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我心怀不轨: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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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气汹汹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了解这个半路相认的胞弟。

    她默默地吁出一口浊气,转身回了殿。

    夜里宋奕从太和殿回来,准确地说起了白日云菘的事。

    “他虽没什么错,可惹了你生气,那便是大错。等朕空了,定帮你好好教训他。”

    宋奕目光灼灼地看着计云舒,毫不讲理地说道。

    计云舒隐晦地扫视了一眼周遭皆屏气垂首的宫人,丝毫不意外他知道得这样清楚。

    “不劳烦陛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她淡淡婉拒。

    宋奕也不勉强,将她揽坐到自己腿上,又说起迁宫的事。

    “朕已题好了匾额,待明日迁宫,便着人挂上去。园子也建好了,明日陪你去瞧瞧可好?”

    计云舒没说话,只轻淡地嗯了一声,室内复又陷入死寂。

    宋奕幽深的目光一寸寸移过她的侧脸,内里情愫翻涌。

    自入宫以来她便是这副淡如云烟的模样,不哭不笑。

    初入宫那几日倒也哭过,后来与她胞弟相认了虽好了些,却仍旧生气暗淡,不似从前那般鲜活耀眼。

    宋奕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些,他默了一瞬,毫无预兆地将计云舒打横抱起。

    床幔一落,他欺身压上,将那声惊呼重重地堵了回去。

    既然她不愿说话,那他便换种交流方式。

    第97章 传佳讯

    移宫这日,宋奕早早地下了朝,亲眼瞧着那刻着关雎宫三字的琉璃匾额挂上宫门,他才牵着计云舒的手往里走。

    过了雕梁画栋的关雎门,一座奢丽华贵的庑殿顶宫阁映入眼帘,绵延近百里,红墙下飞檐斗拱,碧瓦上脊兽成排,谁瞧了不叹一声壮丽。

    与身后琳琅等人的目瞪口呆不同,计云舒却是秀眉一蹙。

    连她这个外来人都瞧出了逾制,更遑论其他人了。

    宋奕却未觉有什么不妥,眉眼含笑地揽着计云舒来到了修建好的后花园,捏了捏她的腰。

    “来,你给这园子取个名儿。”

    计云舒愣了愣,视线落在园子里那座异常眼熟的秋千上,瞧着有些像王府的那座。

    宋奕见她迟迟不开口,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愉悦地勾了勾唇。

    “你没瞧错,那正是原来王府里的秋千,朕让人将它拆过来了。”

    计云舒淡淡垂了眼睫,才去回他方才的话。

    “我不通文墨,还是陛下取罢。”

    闻言,宋奕垂眸瞧她一眼,见她推给自己,懒懒笑了笑。

    “露迎珠颗入圆荷,便叫荷园罢,既衬景又应你的名字,如何?”

    计云舒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任由宋奕带着她往园子里走。

    逛完了荷园宋奕又带着她进了关雎宫正殿,门一开,里面立着一个纤瘦挺拔的身影。

    一身遒劲的窄袖修身劲装,袖口处绣着熟悉的火焰纹图案,长发高束,腰挂佩剑,瞧上去极为利落干练。

    见了来人,她转身行礼。

    “属下寒鸦,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计云舒呆呆地看着眼前人,有些发怔。

    是寒鸦,原来她也是那些黑衣人之一。

    “起来罢。”

    宋奕又转头看向惊诧的计云舒,温声道:“日后,寒鸦便是你宫里的人了。”

    计云舒从寒鸦身上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而后又泄气般地松开。

    她在想什么?这是在皇宫,难道没有寒鸦盯着,她就能逃出去不成?

    未免痴人说梦了些。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被宋奕牵着往里走去,甫一绕过那扇精美的紫檀嵌缂丝围屏,就见内殿中央挂着的一幅画极为眼熟。

    计云舒细细瞧了会儿,才发现那正是自己在王府时尚未作完的江南百景图,而现下却被人补完整了。

    对仗留白,墨色深浅,明暗相衬,皆是恰到好处,足以显见那人手法技巧的炉火纯青。

    计云舒的眼角余光虚虚地扫了眼宋奕,不动声色地从那幅画上收回了视线。

    宋奕察觉到她隐晦的目光,唇角微扬,带着她坐在了画下的美人榻上。

    “传膳罢。”他朗声吩咐道。

    说话间的功夫,侍膳宫人宫人们有条不紊地进了殿,宋奕陪着计云舒用了膳,又揽着她午憩了会儿,才回了太和殿处理政务。

    计云舒不知道宋奕是何时离开的,她一睁眼便见榻上只她一人,还有水晶帘外,琳琅和寒鸦一远一近两张脸。

    见计云舒醒了,寒鸦忙拨帘而进,帮计云舒梳篦松散的发髻。

    琳琅却是手脚不自然地立在帘外,讷讷地看着寒鸦侍候,不敢进去。

    虽说她已经换下了那身肃杀的衣裳,可琳琅仍旧怕得不行,连同她对视都不敢。

    “琳琅,你怎么了?”计云舒发觉她的不自在,开口问道。

    计云舒和寒鸦齐齐朝她看来,琳琅手足无措地摆摆手,忙掩饰道:“没,奴婢没事。”

    见状,计云舒收回了视线,蓦地陷入沉思。

    看见琳琅,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沉吟过后,她毫无预兆地开口:“琳琅,我们待会儿去趟凤仪宫。”——

    听见计云舒求见时,赵音仪先是惊诧,而后又有些感慨。

    从前她总说云荷这样的人不该被困住宫里,可没想到,终究是事与愿违。

    “让她进来罢。”

    计云舒随着冬霜走进内殿,躬身行礼:“云荷拜见皇后娘娘。”

    赵音仪愣了愣,急忙上前浅笑着将她扶起来,心下更怜爱了几分。

    她没有自称臣妾或妾身,仍旧称的云荷,仍旧和从前唤她太子妃娘娘一般的语气,只是少了那份神采奕奕,多了几分压抑的惆怅。

    她是从心底不愿当什么贵妃的。

    赵音仪在心底无力地叹了口气,抬眸朝计云舒莞尔一笑:“云荷,好久不见。”

    计云舒勉力扯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柔声回道:“娘娘说得是,这半年多来,娘娘一向可好?”

    “好,好着呢。”赵音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你呢?”

    赵音仪问完才惊觉自己的话不妥当,在外逃亡风餐露宿的,哪能过得好?

    她正准备扯开话头,却见计云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神晶亮,好似又变回了从前那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我很好,那半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云荷,那时你不是在逃亡么?”赵音仪有些不大相信她的话。

    计云舒清朗一笑,眉眼恬淡,眸底有光芒闪烁。

    “虽是逃亡,可我同郁…遇见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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