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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汴京小面馆》 40、泡面火了(第3/4页)
一个篮子不值得什么,九哥儿和砚书也算是她的伯乐了,送了也无妨。沈渺也算明目张胆地区别对待了,大多人要外带的话,她会给根麻绳捆起来。对呀,方便面可以外带!她怎么忘了这样好的商机!沈渺灵光一闪,又忙去济哥儿屋子里找到了他的笔墨纸砚,挽着篮子出来时,她眼睛亮晶晶的,微微仰起头对谢祁道:“九哥儿,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画个速食面冲泡流程图?我想贴在铺子里,这样人家若是买去了,我便让他依葫芦画瓢照着泡,便不用多费口舌了。这样的举手之劳谢祁自然没有不依的,于是沈渺口述,如何倒水、放料包、倒水、盖盖儿......他接过笔,沉思片刻便下笔了。没一会儿便一幅幅地画出来了。沈渺发现谢祁不仅字写得好,画画也是惟妙惟肖:第一幅图是两只手将干面饼从油纸包里拆出来,第二幅是两只手将干面饼往碗里放,第三幅两只手把酱料放入,第四幅是一只手捏着水壶往面碗里倒水,还激起了热腾腾的蒸汽;第五幅是在碗上盖上扁口盘子,第六幅是一个年轻的小娘子掀开盖子吃面。她一路看到末尾,忽然觉得谢祁几笔勾勒出来的那小娘子还和自己有几分神似呢,意会地笑了。这是她的面,谢九哥儿便画了她吃面的模样。画完后,沈渺让他在每一幅小画旁边简短地标注小字,如一、放置干面饼,二,注沸水云云。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字,但沈渺还是习惯写好,之后便将这“泡面教程”用浆糊贴在了还空着的墙面上。有人不识字,也有人识字,在这个文盲占据大多数的时代,不识字的会下意识看墙上的图画,而识字的人一定会对有字的馆子更有认同感。就好似她上辈子开了个私房菜馆,里头的装饰画也刻意都用的同一位画家的画,便有喜爱这位画家作品的食客常过来光顾,还会时常带朋友来。砚书也高兴得不得了,在画画之前,他便主动接过了沈渺胳膊上挽着的藤编篮子拿着,后来沈渺与谢祁挨着作画,他便自顾自地蹲在那儿闻着篮子里炸汤饼的香味,一脸陶醉。这东西一定好吃!如今还没煮开便已经够了。砚书甚至还发现篮子里有掉落的饼碎碎,他用手指捏起来一小撮碎渣,放进了嘴里一咬,酥脆有声,自带麦香与咸味,炸得刚刚好。好似不用泡开也很好吃呢。砚书抱着篮子美得摇头晃脑。那头沈渺与谢祁也完工了,两人并肩仰头去看这墙上的汤饼冲泡图示,谢祁是看着最后一副画上吃面的小娘子下意识勾了勾唇,沈渺却在想,个高就是好,抬手就能贴,凳子都不用。他视力也不错,没贴歪呢,正正好!“又耽搁你了九哥儿,多谢多谢!我好似每回遇着你都要对你道谢,但真是多谢你了。”沈渺歪过头冲他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这小铺子真幸运,才隔了没两日,又多了你的墨宝。”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因他而幸运,谢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走,我扶你,砚书!你扶那边,走吧!”“啊等等,银钱还没算呢?”谢祁结巴了一下。“一共两百一十文,给两百文便是了。”沈渺狡黠地眨眼,“免了十文,用来支付九哥儿的润笔费。”谢祁被她逗笑,认真点头道:“好,日后只要沈娘子需要润笔,谢某都只收十文钱。”那感情好呀,以后她过年写春联都不用花钱了[注]。沈渺得了便宜必然要卖乖,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一言为定,九哥儿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糊弄我。”五月已经进了初夏,谢祁也已换了薄衫,因此渺的手搭在他臂弯,那热乎乎的掌心所传递而来的温度,似乎霎那间便穿透了他的衣裳,肌肤与骨骼,迅速带着酥麻的暖意,直击了他的心。除了郗氏和十一娘,他甚少与其他女子有所接触,一是他自小便定了亲事,即便与崔家表姐没见过几面,他也觉得自己不应当与其他女子打情骂俏;二是他读书习武都要比旁人更为努力,才能不受霉运影响,一日光阴只有十二个时辰,他应付层出不穷的意外已用尽了全力,他既抽不出时辰来风花雪月,也怕会连累他人。可在此刻,他心中曾坚守的种种理由与礼教,却轻易瓦解了。砚书矮小,扶着九哥儿这高个子是有些吃力的,但沈渺也只是扶他迈过门槛,一出了门便松手了。谢家的枣红马车原也一直停在铺子旁,她熟悉的车夫周大已经在门口侯着了,一见谢祁出来,便忙上来殷勤地帮着搀扶:“九哥儿慢点儿。”谢祁一瘸一拐,被周大扶上了车,但登车时还是不禁回头去看。沈娘子还立在门口,见他回头便笑着挥了挥手。街市上人来人往,隔着行人不便多言,他也只能点头算作别。车帘子掀起又落下,砚书也跟着上了车。摇摇晃晃,马蹄声渐渐,他坐在了车里,可胳膊上却似乎还有女子手指的触感。不是很软,温热的,像是冬夜希微的火苗一般。他低头抚了抚手臂,又慢慢蜷起手指,掌心里什么也没有,但只有他知晓,那存在于他心间的火苗,已被他轻轻地握在了手里。昏时刚过,西钟鼓巷立的谢宅。庭院中已披上沉沉夜纱,亭台楼阁的轮廓幽然于昏暝之中,四下垣墙环围,曲径通幽,谢家大房所在的正院,也有晚风拂过潇潇修竹,竹影婆娑地落在青石小径之上,美得如此清雅。但就在这样古雅精致的院落中,却传来了“哧溜”、“哧溜”的此起彼伏的嗦面声,浓重的辛香在院子里弥漫了开来。今夜,谢祁一家五口,连带着每人贴身伺候的仆从,都吃上了那从外头买来的、新奇的“油炸速食汤饼”,呼噜噜之声,也打破了谢家的清幽宁静。尤其十一娘,她简直为这汤饼而倾倒了,吃完后,喃喃地道:“我平生竟从未吃过这样美好的汤饼,简直白活了。”谢父下朝回来的晚了些,身上朝服都还未换,就被满院子的香气吸引来了,如今正一本正经地盯着郑内知为他讲解如何泡汤饼,还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亲自动手。郗氏却对着这食用便捷又便于携带的汤饼沉思不语。自打大宋立朝后从辽人手中或是打或是买,尽数收回燕云十六州,郗家几代人便一直与其他节度使一起,驻守着燕云十六州。其中,郗家守护的便是与辽人国境相邻的幽州、顺州和檀州。她的父亲去年还以老迈之躯,被调派前往秦州平叛西羌人的叛乱。大宋如今与辽金竭力周旋,使得国境腹地无兵戈,安居乐业,但在边境州府,三国之间时不时便有烧杀抢掠的摩擦发生。辽金仍然争斗不休,这也使得大宋在边关驻守的将士们同样丝毫不敢懈怠,不仅要忍受苦寒、离家之愁,还要日日披挂戍守连绵的烽火台;秦州便更不必说了,西羌人为了把持垄断通往西域的商道,已截杀了数次大宋派往西域开拓通商的使臣,至今还未平息。当年九哥儿降生,她便坚决否定了谢父为其取的那些诸如“礼”、“祝”、“祥”之流的名字。她为其取名“祁”,用的便是秦州祁连山的祁。后来九哥儿启蒙就学,也是由氏的父亲,他的外祖父捎信来为他取的小字:“关山”。谢祁,谢关山。谢家虽是百年士族,却已落寞;家虽为被文官轻视的武官,却位列高官,手握边域重兵。这两个家族的联姻自然一个想跻身士族之列,一个想借力复起,是为相辅相成。但后来,郑氏嫁进来后便发现自己这个郎君不大着调,也不聪明,日后前程只怕是好不到哪里去了。于是慢慢的,在谢家,郑氏的威望早已压过了其夫,即便是给儿子取名这样的事情,谢父也遵从妻子的意见,乐呵呵地点头。今日也是如此,郑氏压根没有等谢父回来,便已先用了晚食。只因九哥儿带回来的这汤饼,实在是令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众人看着这汤饼,或是觉着有趣,或是觉着美味,可唯有她想起了郗家保家卫国的父兄、叔伯,以及所有戍边卫国的将士兵卒。郑氏出生在军营中,她是知晓边关疾苦的。有时不是没有粮食,而是没有这样多的时辰与功夫去炮制一顿好饭。他们当中好些人常年吃馕饼,到了后来生病,便是因缺肉少菜而得了舌头红肿、雀蒙眼、浑身皮裂等病症。谢祁本也在欣喜沈娘子的饭食令全家人都喜爱,忽然注意到了母亲的沉默。他略微思忖便也心领神会,轻轻地问道:“阿娘可是觉着这速食汤饼可作为朝廷拨发给边关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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