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娇贵: 13、暗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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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理了理微乱的云鬓,低头用手背慢慢地抚去了脸颊上的泪珠。

    做完这一切,方才抬眸看向崔太妃,“我不会喝的。”

    崔太妃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你不喝?”

    她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缓缓点头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性子烈的,想不到还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我再问你一遍,你喝不喝?”

    映雪慈声音低弱却坚定,“我为什么要喝?”

    她仰起头,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作为礼王妃,还是慕容恪的妻子,我从未有逾矩出格、恃强凌弱之态,无不孝、淫、妒、病、窃之举,仅是无子。”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浮现出冰凉的弧度,“仅是无子而已,两年无所出,难道就真的只是我的过错,太妃娘娘就不曾想过,您的儿子……”

    “你大胆!”

    崔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怨愤的呵斥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恪儿?我看你真是疯了,来人,来人,绫波——”

    她想唤人进来按住映雪慈,今日这酒,她不喝也得喝。

    却见映雪慈美目冰冷地望着她。

    口中说出的话,让她喉咙里的话语逐渐哑灭,只能撑大眼睛,粗喘着看着她。

    “后日便是天贶节,太妃要我现在死,是想在后日的法会上大出风头吗?阿姐不是会善罢甘休之人,我若死地蹊跷,她第一个就会察觉出来,到时候,太妃又打算如何收场?”

    天贶节乃是太祖所定。

    太祖崇尚佛法,梦见天神赐书,从此海晏河清,大魏歌舞升平,便觉是上天赐福梦予他。

    便将这一日定做了天贶节,九州四海内修建大小庙宇三千座,供奉神明。

    每到这个时候,便大赦天下,不许杀生,不闻丧事。

    一直流传至今。

    宫中为了后日天贶节的法会,早早请来名扬天下的佛门大师惠能,和一众弟子入宫布置。

    这阵子宫中始终食素,便是有奴才犯了杀头的大错,也是关进司狱,等过了这半个月方能打杀。

    违者,等同大不敬。

    斩。

    崔太妃还是崔妃时,曾经就见过妃嫔因天贶节前打杀了一名惹她不悦的奴才,被拖进司狱的惨状。

    那妃嫔还是重臣之女。

    她捏紧袖中颤抖的双手,半晌,冷笑着咬紧牙关,“好、好,映雪慈,哀家倒要瞧瞧,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从云阳宫出来,映雪慈笔直的身影有条不紊步入宫道。

    待云阳宫的宫门消失在身后,再也看不见,她才猝然弯下腰,莹莹泪珠洒落衣襟。

    腿膝一点点弯下去,无力到极致,整个人蜷成一团,眼睫不堪重负地抿上苍白的眼睑。

    只差一点……

    方才崔太妃,是当真动了杀心。

    若真叫她唤人进来做帮手,那瓶毒酒一旦下肚,绝于转圜余地。

    届时崔太妃只用说她思念亡夫,饮毒而去。

    阿姐便是怀疑又如何,一切都成定局。

    叫她如何不怕?

    崔太妃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身后的崔家亦不会坐视不管。

    她就算能撑到天贶节后,又如何防得住一次又一次。

    蕙姑等到夜半,才等来浑身冰冷的映雪慈。

    瞧见她惨白的脸色,蕙姑吓坏了,替她脱下外衣一摸,背上竟都是冷汗。

    “这是怎么了?溶溶,她对你做什么了?”

    蕙姑急声问着,心疼地用蘸了热水的帕子替她擦拭。

    映雪慈蜷在她怀中,碎发凌乱地散落在耳边,脸埋在蕙姑衣襟里,只能瞧见一抹雪白的下颌,身子凉地叫人心惊。

    “阿姆。”

    她软软地唤她,气息低弱,“我想我娘了。”

    祖父和阿娘若还活着,当年便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嫁给慕容恪的吧?

    爹爹、叔父、兄长他们,便不会拱手将她送出去,只为保全他们的一己清誉,而义正言辞和她断了往来。

    阿娘会和蕙姑一样,若知道有人要伤害她,拔了刀子也会护着她。

    或许会比蕙姑更凶悍,也会温柔告诉她,溶溶,别怕。

    阿娘在。

    阿姆在。

    ……溶溶不怕。

    “阿姆。”

    映雪慈小心翼翼圈紧蕙姑的脖子,将脸拱进她的肩窝里。

    温热的气息细细扑在她的耳边,“我会保护你。”

    “不会让你陪着我一起……”

    “咱们都好好的活着。”她小声说着,咬住唇瓣,抽泣地埋下了头。

    六月初六,天贶节。

    宫中举办盛大的法会,崔太妃借口头疼,并未出席。

    那日一别,连着两日崔太妃不曾召见映雪慈,她便静静躲在殿中养了养神。

    蕙姑问起那晚的事,一听崔太妃竟要逼迫映雪慈饮毒酒,当即抄起簪发的金钗便要冲去云阳宫和崔太妃同归于尽。

    今日哪怕是去参观法会,蕙姑也忧心忡忡的拧着眉头,总觉得崔太妃会埋伏在暗处,颇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态。

    出门时,翻出一把铜镜在映雪慈胸前比划。

    映雪慈捉住她的腕子,温柔地问:“阿姆,你在做什么?”

    蕙姑严肃地道:“我瞧那些行伍之人,无不是头戴盔身穿甲的,还会往胸口缝一块护心镜保命。阿姆没本事弄来盔甲,缝一块护心镜倒也不麻烦。”

    说着便要拆下镜柄。

    映雪慈微愣,温软白皙的面庞挽起一笑,轻轻拢住蕙姑忙活的手掌,轻言细语道:“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法会上自会有侍卫把守,她除非疯了,否则不敢在法会上动手脚。”

    饶是如此,蕙姑也还是心中不安,嘀咕道:“那你可要早些回来,阿姆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樱桃毕罗等你,柔罗,你千万顾着她,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落单,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映雪慈在蕙姑的一声声叮嘱里离开了含凉殿。

    许是休养了两日,她面容娴美,神态沉静,谁也看不出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的人。

    今日法会除了皇帝、百官和众嫔妃,谢皇后也会在。

    有阿姐在,她便不怕了。

    眼下,阿姐是她除了蕙姑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映雪慈微微垂下眼帘,出神地想。

    因百官和嫔妃需得避嫌,法会分设两席,嫔妃所在的宝座用纱缦掩住。

    皇帝的御座,亦单独用四面珠帘拢断。

    外人只能瞧见皇帝身上紫金色团龙袍,在珠帘间隙中略微晕出淡淡金光射目。

    皇帝的面容、举止和话声,不会外泄一缕。

    映雪慈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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