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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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连上,头发上,这是她第二次泼林誉之水,大约也不会是第二次——林格挣扎,如一只狼企图挣脱捕兽夹——直戳戳向林誉之亮出她锋利的獠牙——

    “怎么弄的?”林誉之不在意水,只问她,“你脖子上这块儿,谁抓的?”

    挣扎中,林格手中玻璃杯跌落在地,啪啦一声,玻璃粉身碎骨的清响。

    裂开了一地的狼藉。

    林誉之好似没有听到,只看她脖子上的明显抓痕:“他敢对你施暴?”

    “现在是谁在施暴?”林格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愤怒,“你过分了,林誉之,我爸妈拜托你照顾我,也只是一个说辞。你没来的时候,我在这里生活得就很好。”

    林誉之不松手:“多好?怎么样算好?差点被骗解约费的好?”

    林格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能帮得了我这次,还能帮我下次吗?”

    “为什么不能?”林誉之低头看她,细细的,像是要从她眼中找寻一些熟悉的东西,他重复,“为什么不能?以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可以。”

    “以后我们都会结婚,各自成家立业,谁用你照顾?我有胳膊有腿,难道没有你,我就不能生活了?”林格说,“更别说,你只是我没有血缘的、名义上的哥哥。”

    林誉之说:“我倒希望我们现在有血缘关系,林格。”

    林格愣愣看他,满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不敢再出口。

    她第一次从林誉之口中听到这种话——这种——

    之前他们最怕的就是有血缘关系,最不想真正地和对方成为“亲人”,成为“一家人”;

    现在的林誉之,在清晨,在阳光大好的时刻,捏住她后脖颈,一字一顿地说,倒希望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林格的大脑短暂地缺氧,她忽然不能看穿此刻的林誉之,无法洞悉他的目的。

    她有些晕眩,需要缓一缓,再缓一缓。

    “我真希望你是我的亲妹妹,”林誉之说,“你这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爽,撩拨完人就走的坏心眼……”

    林格猜测他大约是想说“东西”。

    林誉之还是没有说出这两个字,他在此刻停顿几秒,默然将它跳过,像悄然放下的橡皮刀。

    这个时刻也不会说出侮辱她的话。

    他只是压抑着,压抑着——就像从前十几年前一直习惯了那样,所有情绪都被压缩,真空,塞进小小的罐子里,丢进阴暗角落中。

    “要不要我和你说,我现在有多希望你是我亲妹妹?”林誉之忽然笑了,他原本在摩挲林格脖颈上的那道红,此刻手上移,触碰着她的嘴唇,捧着她的头,仔仔细细地看她,“我希望我们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有相似的地方,相似到一出门,别人就知道你和我有联系,就知道你是我妹妹。”

    林格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手指催发着她肌肤的颤栗,一路过去,如浇在跳跳糖上的水。

    “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小时候躺过同样的子宫,从同样的母体中吸取营养,”林誉之说,“我真希望能和你浸泡在同样的羊水中,从你刚出生就看着你,陪着你。”

    血缘将是他们之间最坚韧的纽带,牢不可分。

    无论再怎么分手,再怎么争吵,再怎么决裂——

    他们都会是兄妹。

    永远都不能变的兄妹。

    割手腕放掉一身的血,尖锐薄刃刮掉所有皮肉,抽出筋,打碎骨,化作灰碾成尘,他们也都是兄妹,一辈子就该一起生活的兄妹。

    林格喘口气,她觉得林誉之的状态很糟糕。

    他并不是那种大吼大叫的震怒,但比那种提高的声音更可怕。

    林格不打算再继续和他争吵,在此刻激怒林誉之似乎会有糟糕的后果;权衡片刻后,她闭上眼睛,说:“你掐得我脖子很痛,我晚上还有直播,不想对每个同事解释,为什么会被哥哥掐红。”

    林誉之松开手。

    他说:“如果你是我亲妹妹,是不是,现在我帮你,以后帮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林格说:“你不是想让’照顾’理所应当,你是想让’管控’变得理所应当。”

    “林誉之,你看,我在这边的夜生活,和什么人约会也好,吃饭也好,不回家——都不需要向爸爸妈妈报备,”林格说,“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对你讲?你是我什么人?”

    林誉之说:“暂时?暂时住在这里?”

    “嗯,”林格说,“等妈妈下次回扬州,我就搬走。”

    “你想搬到哪里去?”林誉之看她,“为什么要搬走?”

    “因为你,”林格提高声音,“林誉之,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你还记得你是我哥哥吗?是之前谈恋爱太久,你忘掉了该怎么做哥哥?”

    “忘掉的人不止我一个吧,”林誉之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会吃醋,那你昨晚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是之前谈恋爱太久,你忘掉了该怎么做妹妹?”

    同样的话反击回来,他不会如林格一般尖锐,只是定定看她。

    他们的脚下,光洁地板上,是跌碎的杯子和淋淋的水,破碎的玻璃渣有着钻石般的光芒,浸泡在微涩的柠檬百合水中。

    他们都知道对方怎么想,都知道对方的目的,都在等对方先忍不住。

    “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

    林誉之停下。

    林格仰脸,她承认:“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在你面前大声讲电话,故意在你面前约其他男人,怎么样?我现在敢向你承认,你敢告诉我吗?你敢现在就说,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吗?你在以什么理由吃这些醋?”

    “那你呢?”林誉之说,“你究竟怎么看我?你以什么样的心态故意刺激我吃醋?你话里话外都在逼我承认我没放下,你呢?你放下了吗?”

    他终于问出口,沉沉:“林格,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第25章 破冰 雨与日

    ——你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继续。

    林格没想到他会在此刻赤, 裸,裸地坦诚,毫不遮盖地揭出曾经那一段昏头的过往。

    昏头, 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贴切的形容。

    贴切到此刻的林格短暂开启回忆, 那种暑热的水汽就充满她整个大脑。

    结婚的“婚”, 女字旁,昏在右,都说女性一旦昏了头,就会步入婚姻——

    林格昏了头,才会同林誉之稀里糊涂地跨越那最后一道界限。

    开启这段不见光关系的人是她。

    彼时距离林格亲吻林誉之的手过去不久,而这“醉酒”的借口并不能说服林誉之,对方刻意躲避林格好几日,甚至连例行的兄妹交流都没了。

    晚餐后, 龙娇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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