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秋[破镜重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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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顾及这是图书馆,也怕突然到访吓到他,方宜强忍住思念,从后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轻声唤道:“郑淮明!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你……”

    男人闻声回头,有些诧异地看过来。

    方宜愣住了,下一句“我好想你”卡在了喉咙口。

    面前的男人也戴一副眼镜,却不是郑淮明,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浅棕的短发稍过眉间,五官清俊柔美,一双桃花眼狭长深邃,略带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方宜。

    不怪值班的女孩认错,这个男人与郑淮明确实有几分相似。

    方宜局促地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许循远挑眉,心说现在的女孩搭讪又出了什么新方法?

    见眼前小姑娘脸上的慌张和尴尬倒也不像是装的,他敷衍地应了一声“没关系”,转回头去。

    但方宜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工作牌,隐隐有冠心病、学术交流会的字样。

    “请问您也是北川市医院来参加学术交流的医生吗?”方宜不想放过机会,真诚问道,“我在找一位医生,他是二院来参会的……”

    许循远转过身来,手执一本医学杂志没有说话,似在等她说下去。

    方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说完:“他叫郑淮明,是心外科的医生,您认识吗?”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许循远的神情松动了几分:

    “你找他做什么?”

    见他明显是认识郑淮明,方宜犹豫片刻,还是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他女朋友,你们今天有什么活动吗?我给他发消息,一直没回,而且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如今多说了几句话,许循远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他忆力超群、过目不忘,十六岁就考上了南城大学的少年班,极度确信自己见过这张脸。

    朋友圈里的工作合照浮现脑海:“你是沈望的朋友?”

    方宜错愕地点点头:“我叫方宜,是他的搭档。”

    “哦。”许循远似笑非笑,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照出一张七岁女孩的先心病检查单,“沈望找我帮你看过手术方案,你还记得吗?”

    方宜愣神的片刻,他接着说道:

    “郑淮明的女朋友,还用得着托我看病?”

    十分钟后,方宜坐在了医学院路边的咖啡厅里。

    听说她还没有吃晚饭,许循远拿自己的参会证刷了两份意面,一盘搁到她面前。

    方宜受宠若惊:“谢谢你,上次谢谢你帮忙,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许循远神色平淡:“不用了,我们参会有餐补。”

    手机连上电源,终于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微信很快弹出了消息,时间是十几分钟前,但也只有两条。

    七点十四分。

    郑淮明:你来南大了?

    七点二十一分。

    郑淮明:我不在学校,这几天跟研究员去镇上的实验园区了。我找朋友带你玩两天好不好?

    看着这两条消息,方宜心中的期待像被一盆冷水浇灭。

    南市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可她又不是来逛景点的,她是来见他的。

    方宜回道:哪个镇?我来找你吧。

    这次回得很快,郑淮明说:这里是保密单位,外人可能没法进来。

    方宜本能地想问,很远吗?那你晚上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哪怕站在马路边看一眼也行。

    可望着那短短的七个字,方宜将打了的字又删去,输入框里的述杠闪烁,一如她此时的失落。

    明明她已经千里迢迢坐飞机来了南市,明明是期待了那么久的惊喜……

    郑淮明的消息又接连发过来:

    我有个学姐在南市工作,让她陪你逛逛好不好?

    后面你还回贵山工作吗?什么时候要回去?

    然后是一串手机号,和订好的酒店信息。

    玻璃窗外已经完全陷入夜色,昏黄的路灯下,有恋人在亲密地依偎。方宜盯着手机屏幕,眼眶发涩,一眨眼差点掉下眼泪来。

    郑淮明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滴水不漏,也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让人挑不出一定错。

    可方宜就是感觉很委屈,在亲密的感情中,那种沮丧比他疏忽她、直接和她吵架更让人难受,哽在喉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许循远抬头,只见坐在对面的女孩不过看了几眼手机,脸色都变了。他好奇道:“怎么了?”

    方宜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外人面前丢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保密单位的实验园区?他说没法过来了。”

    许循远拿叉子的手顿住,含糊道:“可能吧。”

    什么保密单位,他完全没听过,却也没有拆穿别人私事的喜好。

    方宜心绪复杂,垂眼紧攥手机,丝毫没注意到许循远神色异常。连续多日在贵山连轴转着,才将素材按时拍完提交,身体早就疲倦到了极点。

    为了赶飞机,她连午饭都没有吃,此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可看着桌上的那盘意面,方宜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沉甸甸地反复地读着郑淮明发来的那些消息。

    对方已经做得那么妥帖,她要是不满,反而像是无理取闹。

    方宜回道:好吧,那我先回北川,下次有机会再一起逛南市吧。

    没想到,郑淮明说:也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和晓秋一起逛逛街,下次我们再来南市玩。

    一直忍到离开咖啡厅,确认许循远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路口,方宜才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她蹲在没有路灯昏黑的角落,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淌下。

    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她肩膀耸动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在这个本充满着无限美好憧憬的校园,在这个本该扑进心爱之人怀中的夜晚,方宜孤零零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明明几天前她还戴着他寄来的手表欢欣雀跃,明明昨天睡前郑淮明还温柔地对她说:我好想你,要是能见到你就好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白色裙边坠在地上,蹭上了脏灰。

    手机在怀中不停地响着,方宜抹去眼泪,心怀一丝希望,按下了接听。

    听筒那边传来的,却是护工陈阿姨急切的声音:

    “方老师,苗月又进抢救室了,你有时间快回来一趟吧!”-

    碧海没有机场,方宜要先坐飞机到北川,再从北川坐车回碧海。

    赶了一夜的路,黎明前夕,她风尘仆仆地冲进急诊楼时,苗月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小小的身影躺在一堆冰冷沉重的机器之间,几乎看不到起伏。

    急救医生对方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意思再明显不过。

    苗月的生命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判下了死刑,可真到这一天来临,方宜还是痛得不能自已。

    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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