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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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便会终生都留下遗症。

    但少年独自压下了他的担心,只是轻声问她:“视物很不清楚吗?”

    “嗯。而且越来越不清楚了。”

    小郡主眯着眼睛,在一片模糊中费劲地找到了小郎君的。她昂着头,仰身贴到他的面前,用力地眨巴着双目,似乎想要找到什么,眼睫很快就变得潮乎乎。

    “不行不行,真的看不清了,怎么都找不到你眼睑里藏的那颗痣。”

    “别用力眨眼。”

    少年将一片烧得焦黑、还差一点就成了灰烬的纸片放在她身边。

    “它落在自东起、第七座长信宫灯的宫女足边。”

    说着,他取了他带来的冰石,用帕子包着,想为她敷眼:“是要去找章铎?”

    小郡主看了眼那张没能烧尽、但上面早已没了字的纸片,随后抽走了发间的细竹,垂着满头乌丝,熟练又自在地躺到了他的膝上:“陆小郎君神机妙算,我什么都没同你说过,你却主动在汝阳夫人面前提了要带我一起去找章铎,此时还用来问我?”

    汝阳夫人目赤生翳、要前去河东找章铎医治的消息,的确是陆云门告诉她的。

    但她只是听了,却从没透露过一丝自己的打算。

    可他还是不过须臾就猜到了她的念头,帮她达成了目的。

    见她在笑,少年动了动,让她能躺得舒服些:“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小郡主:“要。”

    “好。”

    “好?”

    仍旧什么都不问,就这样任她利用、随她肆意妄为?

    少年仍道:“好。”

    “好。”

    小郡主也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竹枝插到了少年的髻间。

    这时的小郡主还笑得欢畅,但第二日,在靠着那碗压着病的烈药度过仪式、登上船后,她的眼疾就排山倒海地发作起来。

    不过从甲板走进舱房的这点工夫,她的眼睛便笼上了浓重的灰白雾气,乌重重地压着,瞧着甚至有些许骇人。

    隋征为她看了几次,听到她低声说“疼”,却也只能为她开些镇痛易眠,盼着她在船上睡着后能舒服点。

    便是汝阳夫人听了隋征的形容,面上都露出了凝重色,直吩咐船上人一刻不要耽误,快些去往河东。

    喊疼时,陆扶光其实没有说谎。

    她的眼睛非常疼。

    因为疼,她的脾气也变得极差。

    隋征在屋中陪伴她时,她尚是一副不失皇家仪态的坚强模样,便是额上都疼得沁出了薄汗,也始终蹙眉强忍着,就是在隋征出门时,她都不忘柔声地多谢她费心。

    但屋中一旦没了外人,她的面色刹那就阴冷了下去。

    她不痛快,周围所有无法让她痛快的人便都不可能痛快。在侧的婢女也侍奉了她数年,深知她的秉性,看到她的神色,顿觉猛兽利爪贴上喉间,额头紧紧贴地,两股战战,大气不敢出。

    因此,当她看到陆小郎君进屋时,那婢女简直如获新生般,险些要掉出眼泪了。

    果然,听到小郎君进来后门扉关合的轻响,小郡主马上睁大了她已经彻底灰蒙下去的圆眼睛,出声让侍女出去,随后就高高地向上举起手,终于抓住了小郎君伸来的手腕。

    然后,就像咬到了猎物的豺,她再也不肯松开!

    “不准走!”

    感受到了少年想动,她将身上帔子扯下,死死系在了他的腕上,又将帔子在自己的手中收紧了几圈。

    “你为什么才来?在船到东都靠岸前,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你要照料我的一切,要一直看着我、陪着我,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若连这些都做不周全,就不必再拿什么姓刘还是姓吴地来做饵,我绝不再信!”

    她说着就咬住了他的手臂,如同在发泄戾气一般。

    从她身上漫出的药的苦气浓得仿佛狐的九尾,细细密密缠住少年的腰颈四肢,越勒越紧。

    “我知道了。”

    她的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想到这一点,他就无比满足。

    少年静静地垂首,入定般地,一瞬也没有错眼地望着她,“我不会离开,就在这里陪你。“

    折腾着陆云门,小郡主不安稳地时睡时醒,但因病痛而生出的那股邪劲儿倒是消去了不少。

    夜最沉时,她完全不想睡了,想到夜末时分他们就该到河东下船,她索性早早地更衣梳妆,要陆云门带她去船头吹风等着。

    就在她眼睛能看到的只剩下一点光影时,陆云门护着她出了船舱。船正破浪逆流而行,因此刚一踏上甲板,河东域的寒冽之气便猛地扑来。

    随着寒风一起迎来的,是秉烛夜行的隋征。

    “外面天冷,郡主怎么出来了?”

    看到两人,她略有惊意,说着就欲脱下自己的披风。

    待看清郡主身上厚实的大氅,她才停下了指尖。

    “我实在目痛难眠,觉得屋中烦闷,就出屋走走。没想到正巧遇到了在船中夜巡的云门兄长,便说着话一起出来了。”

    小郡主向隋征答着,说得靥上酒凹圆圆,笑颜极为可爱,“没想到兄长如此博闻强识,连海外仙山事都讲得如见其状,我听得入心忘我,连眼睛都没那么疼了。”

    隋征看着小郡主的如花美貌,唇心抿起。

    之前还是“世子”,如今却忽然换成了“兄长”,语气也亲近了许多。不是说数年未见、浑然似生人吗?

    她跟在汝阳夫人身边,每年同陆云门至少能见过两三回,也没听他讲起什么海外仙山事,这会儿却……

    她暗暗瞥向小郎君,却发现他仍在看着郡主。

    “原来如此。”

    隋征收回目光,又望向了小郡主。

    “我素日觉少,心中又惦记着正给郡主煎的药,便去瞧了瞧,再过片刻就能入口了。既然郡主醒着,不如一会儿趁热将它喝了,总能使疼痛稍减些。”

    “有劳隋娘子了。”

    小郡主的道谢永远是诚意满满。

    “若是药好前娘子无事,不如同我们一起去船头看看吧?”

    船头风浪更大,一瞬的疾风就将小郡主大氅的领口掀开了。

    从走出屋子起,陆扶光的左手就一直牢牢地抓着小郎君的蹀躞带,因大氅毛袖宽且长,又有夜色相掩,隋征始终没能出看出这异样。

    但此时,小郡主就只剩下右手能去收紧大氅的领口了。

    费费劲劲地,总算用单手把领口拢好,她又向后伸手,想要戴上她大氅的帽子。

    但左摸右摸,好像怎么都戴不上。

    少年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她是在做给自己看。

    有外人在旁,应当守着礼节,但眼看她的鼻尖在凌冽的北风中很快冻红,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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