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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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理,也是你吧?”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光渡走进来的样子。

    光渡的声音带了短暂的笑意,但那一丝怀念消散于雨夜,又重归寂寥与遗憾。

    不是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

    “……光渡,别骗我。”

    “是。”光渡声音颤抖,“知道了,我会处理,你放心。”

    “你知道吧……我哥是怎么死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冲了自己家人。

    光渡的声音有了微微的颤意,“都啰耶,你别睡,再跟我说会话。”

    李元阙的背影伫立于火前,无边黑夜缩于一影,无声而恸。

    光渡手中握紧了故人的兵刃,不敢多看。

    都啰耶喃喃道:“阿拉善盟……成吉思汗……”

    老大的斩-马-刀,他一只手就拎得动。

    “老大能全身而退吗?”都啰耶轻声的问。

    “……为什么?”

    “都啰耶,坚持住,抱歉我没有多余的衣服,不能帮你遮一遮雨。”

    空气中的气味呛人,都啰耶低下头,就是光渡身上带着血的气息。

    下一刻,李元阙看着那祭台在他面前轰然倒塌,燃烧成灰。

    “你会被追上的。”都啰耶声音愈发轻了,“把我……放下吧。我是个废人了,不能死在那场火里,但这里……”

    偃月刀变阵。

    光渡沉默着。

    “谁杀的他?”

    ——铁鹞子在李元阙的率领下,正从另一侧强行冲锋,左金吾卫的轻骑已经士气涣散,在刀索阵的消耗后,慌不择路地冲入了自军的长-枪兵阵。

    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只有一个被冲散的兵,光渡单手劈了这名认出他后无比惊讶的兵。

    那天他的头发齐齐整整,人也干干净净,在阴暗的地牢里发着光。

    “我想跟他去西风军的那年,我们失散了。”

    光渡刚刚经历过剧烈的决战,本就体力消耗甚重,此时还要背着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青年,再单手拎着一把六十斤的刀,靠一双腿转移去安全的地方。

    雷声轰隆作响,酝酿一夜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是我。”

    都啰耶声音已是有气无力,“在贺兰山救过老大的人,是你吧?”

    光渡干脆利落。

    都啰耶:“可是你受这样的委屈,皇帝这样对你……老大知道了,会气疯的。”

    只是他太累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我若在元哥身边,也就只能做一把刀。可比起一个冲锋陷阵的副将,他更需要一个在朝廷中枢运作、在皇帝身边为他运筹、在蒙古使者身边斡旋的心腹。”

    “……能救你出来,我也是愿意的。”

    “都啰耶,抓好。”光渡走到墙角,右手提起刀。

    光渡感觉到有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颈,流到胸前。

    他不知道那是都啰耶的血,还是他的泪。

    光渡胸膛急促起伏,“都啰耶,别死——求你,当初我救不了你哥,至少——现在让我救你!”

    没有回答。

    他只看见,都啰耶的手从他背上垂落,于雨中无力的晃荡。

    第 36 章   第 36 章

    “光渡?”

    皇帝掀开锦被,看向头埋在被子里熟睡的人。

    窗外雷鸣轰作,山雨欲来风满楼。

    光渡看上去睡得很沉。

    皇帝进来之后,已经和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没能让那道均匀的呼吸声有片刻停顿或改变。

    他的头发大半紧贴在脸上,半张脸藏在手中握着的被子上,这种睡着的姿势,让他看上去像是个不安的孩子,在本能地寻求保护。

    房中光线昏黄,看到的东西本就是影影绰绰的,也让光渡轮廓显得更加柔和,就连以往那张棱角分明的容颜,今夜看上去都多了许多温柔。

    这种美丽,无关性别。

    秀藏于骨,美得锋芒毕露,年岁见长,却如醇酒日益悠远。

    皇帝本不好龙阳,如今三年相处,却已被光渡深深吸引。

    近来治疗有望,更是让皇帝十分意动。

    看到光渡睡中不安,皇帝心下怜意大起。

    “竟睡得这样熟,可见平日你在孤的太极宫里……”

    从未有一刻真正的放松警惕,只有自己在家中时,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和安息。

    光渡头发散下来时,本就与往日的端庄干练气质不同,缩在被窝里睡觉的样子,看上去又是稚嫩了好几岁。

    光渡不说,宋雨霖就什么都不问。

    乌图送上水就退下了,他的脸色紧绷,没有以往那样笑眯眯地和光渡寒暄,足以见得出此时皇帝那边的情况不妙。

    “光渡”侧耳细听,想听请皇帝到底说了什么话,却先听见在这吵闹背景下,数下几不可闻的轻敲声。

    为了帮他们做到毫无破绽,光渡还特地将胞妹叫过来,在必要时冒充自己在张四面前露脸,力求能做到万无一失。

    如果今夜光渡不出手,一切如皇帝所愿按部就班的发生,那白兆丰倒不至于立刻疑到他的头上。

    出来后,光渡稍微听了一下,“皇上来了?”

    宋雨霖认出这是宋珧惯用的缝合手法,却也能看出宋珧当时处理得多么仓促。

    西夏干旱少雨,每一滴雨水,都是天意恩赐。

    雷声轰鸣,雨声喧嚣。

    但皮肤仍是黑色的,毒素残留对他的身体有影响,伤处虽用桑根线缝过,但动作间仍在渗出血液。

    饶是如此,也能听见外面皇帝发了大怒。

    但并不是毫无影响,只是宋珧现在倒不出手。

    只是在一些人眼中,这些秘密逐渐不再是秘密。

    因此,光渡有了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光渡身姿容貌,本就极难有任何替身。

    事急从权,连光渡都不得不孤身赴险,见招拆招。

    毋需多言,宋雨霖立刻明白其中利害,她眉目间闪过狠意,“我做事,你放心。”

    白兆丰比他那位嫡兄更有本事,光渡更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毕竟老人家医术高明,在还能用他的时候,就物尽其用吧。

    “哥,你受伤不能沾水。”

    宋家有两个孩子,自幼长在西凉府城南甘三胡同老宅。

    要不王甘绑他走时,怎会那般顺利?

    但光渡已经把自己从今夜的事中……摘了出去。

    他随便披着一件外套,并不是被人抓出去时穿的寝衣。

    光渡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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