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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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薛亭给你报的信吧。”她眉间隐哀色,“是徐姑姑。”

    “徐姑姑?”蔺稷看着她闭合的双眼。

    “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随粮草一道来的,说是代母后来看看我。闻我有身孕了,送来两本佛经说是月中躁气重,越来可惊醒理气,再让姑姑摸一摸孩子,且当她抱过了。”隋棠睁开双眼,眼泪从通红的眼眶中落下来,“姑姑说她挺好的……”

    “来日,有机会再见的。”蔺稷安慰她道。

    东谷军破洛阳,若是天子献降,皇室宗亲自当被妥善安置,她们母女是有相见之日。

    “当初我来洛阳,她在宫门前送我,送我一串翠玉项钏,途中遭刺杀,弄丢了。更早的时候,她还送我一副手钏,里面置了寸香。我说喝药可以一了百了,那样好的东西不该染了污秽,但阿母说万一我遇上喜欢的人,愿意给他生儿育女,不至于人生太遗憾……”隋棠侧身来,抱住站立的男人,“我其实很想她……”

    蔺稷想起前世,轻轻点了点头,“她有她的无奈,但她是爱你的。”

    隋棠哭了一场,心绪便缓了过来。鼻涕眼泪都蹭在蔺稷袍摆,只道累了,想睡觉。

    蔺稷便也索性未再回鹳流湖大帐,陪她一道歇晌。

    隋棠睡在里榻,朝着蔺稷与他闲话。

    “儿子也挺好的,这样我们压力也轻些。等以后安定了,我们再生个女儿。或者,这会太疼,我就可以不生了。”

    前些日子,医官已经诊断出多半是个男孩,蔺稷欢喜了好久。只是蔺稷欢喜,更多的是另一重缘故。

    他奢望是前世那个孩子回来了,能容他好好养着他,弥补他,如养他母亲这般。

    隋棠不知前事,尚在嘀咕,“你说,他会像谁?”

    “整体像你,纤瘦高挑,口味也像你,爱吃甜的。细节处像我,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左胸都有一颗月牙胎记……”

    “浑说甚!说的你见过一样”

    隋棠打了个哈欠,推了推他。

    蔺稷会意,起身扶起她,让她侧身朝里。

    “都说有孕了口味会变,我连习惯都变了。”隋棠拉过蔺稷一只手,搭在高隆的胎腹上,“等我生了,我再朝你睡哈。”

    “这样也很好,我喜欢。”蔺稷臂膀揽过去,似鹰护雏,将惜爱的人都拢在羽翼之下。

    ……

    时间不经数,转眼便至十月。隋棠的产期是十月十二,九月下旬的时候,蔺稷便已经不再去鹳流湖营帐办公,只每日让人将军报卷宗送来甘园。

    晨起处理军务,之后便是查检隋棠医案,清查已经择定的侍产的医官、稳婆和一应侍女。

    前头,杨氏来信,说要过来照顾隋棠生产,被他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了。之后杨氏选了两位有经验的稳婆过来,也被他安置在别处,只重新挑拣。

    隋棠虽不喜杨氏,但还是觉得蔺稷此举过了些,委婉地劝了两句。

    蔺稷回道,“我不放心阿母,是她性子粗,易信人,没有旁的意思,回去会给她解释的。你不必操心。”

    隋棠想说,看你那样子,更像她要舍母保子的意思。这样的念头闪过,她生了一身汗。只当孕期多思便也懒得再想,一切由他去办,不再多话。

    初六这日,蔺稷军务有些多,午后没有没有陪她歇晌,而是在窗下处理公务。

    隋棠躺下时腹中闷胀,便有些了感觉。

    许是她常日看医书,又或许是闻董真讲多了,只觉小腹阵阵抽痛感十分熟悉,尤似经历过一般。

    她侧躺在榻上,望着临窗阅卷的人,想唤他,又觉还早没必要。只自己伸手在胎腹上安抚打圈圈,没多久也就不疼了。

    “你今日怎么还没睡着?”一连几次侧首,都同隋棠眸光接上后,蔺稷道,“可是有哪里不适?”

    隋棠又缓过一阵抽痛,向他招手,“让兰心备水,我想沐浴。”

    蔺稷蹙眉看她,神色如常。

    但闻她道,“我可能要生了。”

    “疼吗,何时开始疼的?”蔺稷跑过来。

    “就半个时辰吧,还早。”隋棠继续道,“我要沐浴。”

    蔺稷应了她,但不愿假手于人,只自己给她沐浴。

    净室水雾缭绕,他擦拭她的身子,擦到某处顿下,那样大的一个孩子……他抬眸看她,一颗眼泪落下来。

    隋棠没有看见他的眼泪,但明显感觉他擦腿的手在抖,不由叹了口气,“你一会给我出去。”

    蔺稷不说话。

    蔺稷被赶出产房时,是夜半时分,月上中天时。

    隋棠的胎不是很大,胎位也正,阵痛了五个多时辰后,便破了水。

    虽然这会,她已经面无血色,虚汗淋漓,但一切都在正常范围内。医官和产婆都道,至多一个时辰便能生下了。

    却未曾想到,最后生的时刻,竟折腾了许久。

    隋棠痛出了重影,只觉眼前人事走马观花,她想快些生下孩子,但又半点不想再费神用力。

    耳畔声声催着她。

    要她“咬咬牙”。

    要她“再忍一忍”。

    要她“撑口气”。

    她的神思涣散开去,她咬牙过的日子还少吗,还要她怎么忍,她不想撑口气……这样疼,她早就想散了这口气!原是从来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爱过她,亦无人需要她!

    不是的,过往日子难捱,但是她被珍惜过,爱重过,她有朋友老师,她的母亲记挂她,她的夫君爱她如生命……

    她怎会不愿意咬牙撑口气!

    她努力睁开眼,辨清今是何夕。

    “三郎……”她凄厉地唤出声来。

    唤出来才是对的,为何不敢唤他?方才几番张口,想的都是甚!

    这不,一唤,人就踢开门进来了。

    她攥着他的手,将他皮肉都抠破,依稀听得一声婴孩的哭啼,很是响亮。方安心陷入无尽昏沉中。

    是个儿子。

    不知道以后是否会和他母亲一样爱吃甜食,也辨不清眼睛是否长得像他父亲。但有一点蔺稷很确定,他看见孩子的左胸,长着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

    他看了他片刻,回首亲吻他还不曾苏醒的母亲。

    医官说母子平安,隋棠昏睡只是体虚累急之故,至多晚间便醒了。

    孩子出生在黎明时,隋棠也是彼时开始昏睡的,睡一日正常。

    蔺稷颔首,在屋中陪她。

    然晚间至,月亮爬上柳梢,隋棠没有醒。

    月落日升,有一天开始,隋棠还是不曾醒。

    蔺稷唤了医官,医官诊脉一切正常,只说再等等。

    才两日,又流了那样多的血,她疲懒,自然睡得久些。蔺稷安慰自己。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隋棠都没有醒来,蔺稷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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