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时: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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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逼不得已,点头代替了开口。

    “真的?”

    “……”

    “真的答应了?”

    汪盐突然烦躁起来,学他的毒舌,“这是在给我做康复训练吗?一遍又一遍问。”

    孙施惠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弯腰去捞她的鞋子,“走,去你家。”

    汪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孙施惠捞起她的高跟鞋,想到她磨脚,又给扔一边去了,出去给她拿拖鞋。

    行动派说最怕夜长梦多,他一怕汪盐反悔,二怕师母的气过夜。

    嘴上信奉金科玉律,“都说夫妻吵架不能过夜,得罪丈母娘更不能过夜。”

    第18章 远远风(18)

    孙施惠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当真要趁夜过去。

    生意人的秉性,签字盖章前,一切变数皆为命数也是活该。

    汪盐看着他提溜着她的拖鞋, 嘴上不言,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不多时,她问他,“你拿什么说服我妈?”

    孙施惠毫不介怀地轻松上阵, “你点头了, 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汪盐不作声。

    孙施惠曹阿瞒又上身了,“汪盐,你别说你刚才闹着玩的啊?”

    “我没有闹着玩。我也不要你出卖祖宗的那套老宅, 就你爷爷分配给你的已婚置换金,我得一半, 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可能干一辈子都挣不到那些钱。三年而已,三年以后我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都市女性,生命才刚刚开始。“看你们家琅华就知道了。”

    汪盐如是说着,孙施惠浅浅的笑意,站在她床边,“我有必要提醒你,三年期间,你任何毁约的行径,都得不到你要的钱哦。”

    汪老师家的女夫子说教却从不迂腐, “你放心。非必要我不会提离婚的。当然, 如果有人让我实在难以忍受了, 法治社会, 也没有离不掉的婚。”

    “是谁说世上总有例外的。婚姻总要迷信的。”

    “跟你学的, 客观唯物点没什么不好。起码账算得清楚。”汪盐也就这方面差点了, 她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偏七七八八的感性消费占了大头。

    陈茵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别人有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

    这世上百转千回,最后,活得还是自己。穷什么别穷自己。

    所以,汪盐也不是这一时一刻才客观认可孙施惠这样的谨慎、算计的。

    他只是太清楚,无条件相信别人的代价与后果。

    “账算得清楚的前提就是,汪盐,你得一条一项跟我约定好了。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孙施惠教她。

    汪盐却不置可否,“不急,我也不怕你赖账。”

    “你拿什么信我?”

    “拿你孙施惠的名号和脸皮。”

    某人笑了,“我以为你要说咱们二十年的交情。”

    “二百年的交情也抵不过你自己重要。”

    孙施惠闻言这一句,面上一寡,认认真真看着汪盐,手上提溜着的一双拖鞋,一只、一只地跌到地板上。

    汪盐也不理他,只催他走。什么事,明天天亮了再说。

    孙施惠却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就在电话接通那一瞬,汪盐听到他喊对方什么,下意识地起身扑过来,想叫他不要发疯,这个点过去,他且等着被骂吧!

    孙施惠瞅准了汪盐过来,身高腿长的优势,一只手逮猫猫的稳狠准,从她腰后圈住她,连同她两只不安分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扪在怀里。另一只手在跟师母打电话,说他家里才散席,师母和老师方便的话,我想过去解释一下,盐盐和我一起去。

    “顺便想征求您二老的同意,我想和盐盐结婚。”

    汪盐整个人傻了,她以为她算了解孙施惠的了,没想到他这么疯,有些话对于别的男人来说,要比一座山都还要重的,他轻飘飘说出来了。

    那头回了句什么,孙施惠囫囵地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他便催汪盐穿鞋子。

    “你非要现在这个时候去撞我妈的枪口吗?”汪盐怪他太急功近利,又说他根本不懂家长里短那些鸡毛蒜皮的重要性。

    妈妈当真在孙家受了什么气,孙施惠这个时候去,就是去送“死”的。

    从前,汪盐领着盛吉安上门,只是周末天,来和陈茵打个招呼而已。陈茵自始至终没从麻将桌上下来,汪盐太知道妈妈那些冷落人的招数了。

    孙施惠非但听不进去,反过来揶揄汪盐,“你是觉得我这两手空空地去提亲,跌你面了?放心,该你有的礼,一个都不会少,盐盐。”

    他再催她,穿鞋。

    汪盐一面性子急,一面抱怨他,“我脚跟破了。”

    有人一门心思地要去奔赴战场,说什么也要汪盐陪着他。问题出现了想办法解决的理所当然,就是不放弃。他催汪盐,“把丝袜脱了,换裤子,换羽绒服。你脸都冻青了。”

    汪盐:“我不是冻的,我是被你气的。”

    “快脱,别浪费时间。”

    “你出去。”

    “……”孙施惠杵在汪盐眼前。

    “你现在就在浪费时间。”她提醒他。

    等汪盐花了点时间换了条裤子,脚跟也贴了创可贴,孙施惠已经在门口敲门催几遍了。

    “汪小姐,你这是在换衣服,还是在换画皮呢?”

    汪盐坐在床尾穿棉袜,二人隔着一道门,各自为战,“你再催我就不去了。”

    门口的人这才熄声,等汪盐从房里套着羽绒服出来,孙施惠诋毁她,“我从前没觉得你这么墨迹。”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孙施惠叫的网约车已经到了,他得承认,偶尔也有算漏的时候。“早知道你会提前答应我,说什么我也不会让老姚走。”

    汪盐去门口穿鞋,她平时在屋里穿的一双棉鞋,干脆决定穿出门了。然后慢悠悠回击身后人,“你可以让老姚回来,我也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征信差的人,寸步难行。”

    汪盐换了套穿着,没了高跟鞋,站在孙施惠跟前,平白矮了一截。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孙施惠已经拉她出门了。

    乌洞洞的楼道里,有声音问她,“脚还疼吗?”

    “疼你要背我下去?”

    “如果我想摔死的话。”

    汪盐在黑暗里狠狠白他一眼。

    几秒后,再听到他说,“下了这层楼,等有光再说。”

    真到了有光的这一层,孙施惠当真要背她,汪盐却不要了。一是她脚没那么疼,二是……她不习惯有人这么假惺惺的好。

    “你背我远没有我自己走得快。”

    *

    二人打车回到汪家父母住处,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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