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不想被救赎: 5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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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禁宫里欢快飞跑。

    就会抱着燕斩玦,把脸埋在他颈间睡得香甜。

    直到燕斩玦被那些伟大的、不近人情的帝师剥皮剜目,头颅放在谢痕的榻前。

    谢痕直到十几岁仍会做这个噩梦。

    怎么从这噩梦里保护燕斩玦呢?

    少年谢痕一身冷汗,脸色苍白漉湿长发沾在颈窝,不似生人更似水鬼,他摩挲燕斩玦的喉咙,心想,心想。

    用皮革围上吧。

    拴在身边吧。

    于是他们一路沦落到今天。

    “不是……我的错。”

    谢痕呢喃,仿佛有什么在碎裂的躯壳里不停流逝,瞳孔慢慢变成某种暗淡的灰,他被燕斩玦扔在了马车里,静静躺着,鼻端耳窍慢慢渗出血。

    他放过燕斩玦了。

    他不想燕斩玦变成另一个他,这不好玩,没意思。

    谢痕对燕斩玦有无数欲念,想让燕斩玦记住他,想让燕斩玦抱他、吻他、永远不离开他,想让燕斩玦陪他死,为他活……唯独没有“让燕斩玦变成另一个他”。

    他知道那是场蔓延终生的凌迟。

    几多绝望,几多可悲。

    所以算了。

    “算了。”谢痕说,“带我走吧。”

    他收回自己的恨,不再折磨燕斩玦,不再执着于让燕斩玦记住他。

    燕斩玦可以忘了他。

    他允许了。

    他允许燕斩玦来日叱咤风云、畅快恣意,允许燕斩玦儿女绕膝,无病终老,就仿佛燕斩玦替他再活一次。

    他允许燕斩玦也扔了他。

    「那你为什么恨。」系统小声问,「谢痕,你说谎,你为什么说谎?说着放过他,你怎么会这么痛苦、这么难过。」

    「谢痕,你不甘心是不是,你心里还是很恨。」系统说,「帝师,命运,假如你没被他们变成这样,你就会好好拉住燕斩玦的手,你就会知道你爱他……」

    话没说完。

    没说完,就有人踉跄着滚进车厢。

    飞蛾扑腾着光速藏匿。

    他们都以为燕斩玦走了,连系统也这么以为——可燕斩玦居然没走。

    燕斩玦冲回去捡丢掉的风铃,大口喘气,他连靴子也没顾得上穿,脚上被碎石刮得全是血痕,他冷着脸不发一言,把风铃塞进谢痕手里气他,故意把人捧起轻轻擦拭血痕,拢着脊背力道柔和地摩挲拍哄,他就要和谢痕对着干。

    他也像是被谢痕拐着,不知不觉找回了十几岁时候犯倔的牛脾气:谢痕要他往东,他偏要往西。

    “你以为你赢了是不是。”燕斩玦的嘴唇贴着冰冷的睫毛,切齿地低声说着,“谢痕,你自以为是,你凭什么,凭什么以为。”

    “凭什么以为。”

    “我是因为你这些可笑的招数……爱上你的?”

    这话嘴硬,至少是因为谢痕这些“可笑的招数”,他才终于彻底破开那层可怜的执念迷障,认清自己的心。

    但谁吵架不嘴硬。

    燕斩玦不停替他擦拭溢出的血痕,给他喂药,喂蜜水和荔枝膏,燕斩玦才不管他们吵架了,他就要拼命对谢痕好,狠狠气一气这个无道昏君。

    燕斩玦不停急促催马快往天山走。

    “我总算看透你了,谢痕,你就是想让我中计是不是,你要我也丢下你。”

    “你要我一辈子痛苦,想起你就哭?做梦,谢痕,我才不上你的当。”

    燕斩玦说:“你的计策一点都不高明。”

    谢痕靠在他胸口,人仿佛沉沉昏迷,气息微弱到极点,但燕斩玦就是知道他醒着,燕斩玦很放肆,不光抱他还亲他。

    燕斩玦摸索出很多更温存辗转的亲昵。

    谢痕不认得这些完全陌生的感触,喉核轻颤,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发抖。

    “我恨不得和你吵一百年……”

    燕斩玦抱着他,咬着牙根叹了口气。

    “吵到我们都变成老不死的家伙,你恨我我恨你,哪天你扯着我的衣领、我拽着你的袖子蹬腿咽气。”

    “想明白这件事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我爱上中原的无道昏君了。”

    “我早爱上你了,你绝对想不到,一定以为我在胡说。谢痕,第一次亲你以前我就爱上你了,你当时问我为什么发抖,为什么恐惧,因为我发现这样比什么都快活。”

    “你想让我孤零零活下去的时候,我已经冥思苦想怎么陪你死了,我每天都在想咱们两个在棺材里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谢痕,我要生你一辈子气,你怎么能丢掉我,怎么能不要我。”

    “你疼得快死了,病得快死了,也不能说一句‘阿玦,抱我’,是不是?”

    “非要到装疯卖傻的时候,你才肯说点软话,稍微放过你自己一点,痛苦了就掉泪,高兴了就笑,是不是?”

    燕斩玦的手剧烈发抖,他把手贴在谢痕胸肋间:“谢痕,告诉我名字,是谁把你变成这样,是不是都死了,我要刨了那些老王八蛋的坟。”

    ……最后这句未免还是有点蛮夷了。

    谢痕轻声笑了下,呛出零星血点,燕斩玦拿白狐绒小心替他擦拭,青筋暴起的手臂剧烈颤抖,眼泪砸在谢痕的唇角。

    谢痕咂摸这点冷水,低声抱怨:“好苦……”

    “怪我。”燕斩玦从没这么阴阳怪气过,“我就该先拿冷梅香把自己腌透了,给陛下哭点梅花酒。”

    谢痕笑得咳嗽,他从不知道燕斩玦这么会讲笑话,他笑得停不住,胸腔痉挛了下,大片发乌的淤血顺着口鼻喷涌而出。

    这些血不鲜红,没有热意,寒冷异常,充斥着阴冷不祥。

    这是帝王家的罪孽,是谢痕从胎里带的毒,它来自后宫纷争、势力倾轧,来自一座装满了活死人的棺材,数不清的人影来来往往,推出作为祭品的幼童。

    谢痕被燕斩玦抱下车。

    燕斩玦踉跄了下,抱着他跪在草地上,沾染了毒血的草隐隐枯萎。

    燕斩玦没躲开这些血。

    他不在乎,谢痕的毒性入了肌骨,无法拔除,那他也沾染好了。

    谢痕也不阻拦,靠在他肩头,脊背头颈被燕斩玦力道柔和地托着,喉头微弱痉挛,每一下都涌落大片乌血。

    直到太阳又西垂。

    直到谢痕仿佛真的不剩下什么血可吐。

    燕斩玦柔声叫他:“谢痕。”

    他知道谢痕没力气回应,他走到潭水边,试了试水温,水被午后烈日晒得微温,但谢痕一定觉得凉,燕斩玦放轻所有动作,完全把人护在怀里下水清洗。

    吐出毒血是好事,要尽快洗净,不能再沾染太久。

    落日烧得半边天赤红刺眼,这样的赤红也蔓延进潭水,燕斩玦轻轻亲怀里寂静的人,清洗干净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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