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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破笼》 25-30(第15/16页)
后,他才恍然想起这是何意。
可他还是没有将脚抬起,眯着眼似要将宋知蕙看穿一般,问道:“到底是身子虚,还是心虚?”
宋知蕙如何听不出来他意有何指,但他不提,她也没必要往那话头上引,只得继续解释,“王爷很少如妾这般下跪,所以许多事都不知,但若王爷还是不信,随意寻个婢女一问便知。”
这番话宋知蕙说得句句在理,晏翊乃高高在上的王爷,又是男子,他今生也无法体会女子每月身体上带来的煎熬,也无法体会身为下等人,时不时跪地带来的疼痛。
晏翊又是倏然一愣,似是没想到宋知蕙会这样说,虽说在理,却隐含挑衅。
晏翊正要开口,却见那门外又有人来求见。
晏翊那心头火气还未散,便没有让宋知蕙起身,直接允了求见。
这次进来的是另外一人,他不知屋中还有旁人,只看到那书案后端坐的晏翊,便上前躬身行礼。
“何事?”晏翊缓缓抬眼,望向两丈外那来人。
晏翊的手下素来懂规矩,既敬他,又畏他,此刻与他回话时,也不敢随意抬眼与他直视,只望着眼前地板道:“属下已将近三年来兖州各处商户的税收,全部梳理在案。”
说着,他拿出一本册子,垂首呈于面前。
若是以往,此刻的晏翊便会让他呈上,随后一边翻阅,一边与他问话,或是干脆自己看,直接要他退下。
可今日那上首正坐之人,却未唤他上前,只继续与他问话,“可还有何事?”
书案下的宋知蕙也觉出晏翊故意,既是如此,她干脆跪坐在地上,揉起小腹,纾解疼痛。
那来人放下书册,回道:“还有流民一事,因各地筹款未至,流民已纷纷涌入各州。然诸多州城拒之门外,不予接纳,有些地方因此事还生了事端,兖州刺史恐那流民来兖州作乱,便想请问王爷之意。”
此事的确两难,若开城安置,恐有人趁乱生事,若闭城拒之,又会引起骚乱,且还有损声名。
晏翊下意识便想起了洪瑞,若是以往,他便会将那洪瑞唤至书房,听一听他有何见解,可如今,那洪瑞已死,造成这般局面的人正是这书案下的宋知蕙。
一时间想起宋知蕙的诸多行径,晏翊那本就没有消散的火气,又在心头上翻了几翻。
宋知蕙跪坐在书案下,地下烧着地龙,她又在那小腹上揉了许久,身子倒是有了几分缓解,可这边刚舒服一些,手上那鞋靴却是忽然加了力道,疼得她直吸气,想要将手抽回。
可能是感受到了宋知蕙的挣扎,晏翊一面与那属下说话,一面又将力道加深。
宋知蕙疼到快要受不住,却又不敢将晏翊推开,最后她拿起地上的笔,用那笔杆在晏翊的鞋靴上敲了两下。
“想至兖州必先经过颍川,先去问清颍川那边作何打算,若颍川……”
晏翊话说一半,脸色骤然大变,一股狠戾瞬间从眼底生出,垂眸便朝身下看去。
迎上晏翊那似要吃人的眸光,宋知蕙露出几分哀求之色,用笔来与他示意,又指了指他鞋靴下那已经踩得红肿的手指。
意识到宋知蕙是用笔来碰他,并未直接上手,晏翊眼底狠戾似是渐了两分,可眼前这一幕,让他恍然想起了许久前的那个梦。
在梦里,宋知蕙跪在他床榻边,正是用这哀求之色望着她,隔着那薄薄纱帐,用那透着光泽的红唇……
那属下原本正在认真记着晏翊的话,却听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他等了片刻,还是未见晏翊继续开口,便微微掀起眼皮,飞速朝上首扫了一眼。
只一眼便立即垂眸。
那属下不解,怎么提到颍川时,王爷脸色会这般难看,可又不敢问,只好垂首耐下心来继续等。
书案下,宋知蕙还在做着哀求模样,那余光却无意间扫见了晏翊薄衫下那起了异样的一幕。
书房暖和,晏翊也只着了一件单衣,那丝绸质地的薄衫,根本藏不住这般景象。
宋知蕙缓缓抬眼朝上方看去,迎上晏翊那似有几分失神的眸光时,她心中一动,再次用笔在那墨色纹龙的鞋靴上缓缓滑过。
晏翊瞬间回神,看到那笔杆从下至上正一点一点向上滑动,他下意识又沉了眸光,正要警告宋知蕙,却是在对上那水润眸光的刹那,那梦中隔着纱帐湿滑又温热的触感,仿若顷刻间便能再现……
“兖州这边不必心急,先看颍川如何。”顿了许久再次出声的晏翊,声音似是哑了些许,但那语气与神情却是沉得吓人,让人不敢直视。
那属下赶忙应是。
只听那上首又传来晏翊深深吸气的声音,那属下下意识便觉晏翊这是要发怒,虽不知原因,但还是赶忙将头垂得更低。
“晏疆那边对流民是何态度?”
那吸气声后,晏翊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似是又哑几分,且更加低沉。
宴疆便是东海王,先帝长子。
他所处封地位于徐州,与此次水患之处更近。
那属下道:“徐州未曾开城迎流民,却是在城外特地扎了营帐……”
宴疆每日亲自会去城外施粥,甚至有日未曾回城,在那营帐内与流民共住了一晚,也就是那个时候,宴疆染了风寒,再回去之后,又有大批冬日补给送出了城外。
晏翊冷笑,“此番举动,既得民心,又不会让城中生乱,嗯……”
那笔尾原本正在一圈又一圈轻柔地画着,却毫无征兆地忽然停在当中,不重不轻地压了一下,晏翊话说一半,骤然吸气。
他立即垂眸看向案下,宋知蕙发髻不知何时拆开,那散乱的墨发从在她颊边,将她那本就白皙的面颊,衬得更加柔嫩。
晏翊抬起了鞋靴,朝后微仰,用那故意压出的沉冷声道:“退下。”
那属下早就听出他语气不耐,赶忙应声离开。
房门合上的瞬间,晏翊又是一声微颤的喜气,整个身子朝那椅背靠去。
可紧接着,那沉冷声音缓缓从喉中呼出,“依你所见,兖州当如何?”
半晌没有回应,只那笔尾还在不住的画着,晏翊忽地冷笑两声,“你之才智在洪瑞之上,此话你当真是……”
“王爷。”宋知蕙沉缓声音在身前响起,“依妾所见,王爷所说无错,兖州的确不急,但兖州所需不是要等颍川,而是先要筹备款项,不论是充盈国库对灾后修建,还是流民至此的应对,只有足够款项,才能解此危难。”
晏翊道:“筹款一事,于整个大东都是难事,孤是在问你解决之策。”
宋知蕙动作微顿,那水润的眼睛朝上看去,“王爷难道不疑惑,徐州为何能筹到款项?”
徐州那般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流民安置妥当,这所耗资金绝非少数。
晏翊眸光虽沉,但那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继续。”
宋知蕙垂眸望向眼前,一边继续画着,一边用沉缓的声音道:“妾曾听闻,东海王舅父郭框,曾在先帝身前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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