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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穿到兽世的毛绒控沙雕》 12、宝宝(第1/2页)
打劫不成,眼见天色又不早了,野外没路灯,金溟对目前的环境还不熟悉,靠月亮打个亮儿认路还行,想在夜晚寻找食物基本没戏。
情势由不得他再挑三拣四,只好火速爬上岸,带着满身淤泥蹲在土里挖了些野菜。
春天里遍地是野菜,都不用找,闭着眼也能挖一兜。
有的吃总比喝个凉水饱儿强。
不过河里时不时跃出水面的肥鱼算是被金溟惦记上了。
请看这一片湖沼,它又大又圆,像不像一个盛满了食物的大餐盘。
而且主人家十分热情,把食物堆得就快溢出来了。
食物自己还不时跳起来打个招呼,“嗨,我很好吃哦,你确定不尝尝吗?”
不吃都对不起大自然如此慷慨的馈赠,于是金溟边挖野菜边流着口水琢磨如何捕鱼。
他没有水鼬那种灵活的尖爪子,徒手抓鱼难度太大。
鱼饵肯定是要的,这个好说,上午不就逮了一大把虫子,他在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
首先排除掉钓鱼。
鱼竿好做,但没有鱼线和鱼钩,有也没用,他的翅膀握不住鱼竿。
金溟抖了抖沾满泥土的爪子,仰天长叹——
这可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富得流油的丛林啊。而他,作为一只食物链顶端的金雕,竟然在啃草饿肚子。
简直给猛禽界丢脸。
挨挨挤挤的鱼儿在湖中嬉戏,荡起层层水花。
波光粼粼,映着金溟半秃的头顶,他把挖空了的木头桩子扔进水潭里泡着,恹恹地趴在潭边凸石上,任由翅膀耷拉进水里。
啄木鸟啄树真的不会头晕吗?
他才用尖喙挖了这么一小截木头桩子,就感觉自己快得脑震荡了。
迷迷糊糊中,金溟听到几声短促的鹰唳,反应慢半拍后他忽然一个激灵睁开眼,鲤鱼打挺似的从潭边跳起来。
张开翅膀抱头蹲下,一气呵成,比劳改所里的犯人都训练有素。
蹲了好大一会儿,没再听到一点声响。
金溟从翅膀缝里露出半个头,就看见白隼拿翅膀盖着头,安安静静趴在茅草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睡晃了神儿听岔了?不是白隼又开始半夜发疯要打他?
金溟松了口气,站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发觉自己半个脑袋都是湿的。
好像是刚才半晕半睡中,头歪进了水潭里。
还好醒了过来,不然即便没被水呛死,脑袋这么泡上一晚的冷水,明天也有得受了。
金溟把凿空的木头桩子从水潭里捡出来,放在通风处晾着,又甩干净身上的水,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他看着缩成一团显得乖乖巧巧的白隼,忍着内心尖叫想摸一摸,翅膀抬抬落落,最终还是没敢,只是压低了声自言自语,“这样才是乖宝宝嘛。”
说完金溟就蹲进属于他的那个角落小圈圈里,裹上翅膀睡觉去了,没有看到那只白翅膀在他转身时的抖动。
白隼从翅膀缝隙里看着金溟,眸色翻涌,茫然不知所措。
“乖宝宝,宝宝乖……”
一个仿佛久远到已埋葬在过去的声音在白隼脑海里沉沉浮浮,温柔、温暖,带着笑意。
良久,白隼的神色冷下来,对金溟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闭上眼。
没死趴在水潭边一动不动,吓唬谁呢?
昨天还鬼哭狼嚎说自己不会游泳,今天就泡水里睡觉。
什么癖好?
简直浑身都是大病。
**
“宝宝。”
海玉卿站在漫天风雪里,大朵的雪花裹挟在呼啸的寒风中,像飞刀刮过,让他睁不开眼。
“过来呀,宝宝。”
那个温柔的声音被暴怒的风雪吹得凌乱断续,难辨方向,仿佛越走越远。
海玉卿急得要哭了出来,他想要叫住那个声音,嘴巴张张合合,却只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发不出声来。
是谁在喊,他想不起来该如何叫住这个声音。
“不用怕,过来呀,有妈妈保护,宝宝不会摔倒的。”
一束阳光穿透低沉厚重的云层,照亮了海玉卿的眼睛,他终于想起来,“妈妈。”
这是妈妈的声音。
海玉卿想要循着声音追过去,抬起的腿悬在空中却久久没有落下。最终,那只悬空的脚发着抖收回来,落在了身后。
他瑟缩在风雪中,朝着声音的方向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海玉卿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这个本该是世上最温暖的词,却让他浑身颤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宝宝,过来呀。”那个声音依旧用一种温暖的语调在呼唤他,“不用怕,跑就是走得快一点,不会摔倒的,妈妈会接住宝宝。”
海玉卿低下头,在让人睁不开眼的雪暴中看见自己的双腿,短短的,胖胖的,像两截颤颤巍巍的莲藕。
他想起来了,他已经会站立、走路、爬楼梯,现在妈妈在教三岁的他练习跑。
再抬起头时,小玉卿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他张开胳膊,迎着满目风雪跌跌撞撞地往前扑,大声喊着:“妈妈。”
席卷一切的暴风雪忽然停了下来,海玉卿却没有扑进妈妈的怀里。
呼啸的风声消失了,穿透云层的阳光消失了,那个温暖的声音也消失了。
海玉卿茫然地立在原地,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刮过耳膜,比夹雪的寒风还要刺骨。
“跳下去!”
海玉卿转过身,白茫茫的天地转瞬漆黑。
“跳下去!”
冰冷的声音像利刃般,逼得海玉卿不禁后退半步。
黑暗中碎石滚落,海玉卿一脚踩空,滑进黑暗之中。
石块碰撞的声音沉闷地回荡在峭壁之间,许久才消失。
滚石还未落地,声音已远得听不见了。
海玉卿挂在悬崖边,双手紧紧扒住崖边凸出的石头,用尽全力挣扎着往上爬。
无底的深渊就在身下,张着漆黑的大嘴,静静地等待着他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便会将他一口吞噬。
那双小小的手努力卡在石缝里,竭尽全力地固定住悬在空中无所凭借的身体,滚热的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转瞬便被峡谷的烈风吹得凉彻骨。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柔柔地覆在海玉卿绷得血管暴涨的双手上。
“宝宝。”
冰冷的声音又温柔起来,海玉卿却害怕得浑身发抖。
那只柔软的手一一抚摸过他被锋利的岩石划得满是血口子的十指。
一根,一根,掰开海玉卿与崖顶最后的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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