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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非梧不栖》 80-90(第19/21页)
梧,或许不会受束缚。郑来仪的目光掠过他身上的盔甲,眉眼沉重了几分,似乎那是一具精致的枷锁,连带她都被捆缚。
“你会替大祈守住北境么?”
叔山梧摇头,看进她的眼睛。
“我会替你,守住北境。”
郑来仪心中震动。他仍是那个目无王权,桀骜难驯的叔山二郎。可他也是她的叔山二郎。
而他知道那是她赖以生存的故乡,不忍它被铁蹄踏破,让她无家可归。
天边开始飘起细碎的雪,盐粒般的雪籽落在郑来仪低垂的长睫,遮住她氤氲着水汽的眼。
“别这样。”叔山梧沉声,抬手刮了刮她的脸。看到她这样姿态,所有的决心都能瞬间瓦解。
郑来仪眨了眨眼,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放在手心伸到他面前。
是一枚巴掌大的香囊,藤萝紫的锦缎,银线束口,散着幽微的香气。
“手边没有合适的料子,从带来的衣服上剪了一爿,粗糙了些……”
叔山梧将那枚香囊拿起来,翻过来细细观察,香囊的底部蹙金绣着一株山胡椒,针脚细腻,花枝窈窕。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
郑来仪伸手盖在那香囊上,轻声道:“不能细看。昨日临时起意,时间仓促了些,不如给兄长的那个……不过我女红本来就做得一般,你——”
她话没说完,便被他带进怀里,脸贴在他胸口冰凉的甲片上,呼出一道白雾。
“你知道么?那回率禁军出发去槊方,你母亲到射金门送成帷,他回来时蹀躞带上系着你送的香囊——那是我第一回羡慕别人。”
郑来仪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所以你就被嫉妒冲昏头脑,偷他的东西?”
叔山梧挑眉:“是他自己不小心,换衣服时弄丢了,若不是我好心,压根不会还给他。”
他低下头,声音放轻:“后来还是给他了,毕竟这份心意不是给我的,留着也无用。”
“这个比兄长的或许更灵验些……”郑来仪的声音低了下去。
“何以见得?”叔山梧扬了扬眉。
郑来仪的眸光微凝:“里面的平安符,是从雀黎寺求的。”
她看进叔山梧的眼睛,话中别有深意:“那里的神仙离你近,也许显灵也要比中原的快些……”
叔山梧反应了一瞬,忍不住笑出声来。
郑来仪却神色认真:“信不信由你。”
他面上尤带着爽朗的笑意,语气却认真了几分:“我自然相信。”
“雀黎寺于你我意义非凡。比起神仙庇佑指点迷津,有你的牵念我自然就有方向。”
他攥紧手心的锦囊,垂下头来,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郑来仪的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黑压压的大军已经渐远。
“我……已和严子确说了,这次回玉京,我会和家中提解除婚约。”
叔山梧抿唇:“我应该和你一起的。”
郑来仪仰头看他:“和你没关系。那本来就是当初形势所迫的权益之计,连累严子确,早就该解决清楚的。”
“等局势稳定,我便尽快回都,亲自登门。”
登门做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你不怕我父亲再拒绝你一次?”
“谁还能做得了你的主?”叔山梧挑眉。
她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不是逼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接受。”
叔山梧看着她,“你还记得我在受降城外和你说的那句话么?”
不管你许了谁,我只当你是我唯一妻子。
郑来仪微怔,叔山梧的声音传到耳中,风声里沉稳笃定:“无论你如何,我的心意从没变过。”
她想说些什么,可前路未卜,他们不知何时再见,只怕再多的约定反而成为谶言。
“多保重。”最后只是这么说了一句,看着他将那枚香囊收进怀中。
叔山梧翻身上马,扯着缰绳转过头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她的肩头落了薄薄一层,人被棉絮般的雪影笼罩着。他挥了挥手,让她赶紧上车,她却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又一年岁末,玉京城外宽阔的官道上汇集了辐辏而来的各地官员,按次序等着入宫朝觐述职。身着红绿官服的朝廷要员穿梭于六部衙门,拉着节礼的驴车穿行于高门大院之间,几乎将万祀大街的车道都压塌陷了几寸。
凉州、揆州、渝州、奉州、范阳、端州六镇节度及淮南、槊方两地的防御使和观察使也陆续抵达玉京,位于颁政坊主街道沿线的各藩镇进奏院门前车马骈阗,迎接着驻守各地的藩王将领回到玉京留邸,等待圣人的召见。
各藩将所辖范围不同,行事风格也大不一样,但抵达都城后,大多都要先往兵部报道,拜会左右仆射,再行走拜会各自交好的同袍老友。
陇右军务压身,身为凉州节度的严子确是最后一个抵达玉京的。他入城当日便径直去了兵部,得知兵部尚书杜昌益临时告假,没在衙署,便转而去了郑国公府。
侍贤坊高门云集,车马人流水泄不通。严子确起初还坐在车里,一路走走停停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听见外面的车夫无奈地道:“大人,前面已经堵起来了。”
他掀帘下车,要了匹马,挤进了人流中。
郑国公府门口百米之外,便有一队禁军把守维持秩序。带队的伍长认得严子确,见他单枪匹马,立马命令放行。严子确道了声谢,顺口问道:“国公爷府上可有客人?”
那伍长靠近严子确的马前,压低了声音:“杜尚书刚到。”
严子确点点头:“那正好了,免得再去兵部应卯。”
他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穿过游廊进入东院,到了郑远持的书房门外。房门敞开着,能听见里面的人在说话。
杜昌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九节度里唯独缺他一位,说是告病,可前阵子固州砾金台的事闹得那么大,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故意拿乔啊,圣人又不瞎……”
“说话小心些。”
“我知道了,所以这不是特地来找你商量么——”杜昌益压低声音,后面的话自门外便听不大清,“老弟我……这叔山寻……出事……”
严子确站在廊下,不失时机地清了清嗓子。
杜昌益一惊,和郑远持同时抬头望向门外。
“是崇山啊。”郑远持朝严子确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严子确在门口站着一时未动:“学生失礼了。他们直接引我到了这里,未曾想打扰老师和杜尚书议事。”
“无妨,进来说话——你是从兵部衙门过来?”
严子确这才迈步入门:“是。方才跑空一趟,这下正好了。杜尚书,卑职有礼。”
杜昌益摸了摸宽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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