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攀折天之骄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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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继,想要走到天成帝面前刺杀他的人中,就有不少组织出身,都是些本来与天成帝无仇无恨的普通人家,最终堆成累累白骨。

    真正与天成帝有血海深仇的前朝余孽,却始终躲在幕后,不肯亲自涉险。一月前天成帝嫌弃组织的刺客太烦人,加上冷芳携想到组织曾威胁过他,新仇旧恨下,雷霆般清扫了组织里的人手。

    那前朝余孽自忖身为龙子凤孙,要天成帝亲来见他,被龙虎卫手起刀落,割下了人头。

    十一算得上幸运,若不是他正好出门杀人,也没有与冷芳携相见的可能性了。

    冷芳携一时觉得十一可怜,自出生后便不由自己,看他如稚童的性格和行事,大概人生中除了杀人没别的事可做。又觉得十一的长相像只可怜小狗,头发也卷卷的,不似常人平直,招招手唤他到近前。

    摸了摸一头卷毛,又摸摸下巴。

    他只当像安抚小狗一样抚摸十一,却不料十一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亲密地触碰。他被弄得脸红心跳,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十一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舒服,想再多来些。

    便蹲着,乖巧地昂头,让冷芳携不要停,多摸一会儿。

    第54章  摔酒壶作乐。

    药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冷芳携把十一交给他后,他带着十一去侧殿的一个房间,给他抱了床被褥, 又给他拿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稀饭, 带他去了洗漱沐浴的地方后就离开了。整个过程里药奴一句话也没说。

    十一早就肚子空空, 即便只是已经冷了的馒头也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他铺好床,躺在上面,回味冷芳携的抚摸, 很快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冷芳携叫他一起吃早饭,十一连杂乱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兴冲冲地奔过去。

    雕花圆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东西, 既有各色糕点,又有各种粗粮熬成的粥,每一种只一人的份量。冷芳携夹了个包子正细嚼慢咽,药奴站在一边。

    看到药奴, 十一想起了他的身份——他只是个被侥幸救下的刺客,既不是这里的主人, 也不是冷芳携的朋友。他没读过几天书, 但也知晓规矩礼仪,贵人用膳,奴婢等只能侍奉。

    于是欢腾的步子放得慢了, 走到冷芳携跟前, 十一学着药奴的姿态站在另一侧。

    “……”冷芳携笑了,“药奴已经吃过了, 叫你来就是一起吃饭的。坐吧。”

    十一才坐下,看着满桌的吃喝兴奋地瞪圆了眼,好半会儿,学着冷芳携的姿态,小心翼翼用筷子夹起一枚圆柱状的粉色糕点,囫囵入口,除了热气和微微的甜意,什么也没尝出来。

    纵然他极力克制,也掩不住吃饭时好似风卷残云的姿态。不过盏茶功夫,十一面前的瓷碟一扫而空,他吃的嘴角还有油滋滋的痕迹。

    这时,冷芳携用完饭,抿了口温水,漱掉嘴里的残屑,问十一:“揽雀殿里没什么人,亦无其他宫殿里的规矩等级。可你要留在这里,至少得有个名分。十一,你想做什么?”

    哪知十一听了,一脸呆样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磕磕绊绊地说:“我,我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冷芳携:“据我所知,你们刺客的手段极多,除了使刀剑钩针,还有下毒驱使蛊虫等等。”

    十一狗狗一样的眼睛眼巴巴地望他,有些羞惭道:“那些……我都没学好。师兄们教了我好多回,没学好就挨打,可我还是学不好。他们拿我没办法,就只能任我使刀了。”

    难怪冷芳携觉得他笨笨的,御前行刺,伪装送膳太监,竟然没想过在膳食里做文章,直愣愣地带刀。原来是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会。

    便说:“以后你在外行走,便说是揽雀宫的侍卫,专侍奉我一人。”

    侍卫也得有侍卫的样子。

    药奴常年留在宫殿里莳花弄草,兼种些药材,不常在外行走。现在来了十一,冷芳携出行都带着他。很快,阖宫上下知道揽雀宫里有位高大的新侍卫,很得中贵人的喜爱。

    知晓当日发生之事的人更瞠目结舌,为天成帝对冷芳携的放纵和宠爱心惊不已。

    再一次见到内监梁惠,是在一个薄暮黄昏的傍晚。天色将暗未暗,头上的霞云漫天连片,颜色由浅紫过度到深红。十一很少有时间驻足望天,此刻看得有些痴了。

    傍晚的凉风携着花树香气,又送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极轻,极柔,像从水面掠过,只留下几道微不可闻的涟漪。偏偏十一耳聪目明,很快挺直腰背,绷紧肌肉,警觉地看过去。

    之前他与梁惠除了送膳时匆匆一个照面,便只有拿匕首刺他和被他踩在脚下的交流。这回十一才看清了这位权势在握的大太监。

    他一袭深青色的锦衣,踩一双绣了团花的皂靴,容貌清秀俊雅,不像是太监,倒像个读书人。

    梁惠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象骨扳指,两手稳稳地端着漆色托盘,上面立着一个瓷白如月的酒壶,十一嗅到淡淡的酒香。

    梁惠说:“我来给冷大人送酒。”

    没等十一反应,他就绕开走进大殿之中。

    殿内屏风后,冷芳携斜倚榻上,借着烛火看书。灯光映出他的影子,投在山河社稷的插屏上,显得他身姿曼妙,更兼几分煽情。

    梁惠垂下眼,来到屏风近前,双手举案至头顶,道:“陛下说现在暗香浮动,是品酒的好时候,差我特意送来陛下亲手酿制、刚出坛的梨花酒一壶,盼与君共饮。”

    榻上人恍若未闻,不慌不忙地掀过一页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惠还保持举案姿态。冷芳携不耐烦了,合上书页,起身走到梁惠跟前,看他把头埋得死死的,捏着酒壶的把手端起来,不甚在意地扔到地上。

    酒壶碎裂,里面清色的酒液溢出,香而不浓,雅而不淡的香气在殿内升腾。

    他漫不经心道:“我从不喝酒,陛下也许年老体弱,记性不好,记错了。”

    梁惠跪在地上,听他的声音冷淡无情:“你去回禀他,就说谢过陛下的心意,酒壶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闻仙乐。”

    一挥衣袖,径直走出大殿。

    梁惠放下托盘,把衣袖捋至肘侧,将酒壶的裂片一片一片捡起放回托盘中。余下的酒液,他拿衣袖擦去,携了沉甸甸的一身酒气。

    梁惠离开时,十一一直观察他,想看他有无发怒的颜色,孰料从那张平静得好像焊死的脸上,根本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刚刚殿里发生的一切,他全看在眼里,既为梁惠吃瘪高兴,又觉得冷芳携如此随意地欺辱一位权柄在握的内监,恐怕不好。

    前朝旧事,十一知晓甚多。末年时宦官作乱,那位号为九千岁的太监性格古怪,一朝大权独揽,便将从前只是责骂过他一句的宫妃挖眼拔舌,浸泡在酒液之中;又有许多内监操控权势,害得阖宫诸人苦不堪言。

    太监无根,性情大都偏狭阴暗,睚眦必报。

    冷芳携辱了梁惠,对天成帝的赏赐不屑一顾,行事恣肆,日后若被天成帝厌弃,恐怕下场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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