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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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必须这么做!朕也只能这么做!”沈弱流腹中躁动不安,红了眼眶,将鼻尖酸楚憋回去,梗着脖子昂直视霍洄霄,

    “朕无法全然相信北境不会倒戈绪王,要排除一切不确定性,再选一次,朕还是会这么做!形势所逼,朕没有办法!”

    霍洄霄瞅着他发红的眼眶更为烦躁。

    他妈的,又要哭了?

    “好一个没有办法!”霍洄霄别开眼,忍住不去看他,手腕发抖,怒极反笑,“圣上还有什么要问的?”

    沈弱流泄了口气,嗓音滞涩,“没了。”

    “臣也没了。”霍洄霄压下心头烦躁,掀开帘帐,弯腰朝外,半边身子探出去却回头,仍旧不看沈弱流,

    “圣上大可放心,臣不是挟恩图报的人,救你不救你都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不过这人嘛……待臣那天心情好了再看罢,若是圣上能低声下气求求臣,倒是可以考虑。”

    撂下这句,他长腿一跨,策飞电飞驰而去。

    ……

    将下过场下雨,整个郢都又凉下来几分。

    福宁殿地龙打从八月起便一直烧着,倒不见冷。沈弱流背后靠着两个软枕,腿上搭着一条薄毯,手腕搁在脉案上,等张太医望闻问切,对症下药。

    老人须发皆白,诊了半天,抬手擦了下额上的汗,又擦了下下巴的汗……又擦了下脖子上的汗。

    沈弱流瞧得不耐烦,“不过给朕诊个脉而已,爱卿这冷汗满身的,还以为朕拿了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呢……诊了这半天,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张太医将脉案收起,扽直袖幅,颤颤巍巍跪下,沈弱流瞧得心急,便道:

    “不必跪了,福元,赐座。”

    福元拿了个凳子与他坐下,沈弱流略略直起身,“说吧。”

    张太医吞了口唾沫,斟酌用词,“圣上可觉这几日小腹坠胀,偶尔疼痛不止,头晕眼花,食欲下降,但相较之前却又好了些。”

    沈弱流点头,“正是。”

    张太医白了脸,“如此,臣便知道了。”

    沈弱流看着他,张太医措辞半晌,拱礼道:“圣上是过多剧烈运动,加之受了惊吓,导致小腹处那股气息不稳,郁滞其间。”

    “朕的腹部有什么气息?”沈弱流觉张太医今日神神叨叨,莫名其妙。

    不过骑了趟马,受了回伤,怎么还牵扯到腹部气息去了。

    张太医清了清嗓子,措辞道:“人先天有气,气稳则人稳,气乱则人乱,圣上腹部气息不稳自然导致相应的部位不爽利,所幸并无大碍,只需……”

    “好了好了。”如此长篇大论,沈弱流听得心烦,打断道:“张太医只管拟个医治的法子便是,不必多说。”

    “是。”张太医心下侥幸,继续道:“臣试问圣上,若腹部这股气是有生命之物,臣有法子将其安稳流于体内,也有法子将其排出体外,圣上作何选择?”

    沈弱流忖了会儿,问:“安稳于体内有何影响?排出体外与朕又有何影响?”

    张太医擦擦额上的汗,道:

    “若稳于体内,圣上只是会偶尔食欲不振,恶心想吐而已,不过再过几月便可恢复如常。至于排出体外嘛,轻则气血两亏,重则伤及根本呐!臣劝圣上三思为好。”

    沈弱流想了想,笑道:“爱卿所言,这股气息乃先天之气,朕也觉若将它排除,只怕不好。”

    张太医站起来,拱礼,“是,臣这便去拟脉案抓药。”想了想,他又嘱咐道:

    “圣上这些日子尽量不要饮酒,不要过于劳累,更要杜绝骑马等过大活动。”

    沈弱流点点头,“朕记下了。”

    张太医退出福宁殿外,才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将要大祸临头了。

    圣上那般明显是胎象不稳之症,可张太医怎敢直言。

    他不敢直言犯上,太医署其余一百一十四位太医亦无人敢直言,七尺男儿之躯,一朝有孕,岂不为人笑柄,圣上为人笑柄,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他们这些太医哪个人的脑袋保得住!

    如今现胡乱一邹,是为圣上保住了胎像。可若数月之后圣上莫名产下龙子,拿他们试问,届时他们又该如何?

    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若是一副落胎药,了解此事,确实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可那是龙嗣呐!谁敢有这个胆子谋害龙嗣!

    怎么着都得掉脑袋,两难呐!

    实在两难!

    张太医望着宫道直到内东门,数十丈距离,就跟他的性命似的即将走到尽头。

    ……

    福宁殿内,沈弱流背靠软榻,下意识轻抚了下腹部。

    张太医那番言论十分反常,沈弱流总觉得不放心。

    还是要等徐师傅进京,请那位民间神医来瞧一下为好。

    福元这时候走进来,

    “圣上,沈七回来了。”

    第32章 第32章

    沈弱流略抬手示意。

    福元得令, 出了福宁殿不多时,沈七与他一同进来。

    此时窗外朝阳勾带于飞檐一角,殿内火龙足, 沈弱流几分燥热, 将盖在膝盖上的薄毯掀开,那只伤了的脚腕轻轻垂落点地,

    “朕叫你去查那方刺客来历,查得如何了?”

    沈七跪地拱礼:“回圣上,属下查了他们随身之物, 并无所获, 所用刀箭也都是以融铁之法重新所铸,行事十分谨慎,不过臣从那些马上倒是瞧见了些端倪……”

    说至此处, 沈七略作停顿才继续道:“那些马像是北地来的良种, 郢都并不多见。”

    北地。如今在绪王与圣上眼中如鲠在喉的北地。

    “哦?”沈弱流听出他弦外之音, 此时抬眼, 眼神瞬了瞬,“你是说这方刺客可能与北境霍家有关?”

    沈七以目视地, 叩首道:“单凭几匹马说明不了什么,属下觉得若说这些人与北境有关系, 未免牵强。”

    沈七私以为世子爷似乎很看重圣上。

    沈弱流指尖轻敲案几, 双眼微眯,“是挺牵强的, 霍家若是真对朕动了心思, 霍洄霄又如何会救朕, 他又岂会对那些黑衣人痛下杀手……现下看来,朕此番行踪怕是已经暴露给了某些人。”

    望着悠远天穹, 他眼眸中深不见底,“朕倒是更怀疑严况一些,他这是将弑君之罪推在霍洄霄的头上?可是够蠢呐!”

    八大胡同严瑞被霍洄霄拿了,严况自是知晓此事的,他此番去霍洄霄眼前露面严瑞便急了。

    怕霍洄霄真将严瑞交给了他。

    又不敢在这混不吝的小霸王面前跳,便只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成功便是一石二鸟。

    若不成功,也能令他与霍洄霄间多一层隔阂。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的事,遇刺之事,他恰巧与霍洄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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