倚的旬报主编的混世老铁钉,别看对着外人七情上面,但真正的情绪,怕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家中之后,惠抑我也就是对着家里人,才略微展现了自己的震惊:说到草原上的种种见闻,他是魂不守舍,只是出神,说到一半,便发呆去了,回过神来,也不记得自己刚才讲到哪里了,没头没尾,突如其来,便再三叮嘱家小,‘以后一定要以六姐的意愿,为自己全部愿望,言听计从,无有得失,如此方可保家中百年的平安’。

    这明显是被六姐一路上所展现出的种种神力,给吓得魂飞魄散了,痛定思痛之下,才得出的感悟。甚至,几兄弟私下判断,这会儿吓破了胆,说的话不能全算数的,要等回过神来,真正思考过后,还会有新的对策浮现。眼下得让父亲尽快恢复过来,不能再以如此失常的状态来应对各方,否则,就和皇帝重病后失权一样,被吓得回不过神,这旬报主编的位置,明显是保不住了。

    却没想到,仅仅是歇息了一晚,第二日起来,惠抑我也就恢复如常了,面圣中说了什么,家里人不知道,可看他待客时所讲的那些东西,明显是有所取舍的,只是,大家似乎品味不出其取舍的依据标准而已。这会儿说到这里,也就都问道,“父亲,此事为何瞒下不提,让贵客们猜测纷纷?实则,各部之所以听从六姐之命,不是您说的,那批清水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么?”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心中当有个数……昨日叮嘱你们的话,难道忘了么?”

    惠抑我咳嗽了几声,闭上眼歇息了一会,这才有些乏力地说,“六姐的意愿,便是我等的亟欲。六姐想让京城各方知道的,是真相吗?”

    难道不是吗?

    众子均是不解,惠抑我看了他们几眼,摇了摇头,叹道,“还好,老子还能再干个十年八载的,否则,如此大变时刻,家中若由你们做主,还能得着什么好?”

    他没好气地道,“倘若六姐愿意将这些人前显圣的事迹,到处传扬,乃至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也就不会派我回来了,直接让我写了文章回来印发,不是更好?你们的眼界还是要放宽!现如今,知识教已经在南洋、岭南蔓延开来,而六姐本人的喜好,你们要琢磨清楚——她在塞上显圣的事情,流传入关内,北方哪有不公然拜她的道理?此事必为六姐不喜!”

    身为喉舌,揣摩上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点道理惠家诸子还是能明白的,只是如此说法,和惠抑我今日的行事也还是有矛盾,又更令人疑惑了。“如此,为何又说什么龙脉,什么四蹄凶兽——您不是说,那东西叫四轮越野摩托车吗?”

    “这不就是了?这不和自行车一样?这名字流传开来之前,也有人叫‘木驴’、‘二蹄驴’的,如此的谣言,只需要六姐把摩托车一开,便可不攻自破了,反而成为‘神通就是机械’的证明!”

    惠抑我数落道,“可在眼下,没见着以前,你就自己想去吧,要往什么神神道道,什么龙脉、神威的方向想,那也是由得你们自己。今日来的可都是聪明人,瞧瞧,老子一句话没说呢,这就开始下坡——就把魔法说提出来了。”

    “你们真以为,什么龙脉、魔法,他们都是往真了去信吧?这东西……不过是一个下台阶,一个可以随时撤掉的梯子,很多人是半身站在上头,瞧着风头火势,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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