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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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阿将匕首插入地坑中的沙盘, 楔进错金山脉西南部一道极不起眼的山隘。

    奇袭鸣谷关, 拿下苍州作为前沿阵地,他们对宣朝作战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该进行第二步,在后方大部队与辎重到齐之后,一举占领净州,夺取菅州。

    “西北军能出的兵力在我们之下,将兵老弱, 补给脱节,战力更不如我们。”

    “为防万一, 我会请我的叔父囤兵在仙慈关外。若是贺易津敢分出过多的兵力到正面战场, 我们就声东击西,直接突破秦甘道,与王叔内外夹攻, 拿下仙慈关, 再回头攻占净州。”

    铸邪怒月手持王剑,指点山河。

    “这一战, 我们必胜,诸位将军尽管放心大胆地去打。”

    火塘上的瓦铫煮着蒲公英茶,滚沸的水将血也烧热。有资格在此议事的将领纷纷单膝下跪立誓,“末将定为殿下带回胜利。”

    太子殿下豪放道:“有诸位在,我相信秋收之时,王军便能叩开累关,南下宣朝的中原。”

    待将军们离开中帐下去备战,他看了细作送回的情报,露出讶异的表情,“难道地方的小官比京城的大臣更有气节?”

    那日阿作为心腹没有急着离开,闻言道:“绝没有不能攻破的人,属下立刻让他们换一种方式,一定尽快拿到衷州的地形图。”

    铸邪怒月拍了拍得力干将的肩膀,为对方倒上一碗蒲公英茶,神态游刃有余。

    “不用太过紧张,夏天才刚刚开始,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三日之后,苍州城外,西凉军歃血誓师。

    旌旗麾动如云,鞭弭周旋如风,甲骑集结如蚁群蔓延整片荒原。

    铸邪怒月立于战车之上,拔剑指天。

    “我凉人三代之耻,今日开始,一并雪了!”

    “雪我前耻!踏破敌土!杀!杀!杀!”

    步兵举起长矛,骑兵挥起弯刀,十万人的怒吼似波浪拍向四面八方,层层叠叠久久不绝。

    王剑挥下,红莲大纛缓缓移动,铁蹄随之踏向南方尚未被征服的土地。

    这一天是立夏。

    天地始交,万物并实。

    狼烟于苍州南部的胡杨庄燃起,大宣其他路州的百姓正起早贪黑忙于田地。

    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一趟趟飞驰在官道上,向京城送去触目惊心的战报。西北军与西凉交兵一旬来苦战不下,朝廷终于扛不住。

    天化十七年四月十四,皇帝亲颁谕旨,向全国各地征收紧急税,以筹措军费对抗西凉。

    有粮缴粮,没粮缴棉布、药材、铁具等等实物,若是都没有就缴银钱。

    这是一笔大税,除了西州,无一州一县可以免除,各级官府与民间皆称其为“凉饷”。

    随着旨意发到江南路总督府的还有一封密信,许轻名将两者并放在案上,对着它们入定般枯坐半宿。

    康知州闻讯而来,看了公文,犹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震惊道:“朝廷这是不止要我们割肉,还要我们放血啊!”

    大宣赋税,历来由江南江北与广泉汉中占大头。

    江南路免除了前年与去年的夏税秋粮,略过了年初的盐茶税,这一回的凉饷避无可避。朝廷还认为江南休养生息已久,应有余裕来负担更多的军费。

    问题在于江南路这两年轻徭薄赋,又出台多项补贴,布政司的公账上并无多少钱粮。

    要达到朝廷划下的定额,就要总督府推翻自己先前颁布的政令,收回对商人与农户的惠利,另行严苛的条例来收取高额的赋税。

    “可如此攫利于民,大人上任以来所做的一切岂不都要毁于一旦?”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康琦年就难以接受,焦急道:“难道朝廷忘了我们两年前遭过的水患?请相爷再转圜转圜吧?”

    “……若是有转圜的余地,我不求老师,也一定会向陛下上书。”许轻名将手放在那封密信上,信里只有一句话。

    他年少的时候,因机缘巧合拜了新来的秦县令为师,得以随其读书。从县衙到府衙,每个休沐日,他都会准时报到,风雨不改。直到某一天,秦知州要进京。

    他问老师还会回禹州吗?老师说不会,但如果顺利的话,他可以去宣京找他。

    两个月之后,新帝登基改元。

    他收到老师寄来的生辰礼,叫他好好准备府试,并用了一句圣人名言来勉励他——就是现在他掌心底下的四个字。

    康琦年注意到他的动作,“难道相爷也是这个意思?”

    许轻名静默半晌,才哑声道:“相爷他没有选择。”

    秦相爷暂领户部,就要担户部尚书的担子,对国库的收支直接负责。然而最近的进项皆由巡税得来,巡税的钦差谢灵意在科考之后就拜到了裴相门下。

    西北战事一起,风云突变,他的老师需要最大的那笔军费来稳固话语权。

    “相爷是我的恩师,但我并非全然为了还报他的恩情。西北军费吃紧,打得焦灼,总要有地方做他们的后盾。”

    由江南来,由他来,至少能让这些钱粮最大限度地用于西北,送到西北。

    许轻名收起那张信纸,开始起草布告。

    江南路这两年的每一条新政他皆从头到尾参与,谙熟于心;今日亦由他亲自择选废止,不假手于他人。

    康琦年知道此事无可挽回,绝望得不忍看他下笔。

    这仗怎么就不能晚两年再打?若是再给他们两年时间,江南路何须为税赋担忧?

    总督大印盖下去,两年的心血,尽皆付之东流。

    布告一发,江南四州尽皆哗然。

    莫弃争抓着盖了印的绢布从淮州赶到临州,将它摔在了总督府的大堂上。

    当初推行重商之策他本不同意,效果良好他也就不置喙,但现在简直忍无可忍,“这么高的定额,这么大的折色,制台大人,您把我们这些百姓当什么?”

    为什么?凭什么?

    许轻名埋在如小山般的案牍里,听他说完,不与他争论,也没时间解释,只道:“莫大人若是不愿执行政令,大可挂印出走,本台换个人继任就是。”

    莫弃争当然不会挂印,负气而去。

    一名着水司官服的年轻官员在堂前与他擦身而过,步履匆匆神色惶惶,却是为了太平大坝而来。

    朝廷要征粮,松江路这几年连年大雪,压垮了粮产,供应粮草的压力大半落在了汉中路头上。汉中路又基本指望着稷州,王玡天便干脆地中断了与江南路的合作。

    先前粮价飙升不说,现在直接没得买卖,太平大坝千多号人眼看就要断炊,工程就要停摆。苏宝乐急得上火,催着江与疏来问官府是个什么意思,还修不修了?

    许轻名向王玡天去信质疑违约。王知州先拿朝廷调粮的公文诉苦,再提先前水患借给他们的粮食怀柔,最后两手一摊,直接摆出无赖模样:拿不出。

    新粮还在地里,陈粮得供军需,整个汉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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