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风: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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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重返故土的错觉。

    而过往早已经是明日黄花, 追不回了。

    她闭上眼睛静静泡了会儿。

    快睡着时,案几上的手机响了。

    是幼圆打来的,且惠开门见山,“忘记告诉你,我今晚不回去了。”

    但那边说:“我不是要问你这个的,这我早就猜到了,谁舍得离开小叔叔啊。”

    “那你想问什么?”

    她说:“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且惠看了眼四周,“泡温泉啊。”

    幼圆一下就哇了出来,“是我想象的那样吗?”

    “你想的什么样?”

    “鸳鸯浴啊,温泉play,千姿百态。”

    “都没有,就我自己。”

    且惠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另外,千姿百态是什么鬼啊!

    幼圆很失望的口吻,“沈总还这么能忍啊,他不会有毛病吧?”

    且惠说:“他没有,我很确定。”

    “也不要太肯定了,毕竟在这方面没人能给你经验,他是光板一块啊。”

    “什么叫光板?”

    “就是没人试过他的床上功夫,褒贬不知。”

    “”

    且惠燥得喝一口茶,“能不聊这么开放的话题吗?说点别的。”

    “好,说别的,你吸溜什么呢?”

    “茶呀,泡温泉容易口干。”

    幼圆无限遐想,“像小时候一样吗?吃点心泡温泉,身边有人侍候着。”

    “甚至点心也是那老三样。”且惠有点想笑,“你最讨厌的。”

    “唷,茯苓饼可太难下嘴了。”幼圆说:“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嘛?”

    她笑,“代表爷叔们还没退休,口味仍和从前一致,都按他们的喜好备的。”

    幼圆郑重其事的,“不,沈总是在告诉你,你丢了九年的生活,他都会还给你。”

    且惠拈起一块枣花酥,举在上头看了看,“任何事物都有期限的,爸爸是十年,沈宗良又会是多少年?”

    她想,能凑个一整年,就很了不起了。

    眼看沈宗良快到三十岁了,他再强势也不会一直独身。

    他那个家庭,和总是妄想掌控儿子一切的母亲也不允许。

    至于谁又会是他的妻子人选?

    抛开年龄问题不谈,就是家世二字,已将她拦了在门外。

    如果说坎坷的生活教会了她什么,就教会了她这一点。

    在命数面前,没有什么是能够抓得住的。

    你以为你能够牢牢握住的,其实都是命运施舍给你的。

    幼圆那边语塞了半天,“又来了,不是让你只顾当下吗?”

    且惠捧起一掌心的温水,腻在手里滑溜溜的。

    她又猛地挥开,忽然笑出来,“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没多久,刚才那个服务生就抱着浴巾过来。

    她小心提醒且惠,“钟小姐,沈先生走之前吩咐说您身体虚,不能泡太久。”

    且惠捂着听筒,“我现在就起来。”

    幼圆在那边已经听见了。

    不等她说,“快起来吧钟小姐,沈总等你呢。”

    “回京再和你说。”

    “好。”

    且惠又去淋浴房里冲了个澡。

    再出来时,换了一条睡裙,她问:“房间在哪儿?”

    服务生指了一下小楼的窗户,“在那上面。”

    她慢慢走上台阶,刚吹干的头发披散在腰间,像一匹黑亮的绸布。

    两扇对开的缂金黄杨木门没关好,且惠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进去时,沈宗良穿了一件云灰色浴袍,站在窗边抽烟。

    那浴袍是真丝面料的,色调中和在他身上,给人以宁静优雅之感。

    窗外交错的树影摇晃着,且惠一双脚陷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再往前。

    她很少正面看见他抽烟的样子,有种深沉收敛的性感。

    除了第一次,那一场她不在清醒状态下的邂逅。

    沈宗良也听见了脚步声,回头时且惠已经出现了。

    他估算错了她回房间的时间,手头上这支烟才刚抽到一半。

    知道她不喜欢闻烟味,当了这么久邻居,他就没在她面前抽过。

    这一趟是意外。

    于是,从没有怵过谁的沈总急于寻找一样东西,来捻灭手里的烟。

    但他持重久了,面上看起来也是慢条斯理的样子。

    后来他发现窗台边有一盆鲜翠欲滴的白玉兰。

    指尖刚要摁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住手”。

    且惠清凌凌地开口,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走过去。

    她穿一条纯白的柔光缎细麻裙,很轻飘的质地。

    走动时裙摆被风微微撑开,像一株香气幽微的长梗花。

    沈宗良就那么看着她走到面前,抱走了那盆即将遭殃的白玉兰。

    且惠把烟灰缸放下,“喏,掐在这里。”

    他低头,不紧不慢地摁灭了烟。

    她嗔了好长一眼过去,“人家开得正好,差点就被你给糟蹋了。”

    沈宗良用手挥开了些白雾。

    他无奈地笑了下,“没注意你这么快上来了,怕你闻见。”

    燃剩下的那半截烟静悄悄地躺在烟灰缸里。

    且惠说:“就不能不抽吗?多伤身体啊。”

    “偶尔抽一根,不会的。”

    “那也不行。”

    她望进他深潭般幽邃的眼眸,忽然伸出手。

    沈宗良倚在窗边没动。他轻声问,“什么?”

    且惠大起胆子向他提要求,“把你的烟和打火机交出来。”

    沈宗良一个抬眸,难以置信的口吻,“你是在和我说话?”

    好久没听过这样命令句式了,张嘴竟是要没收他的东西。

    一时还挺新鲜的。

    那一秒,且惠也被他生分的语气吓住了。

    她有点害怕,讪讪地要缩手,又被他突如其来地握住。

    沈宗良在她手心里擦了擦,“胆那么小,还想管束我呢?”

    且惠低着眉,鼓了两颊哼一声,“才没有。”

    他笑,“怎么一句话要被吓到?”

    “还不是小叔叔太严肃了。”她小声抱怨说:“你家小侄女都那么怕你。”

    沈宗良摸出个打火机放到她手上,“你可以不一样。”

    “不一样的话,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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