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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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殿内的怒吼声——

    “尸位素餐,还敢上折子陈情,下旨就地给朕砍了!让当地巡抚配合允祐赈灾!”

    “朝廷连年拨银子修堤坝,永定河畔的血水才干了多久,就镇不住这帮混账玩意儿了,他们都该死!”

    “朕就不信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子知道求情了?要是他们敢去防治水疫,朕就饶了他们的两族!”

    ……

    没等涿州水患解决,京城这边的大雨也起了势,真真是屋漏赶上了大暴雨。

    湖广一带加急送了折子上来。

    朝廷这才知道,那边六月里就起了水患,湖广总督伊尔根觉罗满丕怕朝廷怪罪,影响致仕,瞒而不报。

    结果半个月过去,湖广两省的水患瞒不住了,死伤百姓太多,气温太高又起了瘟疫,连当地驻军都被传染大半。

    胤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撅过去,急得当夜就起了高烧。

    连太上皇都惊动了,叫人抬着进了圆明园,替胤禛坐镇。

    康熙八百里加急下旨罢免了满丕的差事,调任广东巡抚石文晟为新任总督,就地赈灾。

    太上皇坐镇的时候,耿舒宁就在胤禛病榻前照顾他。

    看着嘴皮子都烧起了皮的男人,她迟疑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心软。

    不只是对他心软,还有那些遭遇灾害的百姓。

    “万岁爷,舒宁记得一些治瘟疫的法子,您可愿意听?”她趴在龙床边上,小声问胤禛。

    她有些忐忑,这已经算得上干政,不知道这位爷能不能接受。

    胤禛这次没跟她刻薄,他没力气了,只是攥住耿舒宁的手格外用力。

    “在朕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朕会护你周全。”虽然还发着烧,但他看耿舒宁的眼神,比起过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

    “只要朕活着一天,就会站在你前头,必不叫你寒心。”

    耿舒宁心下一震,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都顾不得,略带狼狈地转身去了罗汉榻边上。

    患难中总会滋生许多不该滋生的情愫,她以前坦然面对自己的动摇,现在……突然害怕动摇了。

    她不想深思,急匆匆写下了记忆中,这里能用上的防疫手段。

    胤禛没计较她这份失态,很快从床上爬了起来,抢在太上皇之前,下旨给曹寅。

    令其从江南一带召集大夫,去湖广一带协助治疗瘟疫。

    传旨的侍卫离开时,带了一册防治瘟疫手册出发。

    同时,胤禛下旨给江南巡抚魏廷珍,令其协助湖广驻军提防云贵一带的动荡。

    太上皇见胤禛旨意得当,也没把着朝政不放,让出了御案。

    这种风雨康熙见得多了,比胤禛心态稳,还有心思打量在胤禛身边伺候着的耿舒宁。

    夜里爷俩叙话的时候,康熙忍不住点头。

    “耿氏还算不错,朕先前瞧着胆子不大,眼下看,还算能扛得住事儿,可以给个好看点的位分。”

    胤禛沉默片刻,低低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先承了老爷子的情。

    “多谢皇阿玛指点,她确实不错,那防治瘟疫的册子,是她祖母齐氏不外传的前朝太医手札,仙逝的齐氏口述过一遍,她给记下来了。”

    康熙挑眉,“口述?”

    胤禛面色不变,“是,户部齐崇安是她舅舅,过目入耳皆不忘,当是血脉相承。”

    康熙笑着点点胤禛,“那你还想叫人出宫?叫人把这血脉带到咱们爱新觉罗家来才是。”

    “要不是你老子我当机立断,你这就是暴殄天物!”

    见胤禛仍旧不说把人收了,康熙笑骂,“不过一个女人,幸了也就幸了,你前瞻后顾些什么?”

    “哪怕想叫她留在你身边,给个奉御女官的封号也就是了。”

    “朕最瞧不上你在细枝末节上过于较真的性子,真到了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你比你二哥还差得远。”

    胤禛抬头看康熙,“所以您才叫弘皙跟佟家绑在一块儿,由着李光地私下里的动作?”

    他‘病重’那三日,康熙倒没叫弘皙插手朝政。

    可这些日子前朝各部都忙得不可开交,弘皙通过李光地去过内阁和六部安抚大臣,开始立太子威望了。

    偏偏这事儿弘皙没禀报他这个做阿玛的,直接在畅春园里待到了上朝。

    谁给弘皙的底气可想而知。

    康熙不意外胤禛的问责,“当初朕怎么对胤礽的,现在也不愧对你,你当朕不知,你这回为何着急上火?”

    还不是手里没人,遇到的事儿多了,连外头的消息都查不出来,被京外那起子贪官欺上瞒下。

    人去哪儿了?

    自是安排去了江南、山西和河南一带,留在胤禛身边的暗卫都少了许多。

    康熙觉得,想成长,就得解决一个个难题,老四比胤礽更需要磨刀石。

    他现在已经不执着于弘皙继承皇位,但胤禛若连弘皙都对付不了,康熙死都闭不上眼。

    “你先前颁布的旨意,引得京城内外动荡不休,步子迈得不小,结果呢?逢了这样的天灾人祸,你也会病倒。”

    “这是朕活着,朕要是不在了呢?”

    胤禛白着脸跪地,“皇阿玛!”

    康熙挥手制止他解释,“你想对付哪几家,乃至哪个旗,朕心知肚明,可你别忘了,八旗是大清的根基,别打了老鼠碎了玉瓶。”

    “你身为皇帝,想做什么,朕不拦你,若没有铁证,朕不能干看着。”

    “皇帝没那么好当,一时受些委屈不算什么,朕反复跟你说,事缓则圆,你好好寻思寻思。”

    胤禛沉默许久,在康熙面前低了头,江南和山西,他确实有些急了。

    先前他以为尽在掌握,这接二连三的灾难,叫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他面色一点点沉淀下来,“皇阿玛的教导,儿臣铭记在心,往后定三思而后行。”

    顿了下,他抬起头,“耿氏……有些奇遇,如果耿佳德金差事办不妥,她不适合留在宫里。”

    康熙挑眉,这是对耿氏上心了,打算给高位分,或者干脆养在外头?

    今日说了许多,康熙迟疑了下,还是没继续训斥。

    “你自己看着办。”

    “但丑话朕说在前头,若你胆敢做出有损江山社稷的事儿,到时别怪朕心狠。”

    康熙没留宿九洲清晏,左右也不远,趁夜回了畅春园。

    等他离开,胤禛才从地上起来。

    可能是身子太虚,起到一半儿踉跄了下,眼看着要跌下去。

    脸色苍白的耿舒宁,从屏风后头跑出来扶。

    她腿儿也叫太上皇刚才的气势吓得发软,但惦记着刚才胤禛替她说的话,咬牙用上吃奶的劲儿,扶他进了寝殿。

    谁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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