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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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大部分时候,他才是那个给她带来灾厄的源头。

    原本,这里也应是他的家,有他和孩子的一份子。

    白茸搭放在篱笆上的纤细手指在慢慢收紧, 身体也开始紧绷,像是一张已经暗中拉满的弓。

    她的剑被收在了袖中, 随时可以出鞘。她对沈长离没有胜算, 但是如今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强迫带走的了。只是,这是下下之策, 她不愿意再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打扰山民的平静日子。

    做好最坏的准备后。

    白茸心里像是过了海, 镜子一样平静, 适才那一点点波澜也消除了。

    可是,沈长离没有跨过这一道界限。

    他只是这样安静站在篱笆前, 神情晦莫不明。

    雪越下越大。

    风吹过来时, 白茸嗅到了一点熟悉的伽楠香,混在浓重的麝香里, 甚至,她隐约嗅到了一点, 从前没有闻到过的桫椤叶的味道。

    她怀孕意外流产之后,沈长离再也没用过熏香了,她嗅着风儿送过来的浓重的香味,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她没想到,沈长离竟然没有强行进来她的院子,没有带兵士来毁掉她的家。

    沈长离唇色略微泛着白,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消瘦了许多。或许因为已经久不再握剑,瞧着竟不似剑修的手。

    两人的手都落在篱笆上,隔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接近的意思。

    高挑,披着鹤氅的男人背脊微弯,吞下了几声没有压下去的咳嗽。他先开口,声音微哑:“这么多年,你可否已经找到了仙莨草线索?”

    她离开太久,已经久到,沈青溯长大。

    他记得很清楚,最开始的时候,她说过,要去给溯溯寻找解寒毒的药。

    静默了许久。

    “已经早早寻到了。”白茸说,“只是。”

    “——我不愿再与这件事情有任何瓜葛。”

    他话音止住。

    空气似乎都停住了流动。

    “因为,我一旦想起,他是你的孩子。”白茸说,“体内流着你一半的血——”

    她声音不大,音色清润,却宛如击金碎玉。

    一声声,击碎了一切。

    因为。

    她一想起这件事情。

    想起那孩子的父亲,亲手造下过的罪孽。

    想起那孩子体内,流淌着他一半的血液。

    她就控制不住,内心的反感和厌恶。

    控制不住她的恨意啊。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去找仙莨草,怎么可能还会去主动给他送药呢?

    那毒,不是沈长离该得的报应吗?

    报应在他的子孙后代上。

    风雪越浓,隔着一道篱笆,白茸可以清晰看到落在他厚重的玄色鹤氅上的积雪,他是匆匆出来的,没有带发冠,也没有束发,一头墨黑的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

    眼睛也乌黑,像是两丸玉石,衬得面容更似没有血色的白,不似活人。

    像是一只清艳的鬼。

    已经过去了十年。

    她性格向来柔软,包容,不记仇,不与人结怨。

    良久后。

    他嘶声说:“他不像我……”

    “他很像沈桓玉。”

    而且,沈青溯喜欢亲近的,一贯是她。

    白茸可以把他当成,是她和从前心爱的男人的孩子。

    或者,也可以把他当成爱人的替身。

    他可以完美扮演她从前的恋人。

    这一句,是他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把尊严完全扔掉,只是试着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来挽回她。

    这或许,也是他此生最后一次机会了,

    寒风呼啸,雪迷人眼。

    冰冷彻骨。

    他分明没有情丝,可是如今,内心涌出来的巨大的,山呼海啸一般的情绪,几乎要如潮水一样把他吞没。

    他没说话,又是一阵低咳。

    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翻涌。再挪开手时,满掌已经都是血迹。

    白茸回了院子。

    她打理完药田后,又喂完了自己养的小鸡。天太冷,她回屋后,燃了炉子,简简单单用了清粥小菜作午膳,打扫完屋子后,给自己煨了一壶茶。这茶叶也是山民自己采摘晒干送她的,说不上名字,更说不上名贵,但是自有一股清香。

    雪下的很大,石头爹上山来找戚大夫时,意外在篱笆外撞见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这男人气度非凡不似普通人,只是就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戚大夫园子外,脸色白得不像人,简直像鬼。石头爹瞅他一眼,就觉得心中发毛。

    “戚大夫,您在家吗?”他站在篱笆前,小心避开这男人,朝着屋内敞声喊道。

    虽不知道这男人与戚大夫是什么关系,还是绕开了他。

    不多时,屋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走出了屋子:“外头冷,你进来说吧。”

    屋内到底燃了炉子。

    石头爹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开口。

    石头娘又怀了孕,如今已经有六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加之进来天寒地坼,时不时下雪封路,今儿她一早腹部就隐隐作痛。

    “这月份又大了,瞧着怪怕人的,孩他娘不要我来,俺想着,还是不放心,想问神医您来求一副安胎药。”

    白茸耐心听他颠三倒四说完,她拿了药箱,耐心地说:“我先去看看吧。”

    “哎,真是太谢谢您了戚大夫。”

    白茸披好雪笠,随着石头爹一起下山。

    这一去便去了一下午。

    她给把脉,告诉他们无碍,只是孕期正常反应,这孩子有可能会早些出来,叫他们做好准备。又给她专门调配了一剂方子,用的都是一些不贵的草药,石头爹欢喜无尽,非要留她吃晚饭,白茸推脱不掉,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石头爹才再送她回山上。

    看到自家小院篱笆时,她下意识眯了眯眼,雪已经停了,迷了眼。

    篱笆前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人影。

    那一大滩银色的血迹,早早干涸了,和雪融合在一起,竟也看不出多少不同。

    沈长离走了。

    “之前,那一位……公子,是戚大夫您熟人啊?”放下了心事,石头爹也想起了之前那男人,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白茸说:“见过几面,不熟悉。”

    “哦哦,瞧着,还挺怕人的。”石头爹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人,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隔壁县城,没见过这样的贵人,戚大夫虽然瞧着也不是一般人,但是她天生有一股亲和力,温柔可亲,大家都喜欢她。仰慕戚大夫的人不少,只是她虽然观之可亲,却显然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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