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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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靠在郑淮明颈侧,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昏昏沉沉间,灼热的泪水又一次掉下来,“我以为在一起会没那么难过……我以为我能强大到高高兴兴地爱你,再毫不犹豫地走掉,让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我高估自己了……我后悔了……”

    明明想好了要报复他,却一次次心软、一次次难过,比彻底分开还要煎熬。

    方宜哭得精疲力尽,然而直到彻底昏睡过去,双手都紧紧地环着郑淮明的脖颈,没有松开。

    压抑的黑暗中,郑淮明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扶着墙半跪下去。膝盖重重落地,他本能护住怀中的女孩,肩膀撞在冰凉坚硬的墙面上。

    原来……他在她心中早已判了死刑。

    涣散的目光在虚空中停滞,郑淮明艰难地喘息了几下,脸色骤然灰败。

    他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身后仿佛是无底的深渊,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踩在碎石滚落的边缘,只需一步坠空-

    黎明天色灰暗,窗帘一夜未合,阴天黯淡的晨光照进客厅,隐隐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侧蜷在沙发上的男人眉头微皱,半晌缓缓地掀开眼帘,又不适地合上。反复几次,瞳孔中才勉强聚起一丝神志,徒然地动了动手指。

    昨夜郑淮明照顾方宜吃药睡下后,忍不住去卫生间吐了几回。这两天本就没正经咽下去什么食物,空荡荡的胃腹应激抽搐不止,吐到最后连胆汁和胃液都呕不出来,整个人伏在洗手台上倒不过气,脱力地往瓷砖地上滑。

    一片黑暗中,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短暂地失去过意识,最后头重脚轻地回到客厅,连次卧都没力气走近,就合衣倒在了沙发上。

    头痛欲裂——

    郑淮明艰难地吞咽了两下,像有针扎在太阳穴里搅动。好在一夜过去,解痉药起了效果,胃里的痉挛平息下去,只余骨子里散不开的钝痛,像将骨头都打碎了重新拼接。

    手机屏幕上,六点半的闹钟不停地响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

    他就着茶几上的冷水,摸出两片药吃下去,迷茫失焦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忽而闪过一丝慌乱。他踉跄地起身,推开了卧室的门。

    蓬松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女孩睡着的眼睛,如蝶翼般长长的睫毛低垂,呼吸平稳而悠长。方宜睡得很沉,长发如海藻般散乱,几缕扑在了被枕头挤压的侧脸上。

    上大学时,她趴在桌上睡着也像这样,柔软的脸颊被手臂挤得圆圆的,很可爱,像某种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郑淮明眷恋注视着,心中的荒芜因这片刻回忆而有了一丝温度。直到体力不支地眩晕,他才深深地合了合眼——

    不想放手……哪怕只是幻觉,他竟也奢望再温存一会儿。

    想抬手帮她理一下头发,他苍白的指尖犹豫了片刻,还是怕打扰,起身带上门离开。

    门诊八点半开始,郑淮明到办公室换上白大褂,翻阅完住院部送来的报告单,距离开诊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若是平时,他最多撕开文件柜里冷硬的切片面包,或是什么也不吃。但昨夜种种在脑海中浮现,郑淮明起身去了食堂,久违地喝下半碗小米粥。

    温热浓稠的粥划过食管,坠进残破的胃里,几乎是瞬间就引起了阵阵不适。

    不想这副身体再成为累赘,他手执瓷白的勺子,捏得骨节泛青,强迫自己不能立即吐出来。

    可即使掌心按进去反复按揉着,不到十分钟,还是尽数吐在洗手池里……

    走出食堂后,郑淮明站在路边,一连抽尽两根烟,才暂时压下胸口的翻涌。

    一转头,远远看见门卫室旁李阿婆的身影,她脚边放着一个熟悉的纸箱。

    “郑医生,早啊。”李阿婆招呼着,“之前你发的还挺管用,每天都有人来看。”

    郑淮明勉强笑了笑,走上前去。

    李阿婆朝地上努了努嘴,遗憾道:“就剩这一只了,今晚寒潮要来,要降七八度呢,估计是没活头了。”

    前两天李栩将照片转到各科室群里后,好几个医生也帮忙发在朋友圈,其余四只都被领走了。

    如今,只余下那只最羸弱的,大家都怕养不活,没有人敢要。

    “哎,真可怜。”李阿婆恻隐,或许是想到一些院里的绝症病人,眼泛泪花,“病成这样,只能慢慢熬死了……”

    郑淮明低头看去,那脏兮兮的破布里,小猫瘦骨嶙峋,褐毛打结成一团团的,半翻着肚子,连呼吸都快看不出来了。唯有带着脓水的、浅蓝的瞳仁里,还有一丝湿润的求生光亮。

    “要么扔河里算了,一闭眼的事,比病死强。”保安抽了口烟,轻飘飘一句定了生死,换话题道,“不是说明年门口要改建一个停车场么,这些铺子是不是要拆了?”

    李阿婆道:“哪能拆啊,这么多——”

    “给我吧。”

    郑淮明轻声说。

    至少先度过最冷的几天,再给它找一个领养的人家。

    他面上平静温和,却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有一股暖流触电般地窜过心尖。插在口袋中的手指微蜷,郑淮明轻吸一口气,迎着李阿婆和保安惊异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

    “这只猫,放我这儿养两天吧。”

    先将纸箱抱回了办公室,郑淮明看了一眼表,距离开诊还有半个小时,又立即下楼开车,将它送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

    方宜朦朦胧胧醒来,宿醉的头痛先一步侵袭。这些天她身心俱疲,闭眼强忍着四肢的酸疼,陷在被窝里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残留的闷滞仍在胸口,依旧难受得想吐。

    没有人告诉过她,买醉是件这么难受的事。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提起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

    (RmvM)

    昨夜的记忆有些连不起来了,只有断断续续几个画面还算清晰,但方宜清晰地记得,最后是郑淮明来接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憔悴,红彤彤的眼角尤为干涩。

    她好像还哭了。

    在郑淮明怀里。

    可为什么哭,说了什么,全然想不起来了……

    唯有红肿的眼睛提示着她,昨晚情绪的崩溃有多狼狈。

    方宜捧了一把冷水,用力地揉搓着,恨不得将那些丢人的片段全部忘掉。

    这个念头闪过,她有些可悲地意识到,不知何时起,自己和郑淮明之间竟有了一道透明的高墙。

    以前她是从未想过在他面前伪装修饰的……

    回到客厅,方宜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解酒药,保温壶亮着,里面还温着绿豆汤。心里有些别扭,她一并无视了,踩着拖鞋去厨房给自己随便煮了碗泡面。

    一整天,方宜哪里也没有去,没去工作室,也没去医院,抱着腿坐在木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雾蒙蒙的城市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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