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生了: 22、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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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白樊楼戏台开张还有一日。

    许观哭文庙一事被萧楚一把柴添进去,很快就烧遍了京师,批斗梅渡川和萧楚的笔墨飞满全城,大有动乱将掀之势。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此刻正高坐在神武侯府的议事堂中,悠然自得地抿了口茶,瞥了两眼裴钰的耳坠。

    玉坊打的耳坠是两枚阴阳鱼,剔透干净,了无杂色,挂在裴钰耳上仿佛浑然天成,合适极了。

    当然,他也不至于穷到真要裴婉白给自己送一对耳坠,后来还是把银子给了玉坊的。

    萧楚替他戴上时私心将那痣给遮住了,不过出人意料地,裴钰非但没怎么抗拒,今天还自觉地给戴上了。

    真是难琢磨。

    裴钰不应他,反而问道:“你送我这耳坠,是要做什么?”

    “讨好你呗,怜之。”萧楚放下茶盏,朝裴钰笑了笑,说,“想和你讨教讨教床上功夫。”

    “……没别的了?”

    “还能有什么?”

    他最初想看裴钰戴上耳坠,是为了遮盖他耳垂上那点痣,萧楚心底暗自觉得,这点乖违的地方是独属于他的。

    毕竟这人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这儿。

    他深吸一口气,转了话头说道:“明夷这会儿还在押人过来的路上,上回工部的牒文,怜之跟我说道说道吧?”

    裴钰手中颠弄着扇子,时不时在檀木桌上敲出“咚咚”两声。

    他忽然之间就兴致缺缺,声音听着倦怠:“工部主事给我的牒文,去岁修宫观,户部给工部的用度一百五十万石,最后超支了七十万,我让他去查了这笔白银的流向。”

    “这超支的款项恐怕进了梅渡川的口袋里,工部和梅党合谋贪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萧楚站起身走到裴钰边上,稍稍俯身替他顺了顺头发,问道,“你昨夜没休息好么?”

    “不用你管,”裴钰意识到自己的失落表现得有些明显了,躲开萧楚的动作,正了正身子,说道,“周学汝在科举舞弊案中贪墨的赃款跟这笔亏空的数目对得上。”

    萧楚思量了会儿,双手捧起裴钰的脸,左右端详了下,发现他眼下有些青,不禁皱眉,说道:“你晚上不睡觉么?”

    裴钰的脸被他捏着,有些说不上来的可爱,萧楚没舍得撒手。

    裴钰不满道:“让我把事情解决了,就能睡好了。”

    “听你的。”萧楚眼含笑意看着裴钰,问道,“所以,工部是因为宫观修葺超支,户部不愿拨款,所以才找的梅渡川借钱?”

    “因果错了。”

    裴钰道:“梅渡川拿到了周学汝在科举舞弊中贪墨的白银,让工部以‘资金不够’为由向自己借钱,顺利成章地把这笔白银内部递出去。”

    听他如此一说,萧楚随即明白过来:“随后以修戏台的名义,把钱还到梅渡川手里。但这笔白银不是个小数目,戏台毕竟小,款目对不上,州府宣课司再怎么目不视物也没办法把这笔账拿去交差。”

    “我本也想不明白这一点,但你说及梅渡川要办拍卖,我才有些眉目。”

    谈及正事儿的时候,裴钰的声音一直很沉冷,像是清泉漱过溪石。

    萧楚盯着他的耳垂看。

    “他的声势做的越大,越容易在其中浑水摸鱼,明日那场拍卖中,恐怕有不少是工部的自己人,以拍卖的名义把梅渡川''''借''''给他们的款项如数奉还。”

    萧楚笑了两声,说:“有点儿水平啊,梅小鸟,鸟为财死,是这么说的吧。”

    “不是。”

    不多片刻,明夷就带着陈音来到议事堂中,陈音尚是戴罪之身,又有刺杀御史的前科,被明夷拿锁链捆了两圈才押上来。

    他被换了身干净的白袍子,脸上的脂粉也全部洗干净了。

    陈音还是那副瑟缩怯懦的模样,萧楚望他,他便不敢抬头,跪伏在地上小声地说:“见过侯爷,见过裴御史。”

    萧楚倚到裴钰身侧的檀木桌上,搭起腿,说:“抬头。”

    陈音这才敢抬头,胆战心惊地看着萧楚。

    他随手拨弄了下裴钰耳上的阴阳鱼坠子,晃得叮当脆响,笑着问道:“你说这耳坠漂不漂亮?”

    这轻佻的动作仿佛是把裴钰视作了自己的物件,带着威胁和炫耀在向人展示,陈音更是惊恐万状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裴钰。

    他被明夷带回府上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裴钰和萧楚的关系不一般。

    陈音是个在市井泥泞摸爬滚打的人,他只想找到靠山保全家人亲友,裴钰在京州只身对抗梅党的清流美名早就传遍京师,那日进京以后,他见到裴钰便下定了决心。

    投靠他,他能救自己。

    但时至今日,陈音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萧楚觉得无趣,把手背到脑后,懒声说道:“你说说,梅渡川怎么买的你?”

    陈音颤声答道:“回……回侯爷的话,奴婢本是在梨园唱戏的,梅渡川叫人把戏班子买了下来,所……所以在白樊楼,当了清倌。”

    他越说越小声,像是难以启齿的模样。

    “你那戏班子,一共买了三个人,其他两个你可知道去了哪?”

    萧楚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要在我面前说谎。”

    陈音胆小如鼠,被萧楚这么一吓唬哪里还敢说谎,登即“咚咚”磕了两个头,哭声道:“白樊楼的头牌,许秋梧!和……和靖台书院的许观,我们三个从前都是一个戏班子的!”

    说罢,他跪爬到萧楚跟前攥住了他的下袍,乞求道:“侯爷,我听闻梅渡川害了他们性命,此事……此事是真是假?若真是如此,我就……我与那梅渡川同归于尽!我杀了他!”

    萧楚一向不爱听人哭哭啼啼,他觉着陈音这人嗓子不错,可讲起话来也忒烦人了,眉头不禁蹙起,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裴钰从座上起身把人扶了起来。

    陈音哭得梨花带雨,裴钰就把帕子递给他,说道:“放心,他二人都好好——”

    萧楚直接打断道:“本侯把你关着的几日里,没叫任何人同你说过话,你从哪里听说这些消息的?”

    他自然知道是裴钰告诉他的,只不过是明知故问这么一句,要裴钰难堪而已。

    裴钰不让他为难陈音,说道:“我告诉他的,有问题么?”

    萧楚斤斤计较:“有,你做什么事情应该先知会我。”

    “我为什么要知会你?”

    “你是我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别说裴钰被他的蛮不讲理给噎住了,明夷和陈音皆是大惊失色,明夷赶紧解释道:“他他他说的不是枕边人!”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他瞎操什么心?

    他这句话说给谁听?是不是枕边人裴钰和萧楚知道,陈音恐怕更在乎自己的小命,难不成他说给自己听?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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