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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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情绪会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就像杀人犯在杀人后的忏悔……”

    “我知道,”叶洗砚微笑,“去年十月,当我淋着雨离开深圳的那家小旅馆时,我曾有过相似的心情。”

    千岱兰没问他选择怎么做。

    她不需要对方的假设和如果。

    晚风吹,叶洗砚的黑衬衫有着隐隐的光泽,他姿态闲散,但目光专注,专注看千岱兰的双眼。

    “你年纪还小,有这样的困扰很正常,等你的生意再大些,就会习惯了,”他说,“起风了,回去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把这些小困扰全忘掉——去开开心心地签你的合同吧,千老板。”

    千岱兰非常顺利地签署了两份合同。

    和叶洗砚所在的折鹤公司授权,以及麦神奇的服装加工厂订单。

    折鹤公司那边,还需要七个工作日的时间来走流程,等财务部打款,叶洗砚忽然间在青岛多留了一晚,说是想再转转。

    千岱兰吃过午饭后就回房间了,今天是辽宁出高考成绩的日子,本来想打电话查,但听人说,可以官网上查——

    于是,她敲开了叶洗砚的房门,想借用他的笔记本电脑。

    叶洗砚停顿一下,关掉电脑上几个程序和网页,重新打开浏览器,示意她过来。

    千岱兰感谢:“谢谢哥哥,呀,没想到,哥哥您不仅人长得高身材好,就连电脑也这么大这么漂亮……”

    “喜欢?”叶洗砚笑,“做淘宝店的,怎么能没有随身携带的电脑?等你考上大学,我送你一台,当作是升学礼物。”

    千岱兰摸了摸电脑屏幕。

    “一定很贵,”她直言,“我不懂,但感觉它看起来很不一样,就像哥哥,看上去很舒服。”

    千岱兰对电子产品并不熟悉,她不懂屏幕的差别,也不懂电脑不同的外观风格,她只知道,手下的这个电脑很漂亮。

    而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漂亮的产品,意味着每个细节都处理到完美、极致,这点,甚至比一眼看上去很舒服漂亮的人更难做到——因为大部分人,无论男女,只要身材不错,五官没硬伤,皮肤好,就具备了“舒服漂亮”的基础氛围。

    “如果你未来选择的专业和理工无关,仅仅是做淘宝店,有更适合你、更漂亮的电脑品牌,”叶洗砚拧开一瓶气泡水,递给她,“还有四十五分钟,别着急。”

    千岱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还记得高考出成绩的时间——哎,北京也是下午四点出高考成绩吗?”

    “不知道,”叶洗砚摇头,“我在浙江高考,浙江是下午两点公布成绩。”

    千岱兰愣了一下,意识到叶洗砚是提前查询过辽宁高考成绩时间。

    他这点不动声色的关心,像组成“一看看上去就舒服漂亮”的万万千千小细节。

    她的心如钟乳洞顶端的积水,空旷一声脆响,滴落小池潭。

    千岱兰低头,喝了一口气泡水。

    “好奇怪,”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紧张。”

    就像高考前几天的那种紧张,对未知结果的一种期待和恐惧。

    她甚至想找个人打晕自己,等四十五分钟后出成绩了,再醒过来,爬起来看。

    “我也紧张,”叶洗砚叹气,“从未觉得四十五分钟这么漫长。”

    “不如聊点轻松的东西吧,”千岱兰提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如果我们聊得开开心心,说不定就能熬过去这段时间。”

    “好主意,”叶洗砚说,“你想聊些什么?”

    千岱兰想了想:“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哥哥,聊点你感兴趣的吧,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叶洗砚从容地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确定?”

    千岱兰点头:“确定。”

    “好,”叶洗砚温和地问,“你为什么想报上海的大学?是因为殷慎言?”

    千岱兰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微微侧了脑袋,问:“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为了叶熙京?”

    叶洗砚从善如流:“是熙京,还是殷慎言,或者,因为他俩在上海?”

    说到这里,他又否认。

    酒店里的行政套房,提供了一张长桌,千岱兰坐在桌前,而叶洗砚站在长桌和阳台间的一根立柱前,过高的男性容易给人以压迫感,他放松了身体,后背微微抵着立柱,冲淡许多那种咄咄逼人感——

    他就这样垂眼望着千岱兰。

    “不是因为熙京,”叶洗砚不动声色观察她细微表情,“你们当初分手时,你和他约定过,等两年,他回国后,你们重新开始——事实上,去年你们并未继续恋爱。”

    “啊?我还这样骗过他?”千岱兰茫然,“我好像忘了。”

    叶洗砚笑了。

    “这不是重点,”他微笑淡淡,“真的是因为殷慎言?”

    “嗯……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韵母是‘an’,但不是殷慎言,”千岱兰又微微抬起她漂亮的小下巴,小虎牙尖尖若隐若现,“是另外姓名尾字带‘an’的人,聪明的哥哥能猜到吗?”

    叶洗砚的酒窝压不下去了。

    “我想想,”他做苦恼思考状,明知故问,“‘an’倒是很多,是张楠?还是杨全?或者,你还有其他朋友?你朋友很多,我还认不全。”

    千岱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洗砚微笑看她,循循善诱:“是谁?”

    千岱兰站起来,骄傲地宣布。

    “就是你面前的千岱兰,不为其他人去上海,只是因为我本人想去,”她说,“我已经调研过了,大部分淘宝店,要么在广州深圳,要么就是集中在江浙沪,那边有邮费的政策倾斜,会比其他发货地更优惠;我要去杭州开淘宝店,那就得就近选择大学——所以,上海就是我的首选。”

    叶洗砚脸上并没有被戏耍的恼怒,仍旧微笑着看她骄傲模样。

    “当然,”千岱兰话锋一转,她微微歪着脑袋,说,“以后我去了上海,离哥哥你也更近了——我知道哥哥经常去上海开会,而上海也是很多游戏公司的集中地,这个‘an’,也有哥哥的名字‘砚’。”

    说这些话时,她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一脸的笑容灿烂,眼球却微微向左上方看。

    ——人在谈话时,眼睛向左上方看,代表编造;向右下方,才是回忆。

    叶洗砚清楚她此刻在说谎,后面这句“离哥哥更近、因为哥哥的名字……”都是谎言。

    然而此刻,不喜被欺骗的他,明知千岱兰如今满口谎言,知道她就是故意说这些甜甜的话来哄着他,却仍微笑,甘之如饴。

    ——至少她不会这样去哄殷慎言,不是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叶洗砚意识到。

    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失控了。

    ?

    作者有话说:

    耳洞里塞茶叶梗是奶奶教我的方法,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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