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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偶开天眼遭剧透》 100-120(第16/28页)
后,千雪浪立刻会化为烟云一般。
千雪浪什么都没有说。
任逸绝的父亲是半魔, 重创了他的母亲……吗?
万云涛仍竭力保持着平静, 脑海之中涌现起幼时的一些记忆。
在他年幼的时候, 师父怜他一人孤独,常会自山下带来许多可爱的泥人陪伴他, 那时候任逸绝已开始学琴棋书画, 可天性里仍然顽皮, 会偶尔趁着教书的先生不注意,逃出去玩耍。
有一日, 他在荷塘边玩水, 无意撞落了放在岸边陪伴自己的泥人, 泥菩萨过江尚且自身难保,何况一团小小的泥人。他看着泥人融入水中, 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天性里的凶劲儿一发,干脆将剩下的所有泥人都打碎了,油彩与泥巴相混,成了难以分割也无法辨认的泥团。
小小的任逸绝就将那团泥重新捏塑,他先捏了母亲,然后再捏师父,最后捏出一个小小的自己,让母亲与师父牵着自己。可在他等待的时候,发现还有那样大的一团泥巴无人问津,于是任逸绝想了想,想起前不久询问师父的那件事。
师父说,他不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又是什么模样的?任逸绝沉默地将那团大泥巴揉捏成一个没有脸蛋的泥人,它很高大,很魁梧,看起来很厉害,不过也许是太强大了,显得粗笨,不够精致。
这个最后诞生的泥巴既突兀又多余,小泥人已经有了母亲跟师父,可没有第三只手再去牵这个泥人,于是他只好将这个大泥人放在旁边。
后来师父来了,将他带了回去,师父并没有责怪他的顽皮,反倒耐心陪伴着他玩了两天泥人。
按照任逸绝的指挥,师父依次为泥人上色。
泥人母亲很是漂亮,泥人师父总是笑眯眯的,泥人任逸绝则很调皮,可师父并没有动那个大泥人。因为任逸绝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想要怎样的泥人父亲,这个缺席的角色似乎可有可无,纵然有些惦念,可谁会惦念一个不存在的人,他所惦念的似乎只是父亲这个名头而已。
至于是谁?是什么模样?又岂是任逸绝能决定的。
“他……他是你的仆从?”万云涛艰难地发出声音来,听起来格外的干涩,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天魔,“你驱使他,欺骗了母亲的感情吗?”
天魔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快又笑起来,像是有点惊奇,又像是有点无奈:“你们人啊,真是可笑,自己喜爱玩弄人心,就认为其他存在也是如此。你的父亲是半魔,的确信仰着我,可他与你母亲的相遇却是由命运所安排,非是我所驱使,更谈不上欺骗。”
万云涛情绪再度激动起来。
这次天魔没有再容许他的放肆,他随意扬了扬手,整座石洞忽然扭曲起来,石壁上的每个文字,每条纹路似乎都在一瞬之间活了过来,仿佛一只只野兽,在石壁上窥视着二人的行动。
风已住,时间已止,脚下所踩的似也不再是坚硬的岩地,而是倏忽之间就会跌落的深渊。
万云涛一瞬之间就被迷去了心智。
千雪浪扯住了万云涛的手腕,将他拉回,两人双目对视,他缓声道:“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也不要去听,只要……”
他顿了顿,无奈地踮起脚,凑到万云涛耳边,再度开口:“只要听着我、看着我、想着我。”
万云涛像是突然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天魔见千雪浪不受半点影响,若有所思:“你是无情道人?”
“我是。”千雪浪松开了手,轻轻抹过诛魔的剑锋,“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在芜秽身上的时间不太多了。”
天魔仍是好整以暇地微笑着:“你不是它的主人。”
“没有人会是它的主人。”千雪浪平淡道,“没有人应为杀死你而生。”
天魔不知想起什么,沉默片刻,他转过身去再度凝视那团干瘪的肉块,缓声道:“啊……我闻到了,你在怨恨,怨恨什么?我夺走了你的至亲至爱吗?有谁为了杀死我……嗯,现在还有怒气了。呵,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
话音刚落,天魔已扬手来接诛魔,地面上阵法忽被启动,红光隐约,千雪浪顿感身上一沉,他神色未变,灵力再催,诛魔刃利,顷刻间斩去了天魔的一臂。
右臂坠落,却不见鲜血,只有一团充盈魔气,千雪浪退后一步,化消劲力。
“可惜。”天魔轻叹了口气,“这孩子实在弱小,可怜他双剑练得不易,也罢。”
他另一只手虚空一抬,握住断臂重新续回,魔气流转,血肉再生,似从未损伤一般。
千雪浪看得骇然,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正要挽剑再起,却听天魔道:“你果决冷酷之处,与他倒也颇为相似。不过,附身之人可以不在意,那这位年轻人呢?”
虚空之中,万云涛形如傀儡,不言不语,如同下午时分失去神智一般,不同的是,他被驱动着走到了千雪浪的面前。
那双无神的目光,正沉沉地看着千雪浪。
千雪浪目光愈冷,并未回答,只听天魔继续道:“我今日来,不过是为赏玩歌舞,无意起任何争端,不想被你们搅扰兴致。如此一来二去,正如你所说,我的时间也已不多,且不说未必能打个尽兴,此地乃是我妻子遗留所在,我不愿损毁,不如改日再续,如何?”
“你……”
石洞之中,并无风声,天魔彬彬有礼的言谈与举动都让千雪浪感到一阵莫名的怪异与奇诡,仿佛真是他搅扰了一位痴情种对于亡妻的怀念,倘若还在山上时,他绝不会听信天魔半分言语。
可如今……千雪浪犹豫片刻,还是将诛魔剑重新收起。
为表诚意,天魔放开了对万云涛的禁锢,魔者自空中跌落,险些踉跄一步,他茫茫然地看向千雪浪,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什么。
眼下不知道天魔还有多久的时间,自是不可能放他离去,可打又打不成,千雪浪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为何没死?”
“我早已死去。”天魔欣然道,“可是人的情感何其可怖,能令本该消散的天魔都驻留于这尘世。”
他轻轻抚摸着石壁,将额头抵上那些文字,声音轻柔而甜蜜,缓缓将眼睛闭起。
千雪浪听说过魔母的事,这带来苍生祸患的举动本该谴责,然而他犹豫片刻,还是按照内心的想法如实说道:“你的妻子……很爱你。”
“爱吗?”天魔道,“这当然也是有的,不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感情。”
千雪浪有些困惑:“什么意思?”
“我的妻子是个很强大的女人,纵然是凡人,仍能叫神魔低头。可是上天实在捉弄她太久太久……久到令她不再敢爱我,久到她恐惧面对再一次的抛弃。”
千雪浪皱起眉头:“你是说,她害怕你的抛弃?”
天魔笑了起来:“不,当然不是,她不在乎这个,也不害怕这个。看错人,做错决策,对她来讲并非是不能承受的结果,如果只是这样的命运,对她来讲,实在是无足轻重。”
千雪浪沉默片刻:“什么意思?”
“她恐惧的是爱,她恐惧爱上我之后,又再一次被上天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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