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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如何攀折天之骄子》 60-70(第17/29页)
查案之事由骆希声主导,路慎思为副手,冷芳携只当来看戏,什么都不插手。
骆希声此前只处理过一些街坊邻居、鸡毛蒜皮的小事,杀伤人命的案子只在案卷里看到过,从来没有到现场勘验、询问的经验。但圣旨已下,就由不得他不行,维持平静的神色,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观察尸体状态、查看雅间内的痕迹。
他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带着一根炭笔,一边查看,一边记录。
这种看似经验丰厚的状态很能唬人,被他叫来询问的酒楼小二被唬住了,表情诚恳,一五一十道:“那位爷进雅间之前,曾与另一名客人发生过争执。对,那位客人穿着紫衣,眼尾有颗小痣,我听别人说,是在礼部当值的一位大官哩。他们吵了什么,我没敢靠太近,没听清楚,只是看那两位脸色不好,那位爷的脸都涨红了,觉得他们应该在吵架。”
“后面那位爷进雅间,那位客人买了壶酒就走了。可是奇怪的是,一个时辰左右,楼里客人走了大半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位客人,还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刚想说话,他就面色匆匆地离开了。”
辛义华的第二次露面,还有芳歇楼中的一位歌女作证。由此看来,他的嫌疑颇重,难怪易党之人脸色不好了。
就算不是辛义华杀的人,汤沃愤怒之下,也极有可能杀之泄愤。在易党人看来,汤霄那是什么不中用的东西,死就死了,辛义华却是他们极为重要的力量,许多人视之为下一任魁首,用他换汤霄,亏大了!
在骆希声受命前,辛义华与一杆人等已经被带到诏狱之中,就等他提审。
但他不着急,想要将案发现场调查得仔细一些,不要有丝毫遗漏。骆希声直觉人不是辛义华所杀,凶手另有其人,线索就只能在芳歇楼内寻找。
他分别叫来掌柜、小二、帮厨等人,一个个问询,从他们当夜的行踪轨迹、见过的人乃至于做什么事是在什么时间,问得十分详尽。再将他们的回答对照,总算拼凑出昨夜芳歇楼里的情形。不过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雅间内外一些古怪的痕迹,以及当夜出入的客人更需要关注。
骆希声很想凝神静气,一口气把事情解决了,最好今晚就找出凶手,赶快甩掉这动辄掉脑袋的麻烦事。想是这么想,却总是忍不住走神,原因在于身旁的绯衣人始终盯着他看,眼也不错,好似他身上有什么新奇物件。
眼神凉凉的,说不上冷,却绝对算不上有热度,让骆希声心头惴惴,总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或者是头发衣服哪里出了差错,顾前顾后,颇为患得患失。
骆希声自认脸皮很厚,从不把别人的看法和议论放在心上,端看他面对同僚排挤时的坦然状态就知道他心态如何了。但他偏偏难以忽视冷芳携的眼光。
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做事效率!
记录好证词和他从中看出的关键所在后,骆希声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走进后厨,一脸严肃地端出一叠点心和一碗热烘烘的果饮,放在冷芳携跟前的桌上。
“你坐下,吃点东西。”骆希声鼓足勇气,冷巴巴地说,“不要跟着我,干扰查案。”
话音刚落,他就在心里后悔,怀疑前一秒的自己被什么夺舍了,居然有胆子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怕冷芳携一个眼神,直接被路慎思拖下去暗中处理了。
但说都说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骆希声只能故作坦然,一脸面无表情。
冷芳携对着桌上的东西,仔细端详一番,在骆希声忐忑不安的注目下,竟然真的给面子吃了几口。
顿时,心口提着的气松下来。
被如此纵容,骆希声也更有动力查案了。
这一幕,路慎思全部纳入眼底,看着安静用果饮的绯衣人,他垂下眼眸,掩住汹涌的阴沉神色。
第67章 昏君妖妃,祸乱天下。
终于哄好了冷芳携, 没了始终落在身上、像在暗地里评估他行动的特殊目光,骆希声总算能全身心投入到查案之中。
他在芳歇楼里盘根究底,最终查无可查后, 打算启程前往诏狱, 那里还有数位与凶杀案有关的人等着他讯问。冷芳携却好似腻烦了, 并未跟他一道。
干扰查案的特殊因素终于离开了。骆希声本该松一口气,心头却莫名萦绕着一种失落,挥之不去。
踏入阴森幽暗的诏狱地界,更使原本还算轻盈高昂的情绪回落。
……
太极殿内。
茶灶燃着腾跃明亮的火焰,漆色铁壶内沸水滚滚, 煮出淡金黄色的茶液, 还未入口,便嗅到馥郁的清香。
梁惠伏跪在茶灶边,手持蒲扇照看火候, 一张脸被火焰映得通亮,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即便热出一身汗,依旧不敢懈怠,屏气凝神, 时刻注意茶水的状态,不敢煮废这一盅。
冷芳携与天成帝隔着一张矮案相对而坐, 案上黑白棋子星罗盘布, 他持白子,天成帝持黑,正在对弈。
清甜的茶香中, 冷芳携垂手落下一子, 道:“汤党以搁置已久的太原案发端,毫不留情地攻讦易积石的弟子, 其势凶险,易积石那边的人自然不肯任人鱼肉,不但设法保全辛义华,让汤沃的手被阻拦在诏狱外,还伺机而动,竟然令汤党折损数人。”
下的是棋,说的却是近来朝堂之中万众瞩目的党争。汤易两党从前便势同水火,若无天成帝平衡,早就成你死我活之态,现在因汤沃爱子惨死,汤党没了顾忌,两党的争斗摆在明面上,还未站队的朝臣人人自危,生怕卷入漩涡之中,尸骨无存。
一枚一枚白子落下,下棋的人神色平淡,棋局因他的落子变得凶险万分。白黑对峙,其势恰如汤易两党。
“不懂得收力,也没人干预的情况下,两方都损失惨重,折损了一大批得力的干将。但正是因此,斗争反而不停歇,变得越发凶险——损失了那么多人马,不斗也必须斗了,端看谁先显露颓态。”
“这一批人落马,两党又来不及推人上前补充,正适合将一些刚入仕的年轻朝臣提拔上去。”冷芳携捏着白玉棋子,含笑看着天成帝,“陛下觉得呢?”
许多朝臣已经在狂风暴雨中偷偷升官,骆希声也在其中,但提拔他的旨意现在按而不发,因为冷芳携要等着他查汤霄之案,等案情水落石出再颁旨意不迟。那时他便是一越数级,有查案的功劳在手,没人可以指摘。
天成帝没有回答,吃掉一枚棋子,反问他:“满意了?”
那意思,仿佛汤易两党如今斗成这种有你没我的凶狠境地,盖因冷芳携插手操纵之故。
冷芳携冷冷地瞥他一眼,手里的白子毫不留情将黑子吃掉,棋局已向白子一方倾斜,黑子危在旦夕。
“这难道不是陛下期望看到的?”他悠悠道,“争斗了那么久,两个老臣的脸看着都腻了,有足够的新臣可以提拔,为什么要继续留着他们,干看着受罪?就算我不出手,陛下也早晚会动手的,到那时就不止下马这点人这么简单了。”
天成帝笑道:“芳携,甚知我的心意。”
说话间,新茶已经煮好,梁惠小心翼翼倒出馥郁的茶液,将其徐徐扇至温热,一杯奉给天成帝,一杯奉给冷芳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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