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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90-100(第22/23页)
记忆中的样子。
跗蹠斑驳嵌血的鹰爪深陷在雪里,紧抓着冰面,沉重而缓慢。仿佛脚下千钧,踩的不是厚如坚石的冰原,而是岌岌可危的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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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圈的地图建模,怎么样,炫酷吧。”姜明用下巴瞧着金溟,“我刚做好,分科考试就交它了。”
“你这,只能放大不能缩小吗?”金溟仰头看着几乎挤满整个视野甚至可以用“耸立”来形容的北极圈地图全息投影,已经完全瞧不见姜明得意到乱飞的五官。
“怎么不行了,我改一下……”姜明嘀嘀咕咕地对着键盘一阵输出,地图却在他的操作之下越缩越大。
金溟被扑面而来的陈旧大门息影逼得后退了几步,金属大门黑洞洞的色泽让幼年的金溟产生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掉进了深渊。
待姜明终于手忙脚乱地修正代码后,金溟站直身子,在正常比例的地图上看到此刻乖乖缩成一个黑点的位置上漂浮着三个字——“诺贝利”。
“这是什么地方?”金溟伸手点开那几个字。
彼时的金溟在懵懂的好奇之中,尚未知晓,这三个字会如蛆附骨般缠住他,带给他连死亡都无法洗刷的伤痛。
“一个废弃的开采点,大概已经被雪埋了,现行地图上早就没有这个地方了。”姜明抬起眼皮,不在意地瞟了一眼,拔高音调得意道,“之前的资料信息都被覆盖了,我复原了很久才确定好位置。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我很渊博。”
“废弃的,”金溟把手指按在那三个字上,在逐渐放大的息影中重新找到那扇刚刚像是要吞噬掉自己的大门,喃喃自语道:“难怪看着这么荒凉。连北极圈里都是这样,不知道其他地方现在是什么模样。”
姜明没得到想要的崇拜,意兴阑珊地“嗯嗯”两声,忽然转头问:“就要分科了,你选什么?跟你爸进部队?”他拱着金溟的肩膀,嬉笑道,“拿枪的男人可不兴多愁善感。”
金溟收回手指,蜷缩在手心摩挲着,“我还没想好。”
似乎这样回答会显得优柔寡断,他盯着地图上那个经纬交织的黑点,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我妈快回来了,我想等她回来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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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驻足,仰望着指挥塔的塔顶。
在被积雪没过半墙的破败建筑群里,指挥塔寂寞无依地高耸着,呼啸而来的风雪时而将它裹进混沌而冰冷的历史中,时而又嫌恶地将它丢弃在扭曲的日光里。
塔顶的标识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星点比周围更深一些的痕迹。对于不知此地者,恐怕连那些横撇竖捺该是属于哪个字都难以辨别。
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与金溟的记忆相差无几,然而这却是他此生第一次踏足此地。
诺贝利。
第100章 身影
“它们怎么会知道诺贝利!”连日不眠不休的工作让姜明的双手难以自控地颤抖, 他死死掐住金溟的脖子,疲惫的眼眶被仇恨燃烧得通红。
这仇恨是对变异生物的,此刻也是对金溟的。
摔在地上的定位仪红标闪烁, 一条虚连的红色射线以地球极北的北方基地为端点近乎笔直地向黑暗边缘延伸。
这是部分通讯恢复后所追踪到的变异生物从北方基地逃离的路线。
短暂的七日沦陷后人类重获北方基地的统治权, 在七日战争中最终失利的变异生物此刻正向着远离人类居住地的方向狼狈逃窜。
亟待重建的废墟上还回荡着人类胜利的欢呼, 但姜明和金溟却心知肚明,那条朝着北极圈不断延伸的射线此刻停留的位置,那个湮没在黑色屏幕中的坐标点,曾经叫做——诺贝利。
“你告诉我, 它们要去哪里。再往前,它们就要卷进中心风暴了。”姜明把金溟的脸狠狠按在定位仪上, 红色的光标紧贴在眼前,变成一片红色的血雾, 似乎很久不再闪动。
任何在极地哪怕只生活过一天的生物都不会主动迎上风暴,除非——
“你给了它们诺贝利的坐标!”
金溟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毫无反抗地被姜明掼在破败的地上,惨白的脸擦过断裂的尖角,又被鲜血覆盖。
不知何人留下的斑斑血迹因无暇清理而干涸在地面上,被滴落的温血逐渐融化,在金溟眼中缓缓凝结成扭曲的漩涡。
扭曲着,涡旋着。
凝结着战争留下的哀嚎。
哀嚎,呼啸。
风暴卷起暗沉的冰雪, 在诺贝利荒废已久的建筑中横冲直撞打着漩涡。
布满血痕的鹰爪似乎踩上一截什么松动的东西, “吱嘎”一声,金雕毫无防备地摔进冰冷的雪中。
爪上的伤口在极寒中凝固, 又在极寒中皲裂,似乎永远不会停息的暴风雪转瞬便在金雕褐金色的背羽上铺满一层白霜, 将荒无人迹的诺贝利站中唯一的生命体掩盖在樵柯烂尽之中。
积雪中露出半截折断的旗杆,极寒的气候让埋进雪里的部分几乎保持着原貌,焦糊的截面被冻冰放大,参差的毛刺似乎刚被重物击断。
翻飞在风暴中的冰晶划过脸颊,带起热辣的触感。呼啸的炮弹越过不知几何的岁月朝金溟裹挟而来,金属的火花在黯淡的瞳孔中哀嚎散裂,隐现在硝烟裂缝中的断壁残垣,呜咽着、控诉着。
金溟顺着断裂的旗杆看向浑浊的半空,眼中是同样的浑浊。
冷厉的尘埃撞击着没有保护措施的眼球,久远的记忆撕破遗忘的丝网,充血的结膜又将之晕染成刺目的红色。
金溟愣愣地望了很久。
他似乎有些想不起来,在被遗忘的记忆中,这支在风雪的吞吐中时隐时现的旗杆上飘扬着的,是代表人类薪火不熄的火焰旗,还是代表新智慧生物的双翼旗。
但不管曾经是什么,都早已与过去一同腐化殆尽,只留下几点模糊的痕迹,如破碎的旗杆般与昔时生生断裂,让后来者无法从支离破碎的联系中探得真相。
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那样颓丧地坐在雪里,陪伴着那半支同样被遗落在遗忘中的旗杆。
被暗沉的冰雪掩埋在极地永不消散的悲啸之中。
那是千万年来极地气候形成的独特声音,也是封存在金溟脑海深处的,人类在最后的家园中离散丧生的哀嚎和每一个地球物种死地求生的呐喊。
在那场几乎给最后的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战争起始,北方基地以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被内外夹击。
新生的喙即使软而无力,也能从内部啄开坚硬的蛋壳。
如出膛子弹般的攻击,迅猛而单薄地扎进人类基地。但坚固的基地防建与数量远多数倍的人类非新物种仅凭一击强悍便能占有的。
那是一场损失惨重的战争,是人类史上损失惨重的基地七日保卫战,也是新智慧生物史上损失惨重的七日侵略战。
战争,没有真正的胜利方。
鲜血浸泡着基地中的每一寸空气。
鲜血,与鲜血,也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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