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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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发现谢璟的并不是凌霄,而是沈晏清。

    那个由谢璟幻想出来的沈晏清突然的睁开眼,对上正紧紧盯着他的谢璟,他们对视着。沈晏清突然的笑了,他的笑容不见以往的拘谨与清丽,而是说不出的诱人。

    像是赤|裸|裸的勾引。

    因为这个笑,忽然间,他们的距离忽远忽近,一下子仿若近在咫尺,又一下子地拉开了很遥远的距离。

    距离也好、时间也好,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凌霄真人也好,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该消失的东西。

    最好只留下他和沈宴清就好。

    只要留下他们两人就好。

    这是谢璟的幻想,所有的一切自然如他所愿。

    于是那些烦人的、恼人的东西,又瞬间消失了。

    于是、一切只留下了他与沈晏清两人,除了他们两人外,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沈晏清闭着眼睛,脸上有笑,他微微的张开着嘴,像是等待着谢璟去做些什么。

    谢璟难得有些欢喜,他与沈晏清靠得很近,好似贴在一起。可就在他即将吻上去的时候,谢璟又顿住了。

    他想,这不对。

    这不是“沈晏清”。

    周围的所有一瞬间开始闪烁起耀眼的奇光,它忽暗忽明,预警着这都是虚假的幻想。

    这是骗人的陷阱、裹着蜜糖的毒药。

    谢璟睁开眼,他从这个幻想中抽身。

    抬起头,他看到“沈晏清”坐在他的桌上,他像是从水里湿漉漉爬出来的妖精。

    因为天气转冷的缘故,他被冻得嘴唇发白,眼睛却依旧清澈明亮,他看着谢璟,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可谢璟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晏清”说:“你爱我。”

    谢璟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冰冷得可怕:“我没有。”

    “沈晏清”就不再反驳嘴硬的谢璟了,他没有穿鞋子,就这样坐在桌上,晃荡自己光|裸的脚。光洁的小腿比藕节要更白皙,比玉石更细腻,脚趾和几处关节的肌肤是透亮的粉色。

    身上的水就这样顺着他紧绷着的脚趾,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面上。他好像在夏天最炎热的午后,在一片蔚蓝的湖泊中嬉戏。

    “沈晏清”低着头,仿佛在唱歌似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谢璟说:“别唱了。”

    “沈晏清”才不理会他,他知道谢璟拿他没办法的。

    谢璟额角暴起青筋:“我让你别唱了!”

    “沈晏清”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谢璟被他惹得生气,他冰凉而苍白的手指抚摸上谢璟的脸颊,轻轻地问:“我是谁,你爱的是谁?”

    谢璟避开他的视线:“你是画中人。”

    “沈晏清”笑起来,他捧着脸,眉目舒展,说出了谢璟心底的秘密:“我不是。”

    “画中人勾引你,但你不爱他,你爱我。”

    “沈晏清”笑着扬起下巴,脸上是谢璟十分熟悉的神情,那只自作聪明的小妖怪总会这样摇头晃脑的说话:“我知道的,你见我的第一面,就爱上我了——

    我穿着云白色的锦袍跪在地上,抬眼瞧你,那时候你的心跳了,对不对?”

    他趴到谢璟的胸口:“就像现在,你的心跳得好快。”

    “沈晏清”抬眼看他,哂笑着:“还说你不爱我。”

    “我没有!”谢璟否认着,他的心底有个声音正在声嘶力竭的嘶吼:我没有!

    ——他怎么会爱上这张脸、这个人!

    “沈晏清”喟叹道:“为什么你总要否认呢?”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将所有的欲|望克制又克制。

    牡丹是为我画的,你不承认;百花宴是你为我来的,你不承认;我换衣服那日你偷看了,你又说你没有;立雪楼那天我躲在花坛里,你其实很早、很早就想亲我了,可是你不敢,你不敢承认自己的欲|望,又从来都羞于表达自己的爱意,所以你骗我——好在我是真的好骗,所以我都信了。

    可是啊谢璟,但爱是克制不了的,你明白吗?

    你其实早就知道你爱我了,明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可你始终不敢承认,于是最后一步步地沦落到现在这样可悲可笑的局面。”

    “沈晏清”的额头抵在谢璟的额头上,他们的鼻尖贴在一块儿,久久地对视着:“你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谢璟答不上来,他只能强装着镇定的闭上眼睛。

    这个源于他内心而生的“沈晏清”也不会知道答案。

    被谢璟送去昆仑剑宗的“砚青”本不叫“砚青”这个名字,他本该有自己真正的名字,这只小妖怪并不是生来就要做沈晏清的替身的,谢璟没有问过他的来历,甚至还不知道他原本的名字。

    就像是一阵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他伸手一捞,什么也没抓到,这阵风便这样的离开了。

    这便是一向以来,谢璟总是回避的关键。

    谢璟睁开眼,他的面前空无一物。

    他仍旧是之前的神态,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想。

    江萱求救似的找他来找失踪的沈晏清以前,谢璟正在作画。这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在被废了修为赶出太华山以后,才留下的习惯。

    一开始是因为强烈的恨,可到了后来,就不仅仅只是因为恨了。

    与他而言,也就成了修行潜心的一部分。

    可如今,他好像爱上了一个人,但因为他那张与沈晏清一模一样的脸,谢璟觉得自己不应该爱他。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怎么能恨一个人,又同时爱着他呢?

    玄都正对着一片桃园,满山种着桃花,若是有一阵狂风袭来,满山桃花也会随风摇曳。那是人间少有的盛景,也是从前谢璟笔下的常客,可现在却让谢璟觉得焦躁难忍。

    谢璟识海翻涌,翻天覆地间,他的心头生出了一簇魔气。堕魔便堕魔吧,他一点儿也不去理会,只是在静静的想。

    从窗户上吹进来的风,吹得桌上被镇纸压着的宣纸一阵抖动。那张画纸招摇的一边鼓起,又重新躺回桌上。

    纸上画着一幅画。

    谢璟已经画完了。

    墨迹早已干透的宣纸上画着一个人,那是漆黑深夜里一片长满了荷花荷叶的湖泊。

    画中美人赤|裸着光洁的背脊,深入了盛夏幽暗的莲花池中。

    栖夜湖的荷花自百花宴那天后,从此常开不谢。

    这便是谢璟的心魔。

    他如今骤然生出的、难以匹敌的心魔。

    因为心魔的缘故,这是谢璟第无数次的想,他在关于荷花、关于沈晏清的无数次梦境中怀疑自己,他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沈晏清当时的一推到底有没有将他推回到池水中?

    若是有,他为什么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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