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双飞雁》 120-130(第6/13页)
胆了一夜的人们才刚朦胧入睡,忽然被宫城内敲响的丧钟给惊醒。
这是代表天子崩的丧钟,洪亮的钟声从皇城往外传递,哪怕梁京城外也能听见,一时间,所有官员百姓,都知道当今陛下殡天了。
宫门处,一队士兵才从郊外大营赶到,忽然听到头顶丧钟,领头的将士面色大变,慌张地策马停下。
士兵们也是一阵惶惶,忍不住交头接耳。
陛下都崩了,他们还要不要听李国公派来的人调遣?
最重要的是,宫内丧钟能响起,说明宫中局势已经稳定了,这种时候冲入宫门,若被认定为冲撞陛下,搞不好要被杀头的。
来人正踌躇间,宫门城墙上出现一排举着弓箭的士兵。
殿前司的崔副都指挥使站在那说道:“陛下驾崩,宁郡王奉旨入京,即刻便要举行即位典礼,尔等速速返回大营,不得外出。”
他说完,底下的宫门都缓缓洞开,石砖路上一片湿润,是前不久冲洗过血迹留下的水痕。
几位重臣的车驾从宫中出来,后头街上还驶来了听闻消息前来举哀的宗亲。
这一队来得太晚的士兵什么都没敢再说,也什么都没做,又灰溜溜地打马回去了城外大营,生怕晚一点就会被治罪。
至兴十三年,十一月,大梁的第六位皇帝去世,谥号文兴备德明善宣仁元孝皇帝。
宁郡王赵缙在灵柩前即位,接受群臣朝拜。
这一夜发生的事,记载在史官的笔下,并不出奇,远没有前朝政变的血腥与曲折,孟取善这个暗中搅动一切的名字,甚至没有出现。
在官员陆续进宫为先皇举丧时,孟取善坐着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回到了府中。
五味和芪官早已等得焦急不已,看到她下马车,便扑过来抓着她询问、安慰,怕她在宫中遭受了什么折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娘这次可遭了大罪了!”
“宫中什么情况,二娘没事了吗?方才丧钟响了,陛下去世了?那如今是谁当皇帝?”
宫中的丧钟已经停了,但京中内外的寺庙道观还在自发地敲着丧钟。因此全城除了这些此起彼伏的钟声,便只能听到哭声。
“是宁郡王。”孟取善告诉她们。
五味惶恐中还带着惊诧,芪官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立刻意识到这种时候不该笑,忙收敛了神情,但还是有股控制不住的喜意。
“宁郡王即位,那大娘子,还有二娘你以后都好了!”
好吗?至少眼下看,确实是好了。
皇帝驾崩是件大事,从这一日起,皇帝的灵柩要在宫中停灵七个月,每日群臣都要入宫举哀,在灵前叩拜行礼。
新皇服丧,众官员士子不得观赏舞乐,家中不得大肆庆祝喜事,平民百姓也要为天子守丧。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梁京各大瓦子大概都要寥落下来,听不到那些歌舞乐声了。
宫中几乎每日都有典礼,因为先帝去得太过突然,他的陵寝还未建造好,如今便要加紧,在停灵结束之前建好。
而这些,与孟取善无关,她在等去宁州接姐姐的人回来。
芳信即位后,立刻就着人去宁州接孟惜和,他身边如今只有这么一个侧妃,孟惜和的身份自然再度水涨船高,队伍从宁州到梁京时,格外浩荡,直接就从城门进了宫中。
孟惜和的车驾入宫隔日,孟取善就被召入宫中。
寒冬,她裹着毛绒的围脖戴着风帽,穿着厚厚的披风,从那道经过许多次的宫门进入。
皇宫还是以前的皇宫,但这次进来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换乘的马车很宽敞舒适,铺的垫子都是锦缎的,车厢内早已燃起熏炉,比她从前入宫的待遇都要更好。
这次,马车也不是通往李贵妃的蕴福宫,而是去了皇帝起居的宁安殿,这里距离外朝只有一墙之隔,前面就是皇帝处理政务的所在。
后妃本该居住在更内围的西宫,但新帝以孟侧妃有孕为由,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寝殿。
昨日还有大臣为了此事提出异议,但今日已经没人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今日的皇帝提出要册封他这位孟侧妃为皇后,现在都转而吵着这事。
前朝吵吵嚷嚷,孟惜和这里倒很清静,孟取善走进宁安殿,看到又好几个月没见的姐姐,抱着凸起的肚子,独自一人坐在垫了几层垫子的软榻上。
见孟取善到了,孟惜和抱着肚子站起来:“二娘,你过来!”
她的肚子五个月了,已经鼓了起来,一站起来孟取善就看着有点怕,忙走过去让她坐下。
“姐姐怎么这么急喊我来?”
孟惜和狠狠捏了她的手,气道:“你真是要吓死我!”
还不解气,抬起手又在她胳膊上打了两下。
先前怕她出什么事,她在宁州担心得不得了,昨日到了梁京,晚上听芳信一说,更是后怕又生气,早想好了见到她要先训她一顿。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自己说做就做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再看着你的尸体悔恨不已吗?”
“你就给我写那么模棱两可的信,要是我没看懂,没收到,芳信没能及时赶回来,你要怎么办?”
孟取善一听就知道,姐夫肯定告她状了。
于是她惊讶道:“当初我在宫中帮了一个宫女,这事谁都不知道,姐夫却清楚,送你们去宁州的时候,他还特地问过我。所以我猜他肯定在宫中有人,可以里应外合,我这才敢放手一搏的。”
她有错,别人就没错吗?总而言之,先转移姐姐的注意力。
这事孟惜和不知道,妹妹和芳信都没和她说过。
自怀孕后,她的情绪变化格外快,而且什么事都喜欢生气,又气又急,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孟取善没料到她现在受不得刺激,赶紧挨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的手改变话术:“是我不好,但这不是都没事了吗,你可不能生气也不能哭,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又哭了?”芳信从外面走进来,“早上不是和我说好了,要狠狠骂妹妹吗,怎么没听到你骂两句她,只顾得上自己哭了?”
孟惜和对着妹妹没能骂两句,看到芳信倒是可以了,她一擦眼泪:“你现在嫌我哭着烦了?是我想哭吗,二娘也好,你也好,还有这孩子,没有一个能让我省心!”
芳信:“……”
他才在前面和大臣们辩论了一回合,听说妹妹来了,想听听妻子怎么骂她,这才赶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最后被骂的反而是自己。
“我哪里是烦呢,我是心疼。”芳信认命地走过去。
孟惜和最需要他的几个月,他不在身边,她担惊受怕还把宁州那边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见到他才忽然情绪爆发,昨夜她还抱着肚子翻来覆去睡不好,他只有愧疚心疼的。
想现在就把册封皇后的旨意拿到她面前,也让她安安心。
孟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