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断情绝爱后: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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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碎骨。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灿然生辉的剑光由上至下席卷而来,将咄咄逼人的碧波截断在秦淮河上,随之一声巨响,河水飞溅三丈高,掀翻了早已空无一人的画舫和数不尽的零落河灯,似一场倾盆暴雨笼罩了整座天宝楼。

    重葵剑在玹婴手中猛地一颤,杀气滔天,玹婴却神情一凛,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的伎俩。

    中计自然也没什么,有那些傀儡在,即便郁润青元神归体,赤手空拳的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可玹婴还是不由自主的怒火中烧了,她痛恨在她看来如蝼蚁草芥般不堪一击的陆轻舟竟然敢这样戏弄她。玹婴找到了非杀陆轻舟不可的绝佳理由,她冷冷的一抿唇,拖着她的长剑,眨眼间便绕过岳观雾到了陆轻舟身旁,毫不犹豫的一剑挥出。

    她快,陆轻舟也不慢,只可惜还是逃不过重葵剑气,被击落到对岸的竹篷上,重重跌堕在地,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没有一剑杀了陆轻舟,玹婴本就非常烦闷,偏岳观雾又不识相的挡在了陆轻舟身前,玹婴看到岳观雾那张脸,更愤怒至极,甚至一时忘记了血咒的存在,居高临下的举起手中的重葵剑,誓要让那如同眼中钉肉中刺的两个人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她对岳观雾动了杀念的那一刻,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她心口,玹婴咬紧牙根,竭力忍耐,可杀念越重心口越痛,简直像整颗心脏都被人掏出去一刀一刀凌迟那般难受。

    不得已,还是放下剑。

    胸臆中翻涌的恨意,全都涌向郁润青一人。

    就在这时,只剩几盏余灯的天宝楼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却又像野兽嗅到鲜血围攻猎物时的咆哮,迫不及待地要将那被憎恨的人分食殆尽。

    玹婴下意识地用余光看向天宝楼,微微一动,却又定住了,耳边响起替身的那句话——“她不爱你,我爱你。”

    替身是沾染了邪气的替身,为一己私欲,可以不择手段,虚伪的谎言自然信手拈来。

    可替身同样是与正主意识相通的替身,郁润青所知所想,所思所虑,亦是替身所知所想,所思所虑。

    “她不爱你,我爱你。”

    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玹婴想,郁润青不爱她了,就连那代人受过的替身也不爱她。

    玹婴笑一笑,将手中的重葵剑高高抛起,黑气缠绕的剑身倏而分化出无数道剑影,剑影环绕,好似围成一个巨大的鸟笼,将三人牢牢困在其中。

    “郁润青的血咒,的确让我很为难,这些年我尝试上百种方法想要除掉这血咒,可惜都是无用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是我没有尝试过的了……”玹婴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而不远处的天宝楼,却是嘶吼和尖叫接连不断。

    “兴许郁润青死了,这血咒我就摆得平了。”玹婴听到自己漫不经心地说:“横竖她不爱我,死也不可惜,倒省得她……”话至此处,玹婴似乎稍稍一醒神,猩红的双目看向岳观雾,好像恨了她千年万载,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玹婴咬牙,颇为尖锐道:“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傀儡经过炮制必定是凶残无比,而郁润青目不能视物又手无寸铁,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

    岳观雾执剑的那只手微微颤栗着,竟然挣脱了化神之境的威压,碧绿苍翠的宝剑在她手中飞转,一道道剑气便如同似骤雨流星般朝着玹婴砸去,一时间寒芒爆射,尘烟四起,整个剑笼都在铮铮作响。

    玹婴用剑笼困住了岳观雾和陆轻舟,同时也困住了自己。她小小年纪能达到化神之境,与重葵剑是脱不了关系的,现下手中无剑,倒有些难以应对,死死咬着下唇,勉强撑着咒阵,心里莫名的又恨又急,真想把天底下的人都杀光。

    这念头一动,整座金陵城的阴邪之气便犹如戈壁风沙,丝丝缕缕的,嗅着味道寻过来,藤蔓般缠绕在剑笼外,甚至挤进玹婴瘦小的身体里。

    玹婴不由地仰起头,雪白的脸颊隐隐染上了魔璺,只是一瞬间,岳观雾便被咒阵猛地撞到了笼壁上,手中的春蓬剑险些失落。

    剑气停了。

    玹婴盯着自己布满黑纹的双手,脸上露出不知是笑还是惊恐的神情。

    魔璺,是阴邪侵体的痕迹。

    说来可笑,魔修也畏惧心魔,一旦心魔强大到一定程度,便会将魔修的身体乃至灵魂完全吞噬,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邪魔。

    “玹婴。”陆轻舟缓缓站起身,将攥在掌心的降解子抛向她。

    玹婴睁大双眼,像个茫茫无主的孩子,伸手接住了那颗降解子。

    陆轻舟压下口中不断翻涌的血腥气,低声道:“郁润青不爱你,怨不得任何人……”

    玹婴本就是个言行随心所欲的人,此刻受阴邪之气侵扰,更是全然受本能所驱使了。她根本不等陆轻舟把话说完,握紧降解子,神情一下子凶狠起来,“你胡说!”玹婴对陆轻舟吼完,又充满怨恨的瞪向岳观雾,几乎一字一句道:“谁让你解开春蓬的封印!都怪你!”

    岳观雾看玹婴的眼神同样是憎恶无比,倒是真应了春蓬剑主与重葵剑主注定不死不休的宿敌论。

    “玹婴。”陆轻舟长睫倾覆下来:“我想你在润青身边那么久,应该知晓长寒仙尊留下的八大逆天术,那么,你可知晓其中一道禁术,名为离情。”

    玹婴微怔,但很快又朝着她咬牙切齿起来,两眼通红的,像只想吃人又不知道从哪里下口的小野兽:“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陆轻舟看向玹婴,也是几乎一字一句道:“她在寒川幽闭十年,仍然忘不掉你,她怕自己一错再错,因此用离情术拔尽了情丝。”陆轻舟说:“我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话音落下,剑笼陷入一瞬诡异的死寂,可顷刻间又剧烈的颤动起来,坚不可摧的剑笼犹如春日浮动在水面的残破薄冰,正在不受控制的碎裂坍塌。

    魔璺褪去了,玹婴猩红的双目逐渐恢复不久前的清明。那是一双很澄澈的黑眸,有一点茫然无措,“你胡说……”她喃喃的,好似不愿意相信。

    岳观雾回过神,从剑笼的裂隙中御剑而出,直奔着天宝楼。

    玹婴的恨意和杀心使得她以血咒炮制的傀儡彻底失控了。岳观雾赶来时,天宝楼正一片混乱,问心宗门生和玄冥教教众相互纠缠,在外边打得不可开交,谁也顾不得楼内的郁润青,而十几个尖牙利嘴见血封喉的傀儡,正肆无忌惮的捕杀着楼内唯二的活气。

    郁润青抱着怀里已经被吓傻的小狸猫,忍痛用血在啃咬自己手臂的童尸脸上画上一道定身符,旋即将童尸用力甩开,直接从三楼丢到了一楼。

    她满以为如此能少一个麻烦,殊不知一旁看着不过周岁大的童尸见了这一幕,竟像蜘蛛一样四肢并用的从墙壁上飞快地爬了下去,跪趴在那被画了定身符的童尸身旁,有点笨手笨脚的拽着自己的袖口,用手肘将那童尸脸上的血迹蹭去。

    两个童尸转瞬之间又爬上三楼,伸着舌头一点点舔掉郁润青用血画在地上的咒阵。

    岳观雾秉着呼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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