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怎么破产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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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因为服务范围太奇怪被拒绝。

    就像小时候起床比以往晚了五分钟会很焦虑,但晚了一个小时那次,路知行帮她请了假一样轻松。

    她呼气,吐出一口白雾。

    小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喜欢两根手指比做抽烟状,然后呼出一口白雾假装是烟雾。

    小孩子多少都会这么玩吧,没有其它想法,只是觉得好玩。路知遥这么玩的时候也不耽误她讨厌村头的二手烟。

    不过这样的游戏只持续了一个冬天,老师说这样不好。有模仿抽烟学坏的嫌疑。小小的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再也不这样玩。如果有人在她面前这样玩,她还要在心里鄙视。

    可这只是个小小游戏啊。

    “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姥姥问。

    “好买票,回来看看你们。过年加班钱多,还不好买票,就不回来了。”

    路知遥说话用的是方言。她们这些外出工作的年轻人回村如果不用方言,是会让老人骂忘了本的。

    姥姥念念叨叨地回屋,路知遥也跟在了后面。

    院子里的大黄狗汪汪叫,趴在窗台的花猫听见声音就跑没影了。鸡比较淡定,谁来了都照旧啄它的地。

    她看过一些乡土文学,也上过网。很多在城市里感到疲惫的人,都想回到乡村过清闲的生活。那些出世的诗人,语文卷子里阅读理解的作者,还有她的母亲,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但同样是这片土地养大的人,路知遥对这里没有任何感情。

    她想起乡村,想起的不是肥肥的鸡鸭,一望无际的田野,或者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她想起的是冬天上山割猪草,手被寒风和枯草割得血痕淋漓。她想到的是农忙时割不完的麦子,压不弯的玉米杆,从早到晚甩着膀子砸花生。她记起的是每天去捡柴火,呛得咳嗽点起的灶火。

    路知遥一遍遍干这些活,从她记忆的起点开始,她想的就是逃离。

    一定、一定要逃离这片土地。

    这里不是安适的归乡。

    她想那些愿意回来的人,一定不是干活的人。就算那人在文章里写了再多农民从土地上耕种的内容,也一定只是妄想,从没劳作过的人才写得出那样怀念的文字。连最严重的自虐狂都不会愿做农活。

    不是照顾一个菜园子那么简单,是面对一望无际麦田的绝望。

    路知遥进了院子,家里有两间房,一间亮着灯,一间暗下来。母亲就在没开灯的那间屋里睡觉。

    她突然想起了路知行的话,姐姐说母亲是个无可救药的自恋狂。

    母亲为何愿意从大城市逃离呢,从令人敬仰的工作中脱离,来到这小村庄里混日子。

    姥姥回到主屋里,继续编着筐子。近年来这些东西用得少了,只能靠大集才能卖出去,收不几个钱。已经没人种地了,她老了,干不动了。好在有个菜园,自给自足,也花不几个钱。还有路知遥的接济,日子这才能过下去。

    路知遥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姥姥眼睛已经看不清了,她很困难地眯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年到头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她当然觉得寂寞。女儿话很少,总是早早休息,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我妈倒是闲,”路知遥说,“那么早睡干什么,叫她起来也干点活。我看到镇上药店招抓药的,她识字,也能做账,让她去应聘啊。”

    姥姥立马维护起来:“你妈多不容易,别打扰她。她是做大学问的人,怎么能让她抓药去,让人看了不笑话。”

    “也没见她做出什么学问来。”

    姥姥不乐意了,一件件掰扯起她女儿当年多么风光,什么市里省里的领导都来了,什么全国最好的大学。

    “这也不妨碍她现在就在这小村子里喝酒混日子。”

    “你怎么回事,”姥姥震惊,“在外面听谁的胡话学坏了。那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该尊敬她。”

    “没见她尊敬您啊。”

    往常,路知遥肯定不愿跟姥姥这么说话。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思维固定,两代人最好各过各的互不打扰,谁想完全说服对方都是对彼此的不尊重。

    但聊着聊着,她觉得有些生气。

    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可以不必逼着自己努力到多么厉害,但至少要养得起自己。

    她一直是很理解母亲的。

    因为对学术场失望而离开那里,放弃前半生的努力是需要勇气的,不是谁都能受得了沉没成本付诸东流。一定得是非常地失望才能离开。

    特别是路知遥自己放弃了学业和好工作,做着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堕落的事后,她更加理解母亲。

    凭什么要把自己累死才能让人满意呢。

    但是,姐姐对她说,你比母亲厉害多了,你能养得起自己。

    路知遥一直觉得自己不如母亲,她学到吐血也考不上母亲的学校,而且她也像母亲一样逃离了,没有继续学术生涯。她甚至没能踏足学术领域,本科生搞的那些比赛,根本算不上科研。

    “你比妈妈厉害多了。”

    “能自食其力,不偷不抢,没违法犯罪,多好。”

    她看着姥姥眯起眼睛干活,路知遥想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帮忙的,可不知为何,她今天如此冷血地观望了许久。

    如果姥姥逼母亲出去找份工作的话,她不至于这把年纪还得编筐子。

    路知遥想到了一个词语,一个绝对不该用在长辈身上的,无情冷漠,不忠不孝的词语。

    活该。

    她喝了口水,压下内心的思绪,像是怕被谁偷听了想法似的心虚。

    段子书发来消息,问她到地方了没,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还问能不能打个视频。

    路知遥不想她看见自己老家什么模样,只说打个电话吧。

    电话接通,段子书很认真地说:“到了目的地要保平安,难道你觉得我不会担心你吗?”

    “能出什么事啊。”路知遥走到院子里。

    “什么时候回来。”

    “起码过个三四天吧,毕竟过年不回来,在这呆一星期也正常。”

    随便聊了点东西,路知遥恍惚地又想起路知行的话。

    能自食其力,不偷不抢,已经足够了。放过自己,不要逼得太死。

    段子书也已经可以自食其力,不偷不抢。

    如果她放过自己,是不是也得放过段子书。

    可是……

    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路知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离开了她。这感觉,只有她当初下定决心联系大学时兼职的奶茶店老板说要当正式员工时,才有过。

    放弃考研时没有过,因为她还有退路,名牌大学的本科生,比上不足起码比下有余,找个规模没那么大的科技公司也算是学有所用。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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